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昕月站在頂樓發呆,白袍口袋的手機突然響了,她掏出電話,是院長秘書打來的,還有什麼事沒交代清楚嗎?我這是要去坐牢還是怎麼的,這要求,那必須,哪來這麼多冠冕堂皇的規矩。
「喂…」蘇昕月的語氣很淡,背靠著欄桿,一手遮著眼楮,目光投向天上的雲彩,羨慕地看那隨風輕飄的白雲,無所謂到哪,都是自由的飄。
心境,豁然開朗,隨心所欲,其實很簡單。
「好…」
她掛了電話,離開天台,走原路來到院長辦公室。
「小蘇,坐。」院長笑咪咪的伸手指向沙發的位置。
蘇昕月看院長臉上彌漫著不太自然的客氣,與早前截然不同,又說不出哪不對勁,怎麼,他不是巴不得打發自己走,為何又喊她回來,忘記交代重要事項了嗎?
她帶著滿月復疑問,忐忑的坐下,還是原來的位置。
「小蘇,恕我冒昧,你與醫院的名譽董事蘇德昌先生是什麼關系?你們…」聲音拉長,想要立刻得到答案。
「我們都姓蘇啊。」蘇昕月兩手交錯放到膝蓋,臉上一副茫然的表情,仿佛告訴院長,這就是我的理解,還要問別的?我什麼都不知道。
「咳…」院長握拳放至嘴邊,假裝咳嗽,掩飾自己的失態,「小蘇,你的停薪留職處罰期限為一個星期,屆時,照常上班。」
蘇昕月糊涂了,這是什麼情形啊?
「小蘇啊,形式處罰是必須的,希望你能理解。」院長語氣深長,像個諄諄善誘的長輩。
蘇昕月懵了,「院長,你能告訴我,究竟發生什麼事了嗎?為什麼…醫院會改變對我的處理?」
院長挑了下眉梢,暗襯,你真的不知道嗎?裝的吧!
「小蘇啊,這事就這麼辦吧,我這還要忙,你收拾收拾回去休息吧。」說罷,喊來秘書送她出去。
蘇昕月暗罵院長莫名其妙,出了院長室,繼續發揮她的烏龜精神,隨遇而安。
她想到心外科看看同事,跟各位道個別,再離開。
心外更衣休息室連個人影都沒找著,連紀護士都不在,蘇昕月倏地拍自己腦門,現在上班時間,哪來的人在這啊。
蘇昕月捂臉,可憐的劉醫生,又幫她頂班坐診了吧,老過意不去了,因為她,心外的工作安排都被攪亂七八糟,可怕的多米諾骨效應,傷不起!
她整理自己的書籍筆記,放到專屬的櫃子里,杯子,飯盒,分別清洗了置放好。
雖然只是離開一個星期,蘇昕月是想通過接觸醫院一切跟自己相關的物品來轉移注意力,證明自己還是心外的一份子。
時間過的特別慢,她做完這一切,還沒等到醫院下班。
卻等來一位不速之客。
蘇旭堯第一次踏入妹妹的辦公室,他有點拘束,不知道該站著還是坐著。
蘇昕月銀鈴般的笑聲打破這種空間的局促感,「哥,你那樣子怎麼跟二愣子似的,至于嘛,沒見過醫院啊。」
蘇旭堯擰緊額頭,垂下眼簾,「明德醫院沒拿你怎樣吧?」答非所問。
蘇昕月撐大雙眼瞪著她哥,覺得不可置信,又是情理之中,「哥,你找老爹幫忙了是吧,院長問我跟他什麼關系呢,難怪只處罰我停薪留職一周,原來…哼哼。」
蘇旭堯雙手抱胸,撇撇嘴,不置可否,「走吧,回家。」
「你去忙你的,我自己回去,我還得跟同事說一聲呢。」看他不動,她使勁推搡著,挪動他高大的身子,「將你的心肝放回該放的地方,快走吧。」他在這,很丟人的呢,甚至會坐實了她背後有硬台柱撐著。
蘇旭堯半推半就退到門邊,深沉地望一眼沒心沒肺的妹妹,「真是個白眼狼!」
看她沒事,他就定神了。
網絡上的善後工作還沒處理呢,他暫時就順了死丫頭的意吧,先離開了。
中午,蘇昕月請心外所有同事到外邊的館子吃飯,這是她第一回請客,大家都挺給面子的,教授、醫師、護士全到齊,像一個小型聚餐會。
大間包房內,都是自己人,大家開懷暢飲,談工作,聊笑料,和諧融洽,唯獨沒人提及蘇昕月的紅包事件,仿佛沒發生過這麼一回事似的,大家很默契的把心思都放在吃喝上。
散席的時候,教授孫主任搭住蘇昕月的肩膀,沉穩無聲的拍了兩下,朝她重重的點了一下頭。
你是好樣的,加油!
蘇昕月霎時感動的淚眼婆娑,背著他們的身影,一手捂著嘴制住哭聲,高舉單手跟大家揮別,下周再見。
劉醫生看見她反著揮擺的手背,伸手捂著嘴巴笑話她,真傻,放下手的時候飛快的抹掉偷跑出界的小淚蛋子。
眾人附和,是啊,真傻。
士林區凡爾賽花園,陶曦哲按照母親的意思,簡單的做了一個入宅儀式,就算正式入住新房了。
他花了一個多小時才做完形式,行了禮之後,立馬驅車前往101大樓,多日沒上班,總有要他親自處理的事務。
士林路,黑色奧迪Q7和一輛女乃茶咖啡MINI迅速擦肩而過,背著反方向奔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