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夏暖的情況完完整整地告訴給安以軒听之後,冷銘澤苦澀地長嘆一聲,心中突然涌起一股無力感!
不錯!他雖然家財萬貫,手中掌有讓所有世人都為之羨慕的權力,但這一切能讓夏暖恢復正常嗎?能讓曾經的夏暖復活嗎?
他不知道……如果可以的話,就算讓他散盡家財來換回曾經的夏暖,他也不會有一絲一毫的猶豫啊!
沉吟了一會兒,冷銘澤硬著頭皮問道︰「以軒……暖暖的情況……你了解了吧?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有把握治好她嗎?」
電話里並沒有聲音傳來,從冷銘澤口中得知了夏暖的情況之後,即使是安以軒也有些沉默了。
而這,更是讓冷銘澤心里一突,心中不好的預感變得前所未有地強烈。
「安以軒!你說話啊!暖暖她到底怎麼了,你有辦法治好她的!對吧?」
「唉!算了,雖然我已經有了一點猜測,但結果還不好說,你還是帶她到醫院里來檢查一下吧!在這之前,我先奉勸你一句,夏暖的情況可能會很棘手,你要做好心理準備……」
「轟!」
在這一刻,冷銘澤就像是听到自己的腦海里響起了一聲貫徹天地炸雷一般,整個人都愣住了。
他呆楞地站在原地,整個人就像是被一道雷電從頭劈到腳一樣,已經不知道說什麼才好了。
好半天之後,冷銘澤才回過神來,機械般對著手機說道︰「我知道了……等天一亮,我就帶暖暖過去……你等我……」
說完,冷銘澤無力地垂下手臂,也不管安以軒到底有沒有听到他的話,更沒心情管安以軒有沒有再說什麼。他就像行尸走肉一般,搖搖晃晃地向著房間走去,似乎隨時都會倒下來。
回到房間,冷銘澤跌坐在床上,輕撫著夏暖那如白玉般晶瑩剔透的臉龐,說道︰「暖暖,你醒過來好不?我想和你說說話啊!就算只有一句話,或者只有一個字,也好啊!你答應我一聲好嗎?」
可以說一切都在預料之中,夏暖空洞洞的眼中並沒有激起哪怕一點波瀾。她就這樣木然地望著雪白色的天花板,似乎透過無窮空間的阻隔,看到了她那個已經進入天國的孩子……
無奈地搖了搖頭,冷銘澤爬上床,將夏暖擁進自己的懷里,感受著夏暖那柔軟的身軀的每一絲溫度,似是想要將她溶入自己的體內……
等到第二天清晨的第一縷陽光從窗外射進來,照射在冷銘澤以及夏暖的身上時,冷銘澤就像是感覺到了陽光的溫度一般,猛地掙開了雙眼!
「暖暖!」
冷銘澤下意識地驚呼一聲,然後低頭向著自己的懷里看去。等到他看到夏暖還好好地縮在他的懷里,有如一個無憂無慮的小孩子一般在睡覺時,他長出了一口氣。
在夜夢中,冷銘澤夢到夏暖永遠都如一個木偶一樣活在世上,不會說話……不會表達自己的想法……甚至徹底失去了感情,他真的很害怕這一切都會成真啊!
而值得慶幸的是……夢,依舊是夢!
然而,雖然夏暖睡著了的樣子看上去很平靜,但她眼角處溢出的一滴晶瑩的淚珠,卻清楚地表明了她的主人依然在和自己的心戰斗著,她依然沒有辦法接受自己的孩子已然身死的事實。
看到這一幕,冷銘澤咬了咬牙,然後幫夏暖抹掉那滴淚水,叫醒了她。
在夏暖清醒過來的瞬間,這個可憐的女人的眼中閃過一絲肝腸寸斷般的痛苦神色,然後迅速隱退,仿佛從來都沒有出現過一般。
當然了,冷銘澤並沒有看到這一切。他抱起夏暖,帶著她到浴室里洗刷了一遍,然後一起出門,向著安以軒工作的醫院而去。
由于在去醫院的途中,冷銘澤已經打電話給安以軒,通知她提早做好準備,所以他們兩人剛剛去到醫院,醫院里的醫生以及護士就已經接過呆滯中的夏暖,推著她檢查身體去了。
看著夏暖逐漸消失的身影,冷銘澤的心就像是被人用刀子在一刀一刀地宰割著一般,那種痛苦根本就無法用言語來形容啊!
等到夏暖的身影徹底消失掉,冷銘澤無力地坐倒在一張椅子上,雙手托著額頭,眼中分明有幾縷晶瑩的光芒在閃動著。
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啊!
時間在緩緩地流逝著,冷銘澤也不知道夏暖這次檢查身體到底花了多長時間,他只知道這個過程中的每一秒,對他來說都有如一個世紀一般漫長!
好不容易等到檢查結束,冷銘澤看著從走廊盡頭走出來的安以軒眼前一亮,然後迅速沖過去,捉著她的肩膀說道︰「以軒,到底怎麼了?暖暖她沒事吧!?你有沒有辦法治好她?錢不是問題,只要能治好暖暖,就算要我傾家蕩產我也在所不惜!」
在說這話的時候,冷銘澤的眼中閃過一絲決然之色。他說的一切……都是真的!
