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子衿卻遲遲沒有離開,靠在車邊站了許久,方才跨進了駕駛座,卻依舊在那兒等著……
吳悠知道此時抗議絕對無效,便乖乖的任由一干人給她做了這個檢查又做那個檢查,一番折騰下來,確定只是額頭處一點外傷後,才將她送去了高干病房。
「四哥,您也瞧見了,我真沒別的大事兒,咱還是回去吧,啊?」吳悠看著這個已經是第二次住進的病房,頓時心里嗚呼哀哉,果然人生處處皆狗血啊,你說她怎麼就又把自個兒給折騰到這地兒來了呢。
「不成。」吳紹空難得的對著她的撒嬌沒有動容,面色幾分嚴肅接著道︰「你嫌我心髒受得刺激還不夠是不是?你給我好好在這兒住著,不然我就告訴爺爺去。」
「不成。」吳紹空難得的對著她的撒嬌沒有動容,面色幾分嚴肅接著道︰「你嫌我心髒受得刺激還不夠是不是?你給我好好在這兒住著,不然我就告訴爺爺去。」
「四哥,你這是威脅,你這是強迫,你這是不合法的的非法拘禁!」吳悠做著最後的掙扎。
「嗯,就這樣兒了,怎麼著?」吳紹空看著她額頭上那鼓起的一個大包,還帶著青紫的顏色,頓時告訴自己絕對不可以心軟的應了這丫頭的哀求。
吳悠知道無望了,便轉臉去尋求援助︰「瘋子哥,你說他是不是不講理啊?」
「嗯,是不講理。」沈少鋒看著面前一臉委屈的精致面龐點點頭,記得小時候每每她露出這幅我見猶憐的表情,明知道是故意的,他們還都是乖乖就範。
可是剛一說完,便感覺周身一冷,觸到吳紹空狠狠瞪過來的視線,迭忙說道︰「可是悠悠妹子,你也知道你這四哥整一人來瘋,上了勁兒還真令人沒轍兒。」哎,明哲保身最要緊,主要是吧,他旗下一樓盤還等著空子公司里一明星代言呢,因為檔期不合適,這不是準備找他走後門來著嗎。
吳悠心里那個氣啊,聰明如她自然知道沈少鋒是有求于她四哥,可是心里實在不甘心住在這地兒,于是便決定使出她最不屑卻是最最有效的招數,狠狠心,一手使勁掐了自個兒大腿一下子,硬生生的擠出了那麼幾滴淚,聲音還帶著幾分哽咽說道︰「四哥,你也知道我上回就是因車禍住在這里,你忍心看著我再回憶起那麼可怕的事兒麼?」那模樣端的是梨花帶雨,端的是令人……
吳紹空渾身一怔,幾乎就要張口投降了,可是轉念一想,這丫頭從小就鬼主意恁多恁多的,于是狠一狠心,扯過一旁滿臉憐惜的沈少鋒吼了聲︰「你好好在這兒住著,我們買些吃的去。」說完,便疾步掠出了病房,那背影,要多狼狽就有多狼狽。
走了?逃了?吳悠頓時幾分愕然,顯然不敢相信他的小四哥竟然就這麼……
一旁的徐一哲一如既往的溫文爾雅,笑著走到她床邊說道︰「悠悠,你四哥也是為你好,你真把他給嚇壞了,一路上,他車子開得跟飛似的。」聲音很溫柔,帶著安定人心的力量。
吳悠听得心里也很是內疚,抬眸看著坐在自己面前的人緩緩說道︰「我知道,可是我就覺得又沒什麼大事兒,真不想呆在這里,而且我原本打算今兒中午回大院兒去的,現下,怕是又泡湯了。」
說話的時候,她的長睫毛一閃一閃的,微微皺著眉頭,嘟著嘴唇,令面前的人看得一愣,腦海中不期然的想起她小時候每每听到總政大院的孩子罵他小叛徒的時候,她便總是這樣一幅不高興的表情。
其實,他從來沒有告訴過她,的確就是因為她,他才會混在總參大院兒,而後和沈少鋒他們建立了固若金湯的兄弟情,一晃,竟這麼些年了。
「沒事兒,你四哥肯定會安排好的,現在你先好好休息,嗯?」徐一哲笑的溫柔,邊說邊扶著她躺到床上。
「嗯,好。」吳悠笑了笑,接著又補充了句︰「徐一哲,謝謝你。」
「我們的小公主什麼時候這麼客氣了?」徐一哲難得的調侃道。
「什麼啊,我一直都很客氣好不好,徐一哲,你這是嘲諷麼?」吳悠不以為然的翻了翻白眼。
