傾城繁世︰洢水東逝 美人如花隔雲端——進宮再遇

作者 ︰ MO沫小諾

我認為自己睡覺一向安分,可一早醒來,我被自己深深地shock住了。我整個身體幾乎都趴在了沐臣軒的身體上,而被子早已掉落在地。

稍稍抬頭就看見他堅毅的下巴,淡青色的新生胡渣顯著說不出的性感。我吞了吞口水,小心翼翼地撐著扶手把慢慢起身。還沒等我移動半分,沐臣軒的雙眸便突然睜開。我一驚,重又跌入他的懷中。

他在我頭頂嗤嗤地笑著,雙手握住我的肩將我提起。

「洢秋,我的身子都被你壓麻了。」

對上他戲謔的眼楮,我臉一紅,嗔怪地揮開他的手,一股腦地站了起來,念道︰「又不是我要••••••你自找的。」

說完,我便要走。可沐臣軒坐起,迅速地拉過我將我圈在他的兩腿中,眼媚如絲地說︰「別走,我有事說。」

我不安地扭了扭,問道︰「什麼事?」

「和我一起進宮。」

「為楊南一事?」那麼多人不待見他,如今宣他進宮,想來也只有這件事了。

他輕點下頭,欲說什麼,我便推開他,回了句「不去」。我不想牽扯這些,也不願多見別人。這種皇家事所,還是不過問的好。

他看我一臉堅定,無奈地說︰「楊南一事是次要的,我只想去求一樣禮物。」

我看著他認真的俊臉,好奇地問︰「什麼禮物?」

「平定楊南不是易事,若得勝回朝,我只要——賜婚。」

我的心猛地一跳,心緒頓時復雜起來。

「洢秋,只有這次機會了。若無功無勞,沒有賜婚,我連正大光明娶你的資格都沒有。」他深情款款地看著我,可我卻慌亂得躲閃他的視線。

我對他的情意已經足夠讓我托付終生了嗎?我對他的喜歡,能夠支撐一場婚姻嗎?他對我,有愛嗎?我不想像現代閃婚一族似的,草草開始婚姻,最終悲劇收場。況且,我日後有機會回去了,又該怎麼辦?我的腦中亂成一團。

「洢秋,你不願意?」沐臣軒抓緊我的手,沉沉地問道。

我始終不敢對上他的眼,也不想欺騙他,定心想了想,回道︰「你讓我再想想,好不好?」

他松開我的手,說道︰「是我唐突了。」

或許,半月後楊南一行,我和他有那麼多的時光朝夕相處,感情一定會加深的,對不對?我咬咬唇,彎腰捧起他的臉,跌進他的一汪深邃中。

「臣軒,我和你一起進宮。只是,我來歷不明,沒有背景,皇上會答應賜婚嗎?」我也隱隱顧慮這些。

他按住我的手背,輕輕婆娑,語氣堅硬地說︰「我蘭陵王出生入死,為朝廷付出數載,不求其他。但這個要求,我一定要求得。洢秋,我要你風光無限地嫁給我。」

我心一酸,微微點了點頭。

他雙手擁過我,將我置于他修長的腿上,柔聲說︰「洢秋,你要听我的過去嗎?」

「如果回憶是痛苦的,就不必說了。」我感動于他的坦誠,但不想他揭開自己的傷疤,徒增傷悲。

沐臣軒扯出一抹笑,說道︰「我不想和你之間有隱藏。」

我眼眶一熱,靠進他的懷中,囁嚅地說︰「好。」

「洢秋,我的母妃是前朝公主——」

听他緩緩道來,我再也不能假裝平靜,內心也是洶涌不斷,眼淚不停地流著,心疼這個給我溫暖懷抱的男人。

沐風原本也只是前朝慶元國的一個小小附屬國。那時的慶元帝也就是沐臣軒的外公,將膝下唯一的愛女嘉影公主下嫁給沐風,願屬國安寧無擾。嘉影公主天姿卓越,很受沐風國主寵愛,不出一年便喜獲麟兒,生下了沐臣軒。沐風國主立即下詔封他為蘭陵君,這種史無前例的殊榮可見沐風國主對嘉影的情深。可當沐臣軒睜開雙眼的一刻,一切都毀了。

紫眸,是千年前便預言過的不詳之兆。沐風國主本想秘密處死孩子,可嘉影公主以死相逼,一命換一命,自刎而亡換回了沐臣軒的命。沐風國主悲痛之下,將幼小的沐臣軒棄于為嘉影特意建造的合玉內自生自滅。多虧嘉影生前好友、靈曦的生母柏貴妃憐惜,暗中相助,沐臣軒才得以成活。

