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不積蹞步,無以致千里;不積小流,無以成江海。騏驥一躍,不能十步;駑馬十駕,功在不舍……」
荀子的《勸學》的這段是告訴人們,知識是一點一點積聚而來的。
縱觀隋文帝開皇二十年、仁壽元年來看,他的一生還是非常重視教育的。不過,他到了晚年,關停許許多多學校的做法,確實給教育帶來了一定的危害。
……
薛峰听到謝吉這番高論,確實吃驚不小︰沒想到隋文帝楊堅竟然這樣對待教學,因為學生不精而關停學校,這不是因噎廢食麼?實際上,天下的文化人不是多了,而是少了!有些基礎普及的教育也許並不要太精,但要普及啊!
因而,他不由自主的嘆息道︰「其實,這普及教育還是非常重要呀……難道就沒有人向皇上勸諫麼?」
「听說殿內將軍劉炫曾奏表切諫,可皇上哪听他的?」謝吉說完之後,又再次告辭。
這時,外面響起了風聲、雨聲。
……
在這之後,雨又下了三天。
整個縣衙是八個月的工期。不過,工期的算法與後世有所區別,後世算工期,你下雨也好,下雪也好,下冰雹也罷,除了洪災地震而外,這工期多長時間就多長時間。而當時的工期是要刨去下雨天的。
在這三天的下雨時間里,王禾副總監帶著手下人狂賭狂耍不止。上午賭,其他時間吃喝玩樂。雖說是新的縣城,但娛樂場所一應俱全。
第四天天氣放晴,王禾關照薛峰,整理好現場,待地上干燥之後,要在他們大堂項目的位置,舉辦現場會。
薛峰明顯感覺到︰王禾對自己的態度有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要開現場會,那就是表彰。
大堂項目副監陳坤,听說要開現場會,心里非常高興。現場會是自己功績的記錄,也許就這個現場會,自己在下一個項目中,也許就是項目正監。
上午,大堂項目工地上,薛峰在布置工匠干活,陳坤帶著干小工的整理現場。
這時,王禾走到陳坤面前,撂了一句︰「你可是禿子沾了月亮的光啊!」
什麼意思?陳坤驚奇的望著這位曾經的同學、現在的上司。
王禾撂了這句話之後揚長而去,這給陳坤留下了一個謎。
陳坤來到薛峰面前,氣呼呼的道︰「薛監,你看王禾說的是什麼熊話,說我們得以開現場會,是禿子沾了月亮的光!難道我們是禿子,他是月亮?如果不是我們這個禿子把事情做得好,又哪來他這個月亮?」
陳坤不清楚,可薛峰清楚,王禾的意思是說︰陳坤這個禿子沾了薛峰這個月亮的光!他薛峰什麼時候變成了月亮了呢?自打他送了王禾錢的時候起。
陳坤說完之後,他期待著薛峰的表態。
薛峰冷笑了一下,而後,套用了後世人常說的兩句話︰「做好自己的事,讓別人去說去吧!不要生氣,不用理他!我們不要拿他的錯誤來懲罰自己。」
陳坤一听,眼楮驚得猛睜一下。而後,低頭離去。把薛峰說的話連續念了三四遍,他覺得甚是有理。他認為,薛峰說的很對,但自己卻難以做到!他望了望著薛峰那平靜的表情,他想︰看樣子他能做到!
天晴後的第三天,隆重的現場會在縣衙工程的大堂項目一側召開。參加會議的有︰全縣各個工地的代表,縣衙工地的全體人員,還有縣太爺仇大方以及縣衙的各級領導。畢總監沒有參加,因為他到別的縣里去了。
今天的「明星」當然是大堂項目的「月亮」正監薛峰,和那沾了月亮之光的「禿子」陳坤。他們介紹了管理經驗和對未來工程的瞻望。
王禾在講話中多次表揚大堂項目正監薛峰,對副監陳坤只字未提。這不僅陳坤感到詫異,就連其他項目的正副監也深感不解。
陳坤心里難過,只好不斷的以薛峰對自己說過的那兩句話來安慰自己,可安慰來安慰去,心里仍是不平,他真的想哭!
