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城繁世︰洢水東逝 美人如花隔雲端——入虎口

作者 ︰ MO沫小諾

我剛想問她怎麼回宮了,那位領事太監上前通傳,催促我們進殿。

靈曦拍了拍額頭,大大咧咧地說道︰「我都忘說了,父皇和大哥還在里面等著呢。」

我心一墜,昨日的情形還清楚地浮現在眼前。原以為和大皇子再也不會有牽連,沒想到現在就要面對,這就是所謂的冤家路窄了。

沐臣軒模了模我的額頭,擔心地說︰「洢秋,你怎麼了?臉色突然這麼蒼白?」

靈曦也關切地探著頭,睜大雙眼詢問。

我並不想讓沐臣軒知道此事,深怕惹出什麼事端,只能強顏歡笑,安慰他說︰「我只是有些緊張。」

沐臣軒摟過我的肩膀,輕輕說了句「沒事,有我」,便將我帶向前去進殿。我只能不安地跟著他,只希望大皇子好歹顧及自己的面子,只裝著不認識我好了。

進入大殿,內宇金碧輝煌。龍案後,一身明黃龍織斜紋的便是沐風皇帝了。他一張四方國臉,眉目如雕,雖說不上英俊,但自有一股威嚴雄正。站在他身邊的,儼然就是那位大皇子。他今天一身絳紫華袍,面如冠玉,本來正含笑與皇帝說著什麼,抬頭看見了我,眼神立即變得陰騖,嘴角邪笑肆意,顯然是認出了我,但並沒有表示什麼。

片刻沉默後,皇帝厚重的聲音響起︰「今早邊塞緊急加書,楊南匪寇越加猖狂。朕給你五十精兵,若得勝回朝,朕便答應你上書所求。可是你身邊這位女子?」

皇帝陰沉沉地盯著我,大皇子也饒有興致地看著,我立即低下頭。我忍不住輕嗤,五十精兵?簡直是讓沐臣軒送死!沐臣軒和我說過,楊南一帶的慶元遺族大多分散而居,但少說也有千人,五十人如何取勝?簡直是把沐臣軒往死路逼。

我擔憂地握緊他的手,可他卻回道︰「是!但願陛下一諾千金,待臣回朝,我只要給她一場風光正大的婚禮。」他看著我,眼神堅毅灼灼。這個傻瓜,不要命了嗎?

「好,朕必定一言九鼎,待你凱旋而歸,必為你們準備一場盛大的婚禮。」皇帝一手拍案,決然而起。

大皇子繞過龍案,來至我們面前。我害怕地退後一步,不知他要做什麼。

他邪邪一笑,說道︰「那我祝六弟早日凱旋而歸,抱得美人。」我不覺一顫,總覺得他話外有話,想報復什麼。

沐臣軒將我護在身後,冷言道︰「借大皇子吉言。」

皇帝廣袖一揮,一樣東西直直飛來。沐臣軒伸手穩穩接住。

「這是兵符。十日後出發,不得有誤。」皇帝絕決說完,轉身走進偏室。他並沒有多看沐臣軒一眼,這就是一個父親該有的做為嗎?他顯然表現出對沐臣軒的厭棄和不耐。我心底一片酸痛,不知沐臣軒是何感想。

此時,大殿只剩下我們三人。沐臣軒向大皇子略做了個揖,牽著我轉身就走。

我的余光看見大皇子陰郁地笑著,心里頭一陣厭惡。

到了殿外,我長長舒了口氣,頓覺輕松了許多。靈曦也沒了蹤影。

沐臣軒說此地不可久留,摟著我大步離開。

才行至一處花圃前,一個小宮女急急地跑到我們面前,氣喘吁吁地說︰「蘭陵王敬安。柏貴妃听說王爺進宮,特派奴婢前來請王爺過去。不過,娘娘說,只見您一人。」說完,她偷偷打量了我一眼。

柏貴妃對沐臣軒有大恩,我心里自是非常敬佩感激她。我看著沐臣軒為難擔心的樣子,拉了拉他的衣袖,說道︰「你去吧。我乖乖在這兒等你,不會有事的。」

沐臣軒沉思片刻,對那個小宮女嚴聲說︰「你留在這陪她,出了事唯你是問。」

小宮女一嚇,臉漲得通紅,低頭不斷點著頭。

我看她不禁嚇的模樣,忍不住憐惜,笑罵道︰「我能有什麼事?你趕緊去吧!」

沐臣軒又叮囑了幾句,讓我安心等他,便跨步離去。

我看著小宮女懦懦的樣子,問道︰「你是新來的?叫什麼名字?」

她把頭低得更低,聲音如蚊蚋地說道︰「回姑娘,奴婢是新來的,叫彩琪。」

怪不得這麼怕人了。我又問︰「彩琪二字怎麼寫?」

「回姑娘,彩雲舞鶴,琪袖善蕊,彩琪。」

我仔細回味,的確是個好名字。看她一副不自在的樣子,我笑說︰「要不你就有事去吧,我一個人沒事。」

听完,她使勁搖了搖頭,估計被沐臣軒嚇著了。

我也不再要她離開,只說︰「我在周圍轉轉不走遠,你就在這兒好嗎?」

她略抬頭看了我一眼,又紅了臉低頭點了點腦袋。

我隨意走著,看見一處假山石,不禁心生一計,想逗逗彩琪。趁她低頭不注意,我迅速回身藏在了假山後面。

當我等彩琪尋我時,一只手從背後伸出捂住了我的嘴。我一驚,下意識地劇烈掙扎,不斷地大聲哼著,希望彩琪能夠發現。可下一秒,身後的人手起劈上我的後頸。我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覺。

不知過了多久,我朦朦朧朧地醒來。睜開雙眼,看見頭頂的床帳,我立刻驚醒過來。我發現自己正處在一張古舊的木床上,在一間簡陋的小屋里。

我跳起身,害怕地向門外跑去。可當我達到門口時,門「 當」一聲被重重推開。看清楚來人,我如墜冰窖般顫栗。

是大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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