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傅,你對我們師兄妹這樣無償的付出,圖的是什麼?你既有條件封妻蔭子,為何把精力全部用在我們身上?」和葫蘆頭相處時間不長,但薛峰了解到,和他相處,絲毫不隱瞞自己的觀點,他倒喜歡,如果你為了把話說婉轉而說了假話,他是不高興的。
「……」
葫蘆頭听了,鼻子忽然酸了一下。
薛峰看在眼里,知道又觸及了他心中的痛︰「師傅,徒兒唐突了!」
「師傅今天和你說的話,都是從未對人說過的!別人也曾這樣問過我,我只是說我游蕩慣了,不想成家受約束,實際上,這不是我的真心話!我小的時候,本莊有一個青梅竹馬的女孩,我和她形影不離,她是財主家的女孩,我家雖然有錢,但爹爹是經商的……」
「經商不好麼?」
「經商是下九流……她家替她找了個門閥人家。你知道,門閥的地位高高在上,不是我們這不入流的人家可比。後來,那女孩嫁到門閥之家以後,不到一年憂郁而死!從那個時候,我的心就死了……」
薛峰听得心酸︰如果韓雅真的嫁了仇家,她也會憂郁而死。將心比心,如果韓雅不在了人間,那麼,自己還忍心再去成家麼?
「你想什麼?」葫蘆頭精巴瘦的真像個猴子,他的那雙眼楮,也真稱得上火眼金楮。薛峰的一個心酸表情,他就猜到了其中一定有故事。
薛峰把自己與韓雅的情況講了一遍,後來,遇見智永大師把韓雅的婚期推遲,才救了韓雅的生命。
葫蘆頭听了,羨慕的道︰「小子,你比我有辦法!」他說了以後,突然向薛峰發出了疑問的目光,心想︰你小子不會是吹牛皮吧?智永大師會為你去給韓雅訂婚期?
「師傅,你是不相信智永大師會認識我吧?」薛峰也看出了葫蘆頭的心事。
葫蘆頭呵呵一笑,也不說是,也不說不是,只是說︰「智永大師已經退隱,退筆冢的故事誰人不知,誰人不曉?」
薛峰身上還裝著智永大師的草書千字文,他真的後悔沒有把這本書一起交給韓雅,因為放在自己的身上,是很不安全的,因為自己打算用生命在江浦闖出一條路,當然這條路是以生命為代價的。通過和葫蘆頭深談,此時,他完全相信了葫蘆頭,于是,他把千字文向他遞去。
「你給我這個干什麼?」葫蘆頭眼楮一瞄,是本識字課本千字文,便問道。
「這是智永大師的真跡!」
葫蘆頭听了,渾身為之一振,急忙雙手接過書,把它放在胸口。
「師傅,我要練字的時候,到你這來,這書暫交給你保管!」
「阿峰,不瞞你說,我練了一輩子武,今年已經六十,我想今後練練書法聊度晚年,還真的曾幻想過有一本好的字帖臨摹,不過,根本就不敢奢望得到智永大師的真跡。今天一見,我真的好激動啊!」
「師傅,這字帖暫時就放在你這。」
「好!好!那我就代為保管,當然,這也是天大的秘密,你放在我這,你盡管放心吧!」
「師傅,那我去練功了,明天我就回江浦,我明天晚上盡量趕回來練功,我想早出晚歸。」
「這兒離江浦雖說不遠,但也有五六十里,還有這座土嶺,你怎麼早出晚歸?」
「我在工地,是個正監,是配備了馬的!」
薛峰想急著去練功,葫蘆頭給了他門上的鑰匙。葫蘆頭急著想去臨摹字帖,兩人就此各忙各的去了。
薛峰來到後進宅院東屋,打開門鎖,開始從第一項龜息功練起,他按照練功的基本要求,調整自己的氣息︰松靜結合、意氣相依、上虛下實、順其自然。
他練氣不足十口,便感覺心煩意亂,再想練下去已經很難。
他鎖上門,又來到三間相通的堂屋,他走到東山牆,雙手握著那一百斤重的石鎖,使足了勁才把石鎖挪動個位置。阿晨三級,阿曉二級,說明她們都能把這一百斤的石鎖舉起。他望了望那三百斤、六百斤和一千斤的石鎖,不禁打了個寒噤。
他把石鎖挪到原位,又向那木頭人走去。他心想,自己摔跤不是外行,前世大學生摔跤比賽,自己在全校還得了個季軍。
因此,他把木頭人的檔位打在第一格上,心想︰我先把它摔跌幾跤,找回自信再說。因為練龜息功和舉石鎖,自己都以慘敗而告終。
想到這里,他伸手去抓木頭人,他剛和它搭上手,剛一用力,就被摔倒在一邊,他連試三次,連續被摔倒三次。
他被摔倒之後,似乎還听到了木頭人嘎嘎的笑聲,這令他更加氣憤!
他想,莫非是自己打錯檔位了?這一檔難道是十級?于是,他把檔位打到了第十格上。
他剛要上前抓,剛接觸到它的身體,就被重重的摔倒在一邊。
他根據被摔倒的輕重,最終確定這第一格是一級。他把自己的所有技巧都動用起來,再次和木頭人摔,然而,又是被木頭人連續摔倒三跤︰「你……」薛峰憤怒的指著木頭人怒道︰「你等著,總有一天,我要把你摔倒在地,到那個時候,我每天非要讓你跌上一百次!」
面對薛峰的憤怒,木頭人似乎又在嘎嘎的笑了!
不過,憤怒歸憤怒,眼前,依舊不是它的對手。
他想,前三關自己是失敗了,但願自己跳木樁,能夠順利通過。
于是,他把兩腿綁上十斤的砂袋,然後,爬到木樁之上,按照「永」字的筆畫順序跳將起來。他剛一抬步,便從木樁上掉了下來。
他把腿上的砂袋卸下,又上了木樁,跳過三根之後,一下子又從木樁上跌了下來。由于酒喝得多了,酒氣沖了上來,再加上一夜沒睡,又曾昏迷,所以,摔下木樁之後,便臥在木樁間睡著了。
下午,阿晨和阿曉睡了一覺之後,天色已晚,她倆簡單的梳洗一番,便出去找阿森和薛峰,一看,他們臥室的門上著鎖,于是,她倆又去找師傅,師傅的臥室的門從里面反插著,于是,她倆又去找張頭,張頭告訴她倆,阿森已經回家去了,不過,阿峰沒有走,他說好明天早上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