六年後,沐風國主蓄勢已久、野心勃勃,發動戰爭,毀慶元、吞屬國,建立了大一統的沐風王朝。六歲的臣軒,自然上升成了高高在上的蘭陵王。只是,他的權利被剝奪,過著徒有虛表的王爺生活,活在別人無盡的厭棄與懼怕中。

我良久沒有說話。而沐臣軒只是不斷地撫著我的臉,替我拭淚。

「臣軒,為什麼這次要你去楊南?」我抽噎地問。

「楊南匪寇,都是慶元遺代。匪寇,呵,我不也是嗎?」沐臣軒輕嘲地說著,手卻死死握著。

好毒,明明是父子,只因為莫須有的詛咒不詳之說,這皇帝就對臣軒如此之毒。若他不去,便是逆旨,讓有心人拿紫眸一事更添毒口;若他去,便是要屠殺親人,落個不仁不義、冷血無情的名聲。他安安靜靜的生活著,難道還不夠嗎?為何要這麼逼他,為何要讓他背負這麼多傷痛?

我站起身,將他輕輕環住。我不知道他的心里有多痛,我不敢想象,我的心境也感受不到這種絕望。

過了很久,沐臣軒微微推開我站起身來,雲淡風輕地說︰「好了,去梳洗梳洗,我們該走了。」

我努力平復心情,不舍地走出閣樓。回到陌生的房間,我梳洗了一番,換了套素紗羅裙,對鏡將發綰成簡單的式樣。看著鏡子里雙眼紅通通的自己,眉黛唇紅、膚若凝脂、櫻鼻彤眼,明明是再熟悉不過的,可就像隔了一層什麼,再也看不真切。

隨沐臣軒一起出門,門外已有一輛車馬等候。一旁的小太監和車夫看見我的出現,都滿臉驚訝。我大方地環住沐臣軒的手臂,登上車內。

一路上,沐臣軒都緊緊握住我的肩。我知道他心里定是寂痛與不安,我回他淡然一笑,心里卻也是一片緊張。

終于來到宮中,我們下車徒步而行。沐風皇宮與北京的紫禁城大不相同。紫禁城是雄偉瑰麗、屋浩凌宇的;而這沐風,卻有一番江南清秀雅麗的別樣感覺。一路走來,俱是亭台雨閣、小橋流水,風景秀麗宜人。

不久,我們來到一處宮殿。雕欄玉砌、琉璃紅瓦,氣勢宏大,偌大的紅鏤門上掛著金字黑底的匾額,上書「勤政苑」。一門之後,就該是皇帝了。

領事太監讓我們稍等片刻,他剛想進去通報時,門卻被 當一聲重重推開。一道風風火火的身影從中而出。

還未等我看清來人,眾宮人都已下跪,齊聲喊道︰「靈曦公主清安。」接著,這道身影已然來至我身旁。

我定楮一看,可不是當初的那個小丫頭嘛。

她一襲火紅的重紗羅裙,越發的明艷動人。她不可思議地看著我和沐臣軒,一雙大眼滴溜溜地直轉,疑惑寫了滿臉。

沐臣軒輕笑一聲,寵溺地揉了揉她的頭,問道︰「再看你六嫂就不好意思了。」

說完,我和靈曦都是一怔。我紅了臉,羞惱地說道︰「什麼六嫂,還沒——」

話沒說完,靈曦就夸張地哇哇直叫了起來。「你是我六嫂?六哥,你終于有意中人了?」

沐臣軒含笑點頭,執起我的手,深情地看著我。意中人,只一句,是不是就能說明他的心?

靈曦瞪大眼楮,依然不相信地說︰「怪不得你會在合玉!我以為你是奴婢。你當時穿成那樣,不會是和六哥——」說完,她也羞紅了臉直勾勾看向沐臣軒。

我回想起當日情形,想急忙解釋,看了看沐臣軒壞笑一臉,又不知如何解釋,只能急得一臉的汗。

靈曦突然一把抓住我,很誠懇地說︰「六嫂,不用解釋,別害羞了。放心,我不會說出去的,我六哥認定的人肯定錯不了!」

說什麼啊,那時我都不認識沐臣軒,有什麼鬼啊!我氣得愣愣地看著她,可瞧她一臉認真,又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這個靈曦公主,真是可愛,我很喜歡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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