駙馬太無情 第六章

作者 ︰ 艾蕊兒

用過晚飯,冷修言教幾個大孩子練字,花月清趁冷修言沒注意,偷偷溜出了屋子,找了一處隱蔽的地方,摘下一片樹葉放到嘴邊,吹出了一串毫無規則的聲音,宛若樹林刮風時樹葉嘩嘩的聲響。

靜靜地等待中,天空中漸漸出現了一只小白點。花月清伸出手臂,一只通體潔白的鴿子便落在了上面。

她輕輕模了模鴿子的頭,從懷里拿出卷好的小紙條塞到鴿子腳下的小竹筒里。

輕輕一抬手,那只鴿子竟听話地又飛走了,漸漸消失在夜空中。

她出來已經半個月有余了,再不報信的話,恐怕那幾個屬下真的會稟告宮里。而且,今日她知道了冷修言的身世,也該讓父皇想想辦法如何招安才是。畢竟,她還想與他相守一生。

「清兒,怎麼一個人?」回去的路上,她遇到了沿路尋來的冷修言。一件長衫輕輕地披在了身上,冷修言溫柔地看著她,「山里風涼,要是出來的話也該帶一件衣服。」

「我不過出來轉轉嘛!」花月清嗔怪著,心里卻比吃了蜜還甜。「言,你有沒有想過要報效朝廷?」

花月清試探地問完,不料冷修言的臉色頃刻變了顏色。

「清兒,這種話休要再提了,我這一生都不會入朝為官。」

「可是,安澤國和夜月國不同的。」

「有何不同,哪一個皇帝不愛權力?我不會再相信朝廷的人,這些話以後你也不要再說了。」

冷修言說完便冷著臉一揮衣袖走開了,留下花月清一個人無奈地嘆了口氣。

兩人又在山坳里住了兩日,才依依不舍地離開。

那一晚之後,花月清以為冷修言會生氣,誰知道第二天一早他又是那副溫柔體貼的樣子了。

「清兒,回去後,我們便把婚禮辦了吧!」崎嶇的山路上,冷修言拉著她的小手,冷不防地開了口。

花月清瞪大了眼楮,長長的睫毛一閃一閃的,像是一只受驚的小鹿。

看到她這副呆樣,冷修言扭過頭來笑出了聲,「怎麼,嚇傻了?」

「小心!」花月清突然神色一變,雙手將他用力地推開。

一根白色箭羽擦著她的臉頰飛馳而過,扎在了身後不遠處的小樹上嗡嗡作響。

「是官差。」做工精良的箭身被冷修言一眼認了出來,他急忙拉著花月清躲進了樹林。

遠處藏匿著的官差頭目狠狠地掮了身邊的弓箭手一耳光,「混蛋,誰讓你放箭的?小心大人把你的頭砍下來喂狗吃。」

要不是大公主的幾名侍衛拿著聖旨找了來,穩坐大堂的大人還不知道原來大公主微服私訪失蹤了許久,嚇得頓時差點尿了褲子。

幾日來,兄弟們明察暗訪就是探不到冷修言那個海盜頭子的老窩,好在兩日前侍衛統領收到線報,一早安排了眾人在郊外埋伏好,果然見到了冷修言。

「兄弟們,大人有令,抓活的,都給我沖啊!抓住冷修言重重有賞。」領頭的官差一揮手,手下的官兵便沖上了山。

冷修言拿出腰間的軟劍遞給了花月清,「清兒,等下我引他們離開,你偷偷跑下山去,不要回頭。」

「不,言,我不要跟你分開。只要我們不反抗,他們不會為難我們的。」花月清此刻心亂如麻,為什麼會這樣?難道是她的侍衛讓信鴿帶路找了過來?

「清兒你怎麼胡涂了,我是賊,他們是官,他們只會想抓著我碎尸萬段,怎麼可能那麼簡單就放過我們?清兒,乖,等下拚命往前跑,不要回頭。」他輕輕地在她的額頭上吻了一下,「清兒,我愛你。」

說完,他整了整頭上的面具,站起身來,朝著樹林深處跑去。

那群官兵一見那熟悉的面具,頓時興奮了起來,大叫著沖了過去。

花月清蹲在草叢里,眼見那些官兵將冷修言一層層圍在了包圍圈里,刀光劍影之間,冷修言左躲右閃,驚險萬分。

她看了一眼手中的劍,鼻子一酸,持劍便沖了過去。

包圍圈外的幾名侍衛一看到大公主,頓時眼前一亮,可是大公主怎麼胡涂地往圈子里沖呢?

怕大公主受傷,他們急忙沖了過去,擋下了幾名不長眼官兵的刀劍,安安穩穩地讓大公主沖進了包圍圈。

「言……」花月清橫沖直撞地闖了進去,一劍伸去,替冷修言擋住了背後的一刀。

「清兒」冷修言又驚又喜地一手接過花月清手中的劍,反手將她護在了身後。

「清兒,不是說讓你不要回頭嗎?」冷修言惱怒地說著,怪花月清往危險的地方闖。

「言,不論生死,我都不會離開你。要走,咱們一起走!」花月清伸手牢牢地抓住冷修言的大手。

拉著心愛之人的手,冷修言說不出是什麼滋味。手中的劍挽了一個凌厲的劍花,冰冷的面具此刻仿佛凝了一層冰霜。

「好,咱們一起走。」一道白光射出,他手中的劍宛若蛟龍出海般直刺敵人的心窩,覆手翻雲之間,幾名官兵便躺在了地上。

侍衛統領看了一眼眉目凝重的大公主,忙讓官差頭目撤退,可是里面殺意正濃,頃刻之間哪里阻攔得了?

