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夏閉上眼,手臂緊緊圈著席斯的後頸,用力地,深深地吻上了他的唇。
席斯僵硬著身體,全身每一根神經都繃得如拉開的弦,隱匿在淡漠表情下的心不自覺泛起了層層漣漪。
感受到他的僵硬,惜夏微怔了幾秒,緩緩睜開眼,眸光含羞看向他,手慢慢沿著他的身體比例下滑,停在褲頭後怎麼也沒那勇氣繼續探索下去。
空氣燥熱了幾分。
兩人就這麼保持著這個動作,一個臉紅得像喝醉了酒,另一個極力在隱忍著。
惜夏的心劇烈跳動著,緊張到停在席斯身上的手都在輕顫,緊咬的下唇愈發紅艷。
席斯閉上眼,沉思了片刻,手緩緩抬起,落在惜夏腰間,正準備將她擁入懷,腦袋,一陣劇烈的疼痛突然襲來,這幾天里不斷上演的痛,他再也熟悉不過了。
又要發作了……
抬起眼眸,靜靜看了惜夏幾秒,席斯猛地將她推開,側過臉,對著她吼著,「出去!」
惜夏踉蹌不穩後退了幾步,怔怔看向他。
心底的某個地方崩潰了……
這樣的兩個字,比任何無視都來得打擊人。
面對這樣的她,他一點感覺都沒有……
他叫她出去!
胡亂抓起地上的衣服穿上,惜夏拉開房門,沖出了房間。
眼淚,在奔出房的那一刻,瘋狂流了下來……
門口,三雙大眼看著沖出去的惜夏,眸光一轉,齊齊落在了房門前的席斯臉上。
「席斯殿下,不管是誰,如果惹夏夏傷心,雲斷都不會放過!」墨雲斷抬起小小的臉蛋,眸光冷冷看向席斯,個頭不高,氣場卻絕不輸自己正視的男人。
「殿下,然然也會生氣!」墨雲然黑亮的大眼瞪著席斯,臉蛋氣得紅通通的。
兩張生氣的小臉,看得席斯胸口像是千針扎般難受。
他的孩子……
「好啦,一家人生什麼氣?」旁邊的恩婭實在看著揪心,一手攬過一個小鬼愛憐地哄著。
不想讓兒女看見自己發作時恐怖的模樣,席斯轉過身,想叫兩個孩子離開,一股噬心的痛卻再次襲來,瞬間襲遍了全身。
「啊!」一聲低吼從口中飄出,席斯抱緊頭,痛苦蹲。
「老大,你沒事吧?」恩婭慌了,俯左看看,又看看,想探出個究竟。
「叔叔,你怎麼了?」墨雲然也慌了,跑到席斯正面,小手探向他的額頭,早忘了生氣的事。
席斯抬起頭,怔怔看向雲然,心底的痛因她簡單的一句話而緩和了很多,但腦袋仍像爆炸般痛著,全身的筋脈一點點僨起,眼眸難以克制地變紅……
「然然,走開!」害怕嚇壞孩子,席斯一把推開雲然。
一聲親昵的稱呼听得雲然臉上的愁雲一掃無余,小小的身子撲到席斯身上,稚女敕的聲音甜甜說著,「叔叔,然然幫你呼呼,每次然然不舒服的時候媽咪就是這麼做的,效果很好哦!」
動作,表情,完全沒有被嚇到的跡象,眼底只剩下關心,屬于孩子最直白的關心。
席斯艱難支撐著意識,充血的眸子靜靜看向雲然,唇角微微扯動了一下,沖著她擠出抹笑,「然然……我沒事……」
幾分鐘後,醫生很快趕來。
「老大怎麼了?」恩婭圍在醫生旁邊,焦急詢問著。
「不知道。」醫生頭也沒抬,三個字,回答得非常干脆。
「什麼叫不知道?你這老頭怎麼說話的?你是醫生怎麼可以說不知道?」恩婭極了,叉著腰,一副潑婦狀沖著醫生就開始責備。
「你別急啊!老大的情況很奇怪,沒看出什麼引發失憶癥狀的因素存在,也沒看出腦部有什麼不正常!」闕雲門專有醫生看了眼恩婭,搖頭感嘆。
「那到底怎麼回事嘛?」半天得不出一個答案,恩婭更急了。
「余毒……」被移到床上的席斯全身繃緊,艱難擠出兩個字。
全場,在他的話後安靜了下來。
原來,他知道自己的情況……
……
闕雲門專有酒吧,奔出的惜夏幾步跑進去,手「啪」地一聲拍在櫃台,「我要一瓶紅酒!」
侍者看了她幾眼,想說什麼,但恐于她不太好看的臉色,最後忍了下來,乖乖轉身,打開一瓶酒遞了過去。
提著紅酒,隨意挑了個靠角落的位置,連杯子都不用,惜夏直接抱著酒瓶喝了起來。
腦袋里,剛席斯的話不停回旋。
出去……
他對她一點感覺都沒有了……
怎麼會這樣?!
越想越不通,抱著酒瓶,惜夏的眼淚越流越凶。
不知隔了多久,瓶子里的酒越來越少,惜夏的眼淚卻仍在不停泛濫,意識也越來越混沌。
「夏夏,不要哭,雲斷會跟著傷心。」一道稚女敕的聲音冷不防在身後響起,惜夏緩緩回過頭,醉意朦朧的雙眸望向那張和墨津修相似的臉,眼淚瞬間流得更瘋狂了。
「雲斷……」一把將兒子摟在懷里,惜夏稀里嘩啦哭得一塌糊涂。
上帝對她是公平的,走了一個修,卻留給她一個這麼懂事的兒子。
小小的手替她擦拭了下不斷流出的淚,雲斷突然抓住她的手,拖著她往某個方向而去。
席斯所在的房間在醫生開了鎮痛藥離開後便安靜了下來,當雲斷牽著醉醺醺的惜夏進入房時,看到的就是雲然守在床邊,不停逗著席斯的情形。
抬起頭,漠然的眸子靜靜看向一臉淚痕的惜夏,席斯剛剛平靜下來的心再次抽痛了起來。
「然然,跟哥哥回房。」將惜夏帶入房中,墨雲斷招手示意床邊的雲然。
在雲斷的思想里,既然是這個男人惹媽咪傷心,就應該由他來擺平。
墨雲然睜著大眼看了看席斯,又看看臉紅紅,明顯看起來像喝了酒的惜夏,乖乖走到雲斷身邊,牽著他的手往房門口走去。
「叔叔,今晚媽咪交給你了。」一只腳踏出房門之際,雲然冷不防停住腳步,眸光看向身後的席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