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悠,過的好麼?」趙母尚雅開口問著,人如其名,依舊是那樣的高貴優雅,面上帶著得體的笑意,只是平素里那種高高在上的疏離感和那絲淡淡的冷淡沒有了。
「嗯,還好,趙媽媽和趙爸爸身體一直都好麼?」禮貌的寒暄問候著,吳悠心里想著也許是她和趙子衿已經沒有了婚約關系,所以先前她對她的那些不滿也就隨之消散了吧,再者,也許是已經得到了夢寐期盼的孫子,所以,人逢喜事精神爽嘛。
「嗯,我們都挺好的。」趙父趙晨光在面對她時,從來都是溫和善言的,依舊未變。
「悠悠,姑姑也來了,我們去打個招呼。」身邊的吳紹空察覺了自家妹子的尷尬,便出聲說道。
于是,吳悠便沖著趙父趙母說了一聲,而後便挽著自己的兩位哥哥離開了,自始至終,沒有看趙父趙母身後的人一眼。
尚雅若有所思著,看不出面上是何表情,倒是趙晨光狠狠的瞪了眼這個向來和他不太對盤的兒子,鼻子里幾不可聞的哼了一聲,而後邁步走向婚宴的中心。
這間B市最豪華的酒店,吳悠並不陌生,三年前在這里,她嫁給了趙子衿,看著台上的新娘和新郎,吳悠的眸中有幾許茫然,恍恍惚惚的竟然覺得站在那台上的仿佛是當年的她和趙子衿,得體的微笑,恰到好處的親密,貌合神離,又一樁家族聯姻,嘆息之余,吳悠仍是在心里祝福他們,真心的祝福他們可以白頭偕老,兩個人能夠相遇,便是一種緣分,更何況能夠結成夫妻,若不是有著非得舍棄的緣由,又怎能輕易談分離?
可是在真愛的面前,也許真的是能夠放棄一切的,八年前的她曾相信過,後來又否定了,因為那個她心心念念要白首不相離的人丟下她走了,但是兩年前,她再度相信了,因為那個她曾決定要丟掉過往相守一生的決定破碎了……
她常常在想,是不是上天給與了她太多太多別人一聲都求而不得的東西,比如家人的寵愛,比如優越的生活,比如別人口中所說的才貌雙全,所以,才在愛情的路上要她一路的披荊斬棘,卻永遠都得不到希冀的幸福,是這樣子麼?
先是典禮,而後便是雙方父母發言,新郎新娘致辭,還有節目演出,等到一系列結束,已經是兩個小時以後的事兒了,而對于一對新人來說,這似乎才剛剛開始……
長輩,親人,朋友,商場和合作伙伴,幾百桌的宴席的確很考驗新人的毅力和忍耐力,因為當年的她也是如此,吳悠在心里小小的同情了下,甩去那些惱人的思緒,埋首吃著面前的美食。
看著面前堆得跟小山似的食物,三哥夾得,四哥夾得,還有徐一哲夾得,吳悠簡直是無語了,放下手中的餐具,吳悠皺著眉頭抱怨道︰「你們是不是成心的,嫌我不夠丟人是不?」
「怎麼了?」徐一哲俊秀的面龐有著疑惑,柔聲問著有些惱怒的佳人。而吳三少和吳四少均表示不解。
「你們不聲不響的給我夾了這麼多東西,可是我哪吃得下啊,被別人瞧見了還以為我是怎麼的沒出息呢。」吳悠氣鼓鼓的嘟起了唇,在座的人都是一起長大的發小姐妹什麼的,自然知道這是吳家小公主小怒時的招牌動作,頓時都打著哈哈︰「沒事兒,沒事兒,我們早已習慣了,三少和四少那疼妹子是出了名兒的,小公主請放心。」
「哎,悠悠,你不曉得我們多感謝你呢,要不是有你在,誰能看到吳三少和吳四少伺候人是什麼樣兒啊?」
「就是啊,只是人家哥哥疼妹子的,徐少你在這兒湊什麼熱鬧,嗯?」不知道是誰,想起了這茬兒,調侃的尾音里帶著幾分曖昧。
接著,氣氛被火熱撩起,眾人都不約而同的想起了幼年時,徐一哲自總政轉投總參的事兒。
「說,徐一哲,你是不是從那時起就存了不良心思啊?」
「徐少,從實招來吧。」
一眾發小起哄著,而徐一哲倒是依舊不緊不慢,好好先生的樣子,慢條斯理的品下手中的酒,一個揚眸,喊了那帶頭起哄的人名字一聲說道︰「那什麼張坤,前兩天關于城西那地兒的開發案還是緩緩吧,你腦子最近有點兒不太清醒,賠本兒的生意我可是不做。」
頓時,那被點名字的主兒登時噤聲,誰讓自己有把柄在人手里呢,這時,氣氛驟然轉換,矛頭又都指向了名喚張坤的小爺。
吳悠本來饒有興味的盯著事態的發展,沒想到徐一哲輕輕松松的一個太極,就將目標轉移,對上看過來的視線,吳悠勾唇俏皮一笑,沖著徐一哲悄悄豎起了大拇指,那意思是好樣兒的。而後者眸里的眼光更是柔了許多。
吳悠本來饒有興味的盯著事態的發展,沒想到徐一哲輕輕松松的一個太極,就將目標轉移,對上看過來的視線,吳悠勾唇俏皮一笑,沖著徐一哲悄悄豎起了大拇指,那意思是好樣兒的。而後者眸里的眼光更是柔了許多。
兩人這悄無聲息的互動同坐一桌的人都沒有注意到,但不代表別的人沒有看到。
酒席的排列順序是豎著一列一列的,桌與桌之間有屏風擋著,所以前後桌是看不到彼此的,但是橫著的兩桌之間卻只有一條紅地毯鋪就的走廊,所以自是看得清楚,而好巧不巧的,尚可凡和趙子衿那桌就跟他們橫著鄰桌,所以方才的一切,自然是悉數入了兩人的視線。
嘖嘖,他這妹子可當真是不省心那!看著身旁好友越來越沉的臉色,尚可凡在心里嘆息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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