包圍圈最里面的官兵已經殺紅了眼,根本沒有听到鳴金收兵,只是拿著劍一招招往冷修言身上招呼著。

冷修言以一對多,還要保護身後的花月清,漸漸地便露出了破綻。

他又一劍刺進了對面人的胸膛,便听到了身後一聲疾呼,「言,小心。」

接著,身子便被狠狠地撞了一下,他轉身扶住了身後的花月清,卻只見一只冰冷的劍插入她的胸口,鮮紅的血沿著泛著白光的劍身緩緩流了下來……

「清兒——」撕心裂肺的喊聲在林中回蕩,拿著劍的那名官兵被冷修言駭人的眼神嚇得丟了魂兒一般,傻傻地站在原地。

侍衛統領見大公主受了傷,但看到花月清投向自己的警告眼神,他只好急忙大喊著讓眾人撤退——

血,染透了花月清雪白的衣裳,也染紅了冷修言身上青灰色的袍子,他此刻已經顧不得細想那些官兵為什麼會放過自己,只是抱著花月清一路狂奔。

「清兒,清兒,你要振作,不會有事的,我不會讓你出事的。」崎蝠的山路上,他跌跌撞撞地跑著,好幾次都差點摔倒。

「言,我……我不會有事的,我還要……還要跟你拜堂……成親……給你生……孩子……像豆豆那樣……好不好……」

「好,好,清兒,你挺住,我們還要成親拜堂,你要給我生孩子,我要好多好多孩子,你要好好的」

一直到冷修言跑到隱蔽的會堂,找了大夫來,他這才發現自己的臉上滿是眼淚。

那一劍刺得極深,幾名大夫一起醫治了許久才止住了血。

看著床榻上昏迷的花月清一冷修言心中又悔又恨,恨不得立刻帶人將府衙里的官兵殺得一干二淨。

「大哥,這里不安全,咱們還是盡快回島上去,你也不希望看到吳清姑娘再次受傷吧?」聞訊趕來的李德勸著冷修言。

冷修言一听到花月清的名字,立刻冷靜了下來。他細細地想了一下,便下發了命令。

「讓大家迅速撤到第二個藏身點,你帶人留意著官府的動靜,我帶著清兒連夜趕回島上去,如有動靜隨時聯系。」

「大哥,放心吧!」李德立刻安排手下的人去做事。

看著床榻上煞白的小臉,冷修言的心緊緊地揪了起來。

清兒,是我無能,才連累了你……

他輕輕地吻在她的唇上,滿眼疼惜。

冷修言帶著昏迷的花月清連夜登上了船,一路上,花月清都沒有醒,冷修言衣不解帶地守在她身旁,整個人憔悴了許多,一顆心懸在半空,始終擔心她會熬不過去。

幸好,回到島上第一晚,花月清終于醒了過來。

「水……給我水……」花月清昏昏沉沉地睜開了雙眼,便看到了冷修言那張僬悴不堪的臉。

冷修言見她醒來,高興極了,急忙倒了一杯溫水過來,小心地扶起她,喂她一口口地將水喝了大半杯下去。

門外的蔓兒听到動靜,進來一瞧,連忙高興地去廚房端吃的過來。

「言……」花月清抬起手輕輕撫上冷修言凹陷下去的臉頰一心疼極了,「你怎麼弄得這般狼狽?」

「清兒,我現在才知道,沒有了你,我簡直是要活不了了……」冷修言緊緊抓著她的小手,仿佛呵護著一個失而復得的寶貝。

「肉麻……」花月清輕聲笑了出來,眼里卻也浮起了一層水霧。是啊,要不是生死關頭,她怎麼會知道,原來她愛他已經超過了自己的生命?

在床上又躺了幾日,花月清精神漸好,白日里也在蔓兒的陪伴下可以四處走動了。

她惦記著澹州的情況,這一日便趁著蔓兒在廚房忙碌的時候,偷偷地又召來了信鴿,吩咐侍衛們按兵不動,耐心等她出島。

吃過午飯,她便懨懨地躺在床榻上,閉著眼楮養神。這幾日,冷修言一直忙著跟島上的兄弟商討事情,她問了幾次,冷修言都不願讓她操心。她索性也就不問了,想來不過就是跟官府之間的舊帳新仇罷了。她已經想好了,等她的傷完全好了的時候,她便讓他陪她回晏京,然後再將這一切都告訴他。

也許他會生氣,甚至是發怒,可是看在她替他擋了一劍還有她的痴心的份上,他最後一定會听她的吧?

她正閉著眼楮胡思亂想著,房里響起了輕淺的腳步聲,朝著她漸漸靠了過來。

身畔的床榻陷下來一塊,她突然想逗逗他,便繃著身子一動也不動。

修長的手指輕輕地撫上了她的臉頰,像是在描繪著她的眉眼,輕輕的一下又一下,仔細地模著她的輪廓。

「清兒……我的清兒……我好愛你……」他低低地說著,听得花月清眼角布滿了濕意。

「言……」蝶翼般的睫毛緩緩打開,含水的眸子凝望著他,脈脈含情。

「清兒,你真調皮……」被她捉了個正著,冷修言有點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下一刻她卻爬起身來,笨拙地坐在他的腿上。

縴細的雙臂輕輕環住他的脖子,溫潤的辱瓣吻在了他的臉頰上,滑膩的小舌鑽進他的口中,笨拙地舌忝弄著他的貝齒、舌頭。

「唔……清兒,你這個小妖精……」冷修言大手輕輕托住她的後腦,轉瞬間便反客為主。

「唔……言……」甘甜的唾液在彼此的口中糾纏、嬉戲,花月清無力地攀附在他的臂膀之上,嬌嬈的身子如蛇般在他的身上扭動著。

「唔……你這個小妖精……」冷修言赤紅著雙眼,大手一揮,便褪去了她的衣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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