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簌簌無風花自,寂寞園林,柳老櫻桃過。
落日多情還照坐,山青一點橫雲破。
路盡河回千轉柁,系纜漁村,月暗孤燈火。
憑仗飛魂招楚些,我思君處君思我?」
洞府內一曲悠揚的琴聲響起,秦雲緩過神來,盤膝坐下,細細品味,直到一曲罷,秦雲才疑惑的看向撫琴的天心,問道︰「怎麼想起來彈奏這首凡人的詞曲?」
天心沒有回答,而是從儲物袋中拿出一碗紅燒肉,放到秦雲面前。秦雲不明所以,但還是拿起筷子夾了一塊放到嘴里,那個享受勁,看得天心直發笑。
「恩,好香啊,這個時候要是有女兒紅就更好了,女兒紅配東坡肉那叫一個極品。」
話還沒說完,天心就從儲物袋中掏出一壺酒,這酒還剛剛熱過,倒入杯中,香氣宜人,秦雲鼻子湊上去狠狠的吸了一口香味,陶醉道︰「這是正宗的女兒紅,還有這正宗的東坡肉,你哪里弄來的?」秦雲可不相信天心會自己做。
「是明月城旁邊的小村莊里購買的,那里有個店家燒的最好,我也是打听了很久才打听到的。」天心沒有細說,但是秦雲知道她一定花了很多心思去尋找,這心意難得。
「恩,太美了,不過要是有佳人再為我彈上一曲,那真就只羨鴛鴦不羨仙了。」
琴聲響起,天心婉轉動人的歌喉悠悠響起︰「
缺月掛疏桐,漏斷人初靜。
誰見幽人獨往來,縹緲孤鴻影。
驚起卻回頭,有恨無人省。
揀盡寒枝不肯棲,寂寞沙洲冷。」
砰,秦雲猛然打翻桌子,說上的酒水和紅燒肉撒了一地,「夠了。」他怒喝一聲,手指一彈,嗡的一下,天心手中的琴弦全部斷裂,「不要再彈了,事情的真相我早已經明白,只是心中還沒有決斷,不用你一直提醒,即使寂寞沙洲再冷,我也不會將你放下。」
天心眼神幽怨,緩緩起身,走到秦雲身旁,從後面抱住了他,「我只是你心中的一絲執念,何苦為我如此,放下我,你就能夠心無掛礙,修為一路直上,沒人能夠追得上你。放不下我,你會被人皇斬道訣斬斷大道,從此證道無望。」
秦雲的眼眶變得濕潤,大顆大顆的淚珠子掉落,撲入天心的懷中,放聲大哭起來,「心兒,你可知道,我要是放下了你,那麼我以後就算找到你的轉世,也不會再對你有絲毫感情,或許,或許,或許我根本就不會去找你的轉世,要是如此,我情願證道無望。」
「這是何苦,我只不過是一絲執念,不值得你如此。」
「正因為你是我的一絲執念,所以我才不肯放下,不要逼我,給我一點時間。」
「外界一息,心念一年,已經過了三個月,你只有九個月的時間。」
秦雲點點頭︰「我明白,你再陪我九個月的時間,九個月我,我就會決斷。」
天心點點頭,秦雲溫柔地抱住了她,吻了上去,良久之後,兩人分開,秦雲邪惡的說道︰「這一切都是我心中所想,也就是說只要我想,你也會任我處置對麼?」
天心臉上帶著羞澀,點點頭。
轟隆,天心的同意猶如一顆炸彈在腦海之中爆炸,燃起了熊熊烈火。秦雲將猶如一頭野獸將天心壓倒在地,心念一動,兩人身上的衣衫全部消失,天心的身體完全展現在秦雲的面前,冰肌玉骨,自清涼無汗。
水殿風來暗香滿。
繡簾開,一點明月窺人,人未寢,攲枕釵橫鬢亂。
起來攜素手,庭戶無聲,時見疏星渡河漢。
試問夜如何?夜已三更,金波淡、玉繩低轉。
但屈指西風幾時來?又不道流年暗中偷換。
秦雲見此情景,忍不住想起了蘇軾的洞仙歌來,此歌形容此刻場景,雖不甚貼切,但這意境,也有異曲同工之妙。
時間輾轉,白駒過隙,光陰似箭,明月山上一晃便是九個月,這九個月中,秦雲每天飲酒作樂,不再修行,因為他知道修行也無用,就連他師傅給他的九轉金丹,他連看都沒看一眼就扔了。
天心是秦雲心中的一絲執念,藥塵子同樣是,在秦雲心里,仍然不相信那個從小把他帶大,有什麼好的法寶丹藥都給他吃,那個猶如親生父親的師傅會拿他來煉藥。
「若非那煉藥筆記是我親眼所見,我也不會相信,即使如此,我心中還抱有一絲希望,希望藥塵子你老不死的沒有那麼絕情,正因為這一絲希望,我心中才有他的一絲執念。這一絲執念我可以放下,大不了等我修為無懼明月門之時,上明月山問個清楚便是。只是心兒,我又怎麼放得下你。」
明月門一座無人的山峰之上,秦雲與天心對峙而立,秦雲手里拎著一壇烈酒,大口大口的灌了起來,恨不得將自己灌醉,好讓自己不去想這些事情。
但是這並非真實的世界,只是人皇斬道訣利用秦雲的執念所化的一個夢境,即使他成為凡人,喝上上千上萬壇烈酒,也喝不醉。
「已經沒有時間了,你看遠處。」天心指著秦雲身後的遠方道。
秦雲往身後看去,天邊,不斷爆發出隆隆的聲響。
「這個世界已經開始慢慢崩潰,你已經沒有時間,必須馬上做出選擇,將我斬殺,不然等到這個世界完全崩潰,你也會被人皇斬道訣斬殺。」
秦雲看了看崩潰的天邊,又看了看近在咫尺的天心,眼神之中仍然充滿了猶豫︰「除了將你斬殺,就沒有別的辦法麼?」
「沒有。」天心很肯定的回答。
不知何時,天心手中出現了一把利刃,狠狠地扎進了秦雲的胸口。秦雲雙目看著天心,那眼神似是驚訝,又似是明了。
噗,外界,一息之前呆滯不懂的秦雲突然噴出一口鮮血,身體搖搖欲墜。
「不好,他的境界開始崩潰。」姬仙兒驚呼出聲,這種情況大大的出乎她預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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