……
縣衙工地大門之外,李三急得團團轉。這一次他來找薛峰,沒有上一次幸運。上一次鬧一鬧還見到了薛峰,可這一次再鬧也沒有進去。
這一次那些官差有三四十人,知道他是薛正監的親戚之後,沒有難為他,但也沒有讓他進入會場。
原來,李三遇上了大大的麻煩︰天晴之後,李三和本村的張瓦匠一起,把蓋房子的材料備齊,昨天早上,工匠到齊,他家的房子開了工。
那時的匠工,不像後世那樣分的清楚︰瓦工、粉刷工、鋼筋工、門窗工、模板工、架子工、機械工、水電工,還有線電視、電話、寬帶、消防安裝、幕牆等等各類工種。那時的匠工,主要有瓦工和木工兩種,而普通人家蓋房子,通常是即是瓦工又是木工,區別只是大工與小工而已。
按計劃,像李三家的房子,大小工十人,有個七八天的時間,也就一切停當。
剛等匠工把李三的小破屋拆除,孟學士死活不讓蓋。
孟學士住在李三家的前面,說李三以前是小屋,不妨害他家的風水,現在李三家蓋大房,會主他家有災。這時,他把風水先生也請了來,風水先生也如此說。
李三哪理孟學士這一套?罵了孟學士的爹又罵了他的娘,卷起袖子還要揍他!
孟學士平時還真的有些怕李三,可為了捍衛自家的風水,卻也頂起牛來!「難道你李三不是你爹你娘生的麼……李三我告訴你,你無論怎麼粗魯,你這房子就是不能蓋!」
人家蓋房,最怕的就是鄰居鬧事,可這最怕之事,卻讓李三給踫上了。
李三一氣,沖到孟學士的面前,把他舉起,朝河邊沖去,像上次扔薛老三一樣,把他也扔進了河里。
孟學士還真是不屈不撓,從河里爬將上來,硬是沖到李三的房前不讓他蓋。
孟學士的母親見自己的兒子被扔進了河里,沖到李三的屋基前就坐在屋基之上。
曹寡婦玉春听說李三蓋房,把自己娶過去,她成天歡喜不迭。她在憧憬著未來和李三在一起的日子。她听見李三蓋房的地方吵吵鬧鬧的,便硬著頭皮去看一看是啥情況,看有沒有能幫上忙的地方。
孟母看到自己兒子被李三扔進水里,看到玉春之後,氣都出到了玉春的身上︰「臭寡婦真是死不要臉,養漢子感覺還很光彩!你這騷狐狸,時間長沒男人受不了……」
玉春一听,臉像開水澆的一般,猛的熱騰起來︰我和她無冤無仇,她罵我干什麼?玉春實在無法忍受這樣的屈辱,她向孟母沖去。
孟母已經六十多歲的人,見玉春這架勢,還真害了怕,爬起來準備跑。
玉春還沒有抓住孟母,卻被孟學士的媳婦一把抓住。接著,兩個女人纏打一起。
李三雖然氣的不行,但他仍清楚︰如果自己上去動手,非把孟家的女人打死不可!如果把她們打死,即使官家不治罪,但在自家的屋基上死了人也不吉利!再說,官家能不治罪麼?
李三想起了姐姐,叫他來和孟家女人纏,自己來對付他家的男人。
孟母見玉春和兒媳婦纏在一起,她也在一旁幫著打玉春,李氏沖到面前也不顧一切的打將起來。
雙方眼下是勢均力敵,但李三清楚,玉春正懷著孕,如果纏的時間長了,非出人命不可。于是,他上前對著孟母的頭一巴掌,又對著孟學士的媳婦的頭上一巴掌,兩人女人的頭哪有承受這麼大的壓力?頓時被打的暈了過去。
孟學士見了,一面跑著一面向韓員外家跑去︰「打死人啦!李三行凶打死人啦……」
匠工一半是本村的,見都要打出人命了,這活還怎麼干?于是,便都收拾家伙各自散去。
孟家婆媳被人屈醒過來,都躺在李三家的地基上……
李三真的想就此把孟學士一家宰了,但一想,宰了他一家,自己也就此沒了命。
在李三的心目中,早已不把薛峰當成小孩,而是成了自己的依靠。于是,第二天早上一大早就來找薛峰,誰知工地里開現場會,官差說什麼也不讓他進去。
「李三,你怎麼會在這里?」
李三一听,這不是韓小姐的聲音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