「哪敢吶!」徐一哲的心里頓時柔的跟水似的,記得從小到大,她從來都是徐一哲徐一哲的叫著,語調輕快,從不像喊沈少鋒那些人哥哥似的熟稔和俏皮的撒嬌意味,曾經一度他心里還為此有幾分郁悶,可是時間長了,他也就慢慢的習慣了,安慰著自己他就只比她大一歲而已,這樣叫是自然的。
而後很多年過去,當眾生百態的女子口中或是哲,或是徐少,或是徐總叫著的時候,他不止一次的懷念著那聲帶著幾分驕傲,幾分灑月兌,卻又那樣自然出口的清亮聲音喚出的「徐一哲。」
「額頭還疼麼?」徐一哲看著她躺在床上一會兒唉聲嘆氣,一會兒煩躁不安的,以為她哪里不舒服,便問了聲。
「不是,就覺得跟做夢似的。」吳悠喃聲嘆著,忽然記起某本書上看過一句話,是說,哎,人生啊人生啊,你的名字叫意外。
……
趙子衿一直在車上待著,恍恍惚惚的想起很多事兒,眉心便越簇越緊,直到手機鈴聲響起,他接起,听到那邊聲音略略壓低的道了聲︰「沒大事兒,養幾天就好了。」說完,便掛了電話。
趙子衿終是放心許多,發動車子,一打方向盤,駛出了醫院大門。
「干嘛呢。走啊。」吳紹空不知何時過來,手里拎著大包小包的外賣,沖著沈少鋒嚷嚷了一聲。
「沒事兒,一個客戶。」說完,便跟著走向了車子,心里還在喃喃嘆著,他容易嗎,就跟個臥底兒似的。
趙子衿開著車子在路上走著,一直心不在焉的想著事情,直到看到前方的別墅時,才猛然回神,發現自己不知不覺的竟開到了這里。
呆怔了片刻,還是走下車子,摁了指紋解鎖,進了門。
兩年了,這里雖然再沒有回來住過,他卻安排了保潔員定期過來清掃,是以,進門的時候,還是一如既往的干淨清潔,沒有塵土飛揚的味道。
明明還是白天,他卻恍恍惚惚的看到沙發上似乎慵懶蜷曲的坐著某個嬌俏的身形,驟然回神,長嘆了口氣兒,用雙手抹了把臉,便往二樓走去。
推開主臥的門,里面一切還是原樣,那套山茶花圖案的床罩,被罩,整齊放著的一個長長的鴛鴦枕頭。
心里某處,一抽一抽的愈發疼痛,幾乎有了窒息的感覺,趙子衿仿似驟然失去了所有的力氣,極快的關上門,倉皇的步下樓梯,離開了這座別墅。
直到發動車子,離開這里,透過降下的車窗,呼吸著外面的空氣,趙子衿才覺得呼吸均勻了幾分。
兩年前,她走後,他來過這里一次,本是打算收拾些衣物什麼的,卻不經意看到她留在梳妝台里那些首飾,包括那枚傾城之戀里的鐲子,還有那枚婚戒。她走的,竟是那樣的決絕而瀟灑!
心里太過難受,不知道怎樣幾乎是逃也似的離開,連原本來此的目的都忘的一干二淨,自此後,兩年了,他再沒踏足過那個家。
原以為時間長了,便會慢慢的放下,卻沒想到,不是已經忘記,不是已經放下,而是,因為沒有看到,所以強迫自己埋在心里不去想起。
在醫院住了一日,吳悠便要求出院,起初吳紹空自然是不準的,可是吳悠說要是再這麼下去,保不齊老爺子那里就知道了,吳紹空仔細想想,也真是這麼回事兒,再三的確定她的確沒什麼事兒後,才辦理了出院手續。
回了大院兒,額前的齊劉海恰好擋住了額頭已經消下去幾分的包,倒還真沒被家人瞧出異樣,吳悠暗自慶幸著這次還真是沾了這發型的光了。
知曉她回來,吳成國和董青蓉夫婦第二日便從上海飛了回來。
吳悠很是高興,是以並沒有注意到董青蓉看著她的目光里帶著幾分異樣的憂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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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親們支持,關于有親說文中有很多隱晦的地方看不太懂,呃,到時雲端會寫幾篇番外,應該就會理清楚了,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