然而,听到冷銘澤的話之後,安以軒並沒有任何表示。她回頭看了身後的醫生護士們一眼,然後點了點頭,示意他們可以離開,這才對冷銘澤說道︰「情況有些不妙啊!我將夏暖的情況和你說的對比了一下,發現她早在孩子流產之前就因為你的緣故而讓心靈受創,再加上之後的變故讓孩子流產……夏暖的精神幾乎已經崩潰了啊!要徹底痊愈,雖然不是說沒可能,但機會很渺茫,如果沒什麼奇跡發生的話,夏暖的後半生……可能都會這樣下去……」
「不!」
冷茗澤真的急了!他盯著安以軒,赤紅著雙眼竭斯底里地吼道︰「不!我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這一切都是我的錯!和暖暖沒關系,上天為什麼要這樣對她!?為什麼要這樣對待一個無辜的弱女子!?」
「你冷靜點!」
安以軒皺了皺眉頭,然後說道︰「你這麼沖動有用嗎?就算你再憤怒,甚至動用你所有的權力將一切都毀掉,夏暖能回來嗎?不!她只會永遠地迷失自己!如果你還是真正的冷銘澤,你就用你的那顆心喚醒她!」
然而,此刻的冷銘澤哪里還听得進她的話呢?他狠狠地瞪了安以軒一眼,吼道︰「我不管,我不管你用什麼方法,我只要暖暖能夠恢復過來!只要你能做到,我不惜付出任何代價!你明白了嗎?以軒,我求你了!」
說到這里,冷銘澤像是想起了什麼一般,他對著安以軒說道︰「對了,你剛才不是說有辦法只好暖暖嗎?不管機會有多麼渺茫,我都想試試,你把方法告訴我吧!」
在說這話的同時,冷銘澤的眼中閃爍著激動的光芒,看上去就像是一顆明亮的星辰一般!
這哪里還是冷銘澤應該擁有的眼神啊!?只怕是突然得到一座金山的乞丐,都沒有冷銘澤現在的表情夸張吧!
見狀,安以軒暗嘆一聲,說道︰「這個方法……我還沒有一點眉目,等醫院里的專家開會研究過後,我再告訴你啊!現在,我也要去研究一下夏暖的病情了。至于你……如果想見夏暖的話就去病房看看吧!但你要注意,千萬別再刺激她!」
冷銘澤點了點頭,然後從安以軒口中得知夏暖的病房的位置,向著那邊沖去!
在他的身後,安以軒無奈地搖了搖頭,而後長嘆一聲,向著另一個方向離開了。
到了夏暖的病房,冷銘澤看著躺在床上的夏暖,眼角有些濕潤了!
如果不是他之前為了一個本應消失在他人生中的女人罵了夏暖一頓,也許這一切都可以避免。一切……都怪他啊!
想到這里,冷銘澤自責地在牆壁上狠狠地錘了一下,似乎是想讓身體的疼痛來緩解一下心靈的痛苦。
當然了,作為這件事的罪魁禍首,冷銘澤不可能放過林雨欣。如果夏暖真的沒有辦法痊愈的話,也許就連林雨欣身後的林家都有危險啊!
在一刻,冷銘澤已經動了真怒。為了自己的紅顏知已,他不惜與全世界為敵!
在確定夏暖不會有什麼危險之後,冷銘澤雖然想要留在這里陪伴她,但理智卻讓這個男人堅定地離開了這里,因為他還有更為重要的事情要做!
夏暖的病情,一時半刻內是不可能有什麼好轉的了,與其留在這里白白浪費時間,冷銘澤倒不如去做一件更為有意義的事情。
比如說︰滅掉林家!!!
雖然不知道夏暖什麼時候能夠醒過來,但冷銘澤堅信這一天不會太遠,他要在夏暖恢復過來之前滅掉林家,為夏暖報仇!
至于那個已經廢掉的林雨欣,也不知道蕭家的人怎麼處理她。如果她還活著的話……
「林雨欣嗎?放心吧!如果你還沒有死的話,我不會殺掉你的!我要將你留到最後,將你交給暖暖來折磨!死亡……對你來說實在太輕松了,我要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在這一刻,冷銘澤的嘴角鉤起一絲殘忍的笑意,但眼神卻是空前絕後地冰冷……與此同時,在一間裝修非常豪華的別墅里,一個頭發花白的老人狠狠地錘了一拳身前的酸枝桌子,咬著嘴角僅有的幾顆牙齒說道︰「混蛋!那個女人到底是什麼來頭,為什麼冷銘澤會為她發這麼大的火!?」在老人的身前,一個看上去和林雨欣有些相像的中年人擦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水,然後說道︰「我也不是很清楚,但蕭家應該有所了解,不如我們去問問?否則的話,如果冷銘澤真的為那個女人做出什麼瘋狂的事情來,我們林家……」
林家會怎麼樣,中年男子並沒有說出來,但在場的人都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