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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9風起
梅城最近熱鬧極了。
現在正值夏季,烈日高懸,肆意的噴灑著它的怒氣,梅城的引以為傲的梅花早就謝了,樹枝耷拉著腦袋,有氣無力的垂著。
往年的此時,梅城的各大酒家店鋪生意極差,每日不過是在店里留一兩個伙計而已,但今年,梅城不知為何多了許多奇奇怪怪的人。
西子樓的伙計小石子兒今年剛剛來到西子樓干活,就踫上了各種各樣的人,他發現他的「前輩」交給他的應對措施完全不頂用了。
這些人有的背著一把劍,眼神凌厲,比之平常的劍客更加駭人,見了他們,小石子兒跟本只有被動的听著的份兒,一句話都說不出來;有的一臉冰冷,不屑的走進酒樓,坐在桌子旁邊一臉嫌惡的點了一壺清酒,幾盤素菜,就再不要別的了,這一類客官小石子兒自認還能夠應對,而他的應對措施就是彎著腰迭聲笑呵呵的說「好,成,這就來」。
還有的人則裹在黑乎乎的袍子里,小石子兒只覺得有些別扭,心道「前輩」早就跟他講了,這世上總有一些愛好奇怪的人,是以他初初見到時雖然緊張,但也不至于哆嗦,然則在結賬的時候,那黑袍子里的人只是伸出長著黑色指甲的手拍了拍腰間一個灰不溜秋的袋子,小石子兒的手上就多了幾兩碎銀,再抬眼時,哪里還有什麼黑袍子人?
小石子兒登時便嚇得跑回家了,要不是他老子大罵他時不干活只吃飯的「蛀蟲」,不掙錢就不給他娶媳婦兒,他還真打算辭了這份工。貧賤夫妻百事哀,害怕他也得頂上
也許是驚嚇太多了,小石子兒的膽子越來越肥了,他看出來一點道道,只要他客客氣氣的,那些奇怪的人也絕對不會傷害他,甚至都不會罵他,既然如此,比一些達官貴人可強多了。
而且,偶爾的時候,還能踫上溫柔的漂亮姑娘,就像仙子一般對他笑,譬如現在,他就在討好的講述梅城這些日子來的變化。
仙子姑娘听了之後,抿嘴思索了好一會,方才蹙眉問道︰「真的沒有見過一男一女路過,男子一身玄衣,冷冰冰的,女子戴著面紗,穿一身青衣嗎?」。
小石子兒仔細回憶了一番,一身玄衣的男子很多,只是身邊無美相伴;戴面紗的女子也很多,只是人家都是一襲白色長裙,哪有穿青衣的,多老氣啊
小石子很真誠的搖了搖頭。
仙子姑娘泄氣的擺了擺手︰「如此,你下去吧」說罷又對給小石子一塊碎銀,小石子兒開心的打了個揖,躬身倒退著出去了。
「哥哥,師祖不是說小師妹在寒星嗎?我們找了快三個月了,怎麼還是一點消息都沒有啊?」仙子姑娘正是于夕禾,她在這靈力稀薄的寒星上呆夠了,每日只能靠吃丹藥維持修為,這種完全依靠丹藥的日子,實在令她惶恐。
于夕木抬眼看見南宮游臉色發青,立刻斥責妹妹︰「小師妹的情況你不知道嗎?咱們待的困難,小師妹只會更難」
于夕禾低下頭不再說話,她和楚洛寒一起長大的,自然也是擔心楚洛寒的,只是偶爾的抱怨一下而已,想到楚洛寒所練的功法,于夕禾心底嘆氣,她苦,楚洛寒只會更苦。師父出關之後,如果知道了自己的抱怨,她不禁打了個寒顫,還是趕緊找人吧
南宮游看到眼前的食物,根本一點都吃不下去,他擔心她,擔心她受傷了,擔心她的修為,更加擔心,她與司徒師兄朝夕相處,如果,他該怎麼辦?
于夕木這幾年與南宮游時常在一處歷練,自然也弄清楚了他那點小心思,此刻也不便說破,只是指著桌上的素菜道︰「南宮師兄多少吃點,咱們現在只能靠吃東西補充體力了。」寒星的靈力稀薄到他們根本無法將靈力代替食物,只能像凡人一樣一日兩餐了。當然,吃闢谷丹也並非不可,可是誰又說得準他們的闢谷丹足夠他們吃到離開呢?
南宮游不再多想,此次出行,除了尋找楚洛寒,他們還有一個更重要的任務。
殊不知,在離他們不遠處的一個小院里,他們費盡心思要找的人正在那里對著一只煉丹爐發呆。
楚洛寒覺得,自己好像真的挺有煉丹天賦的,看吧,她煉制出雲丹有百分之三十的成功率了,煉制闢谷丹和回靈丹的成功率就更高了,大約有百分之六十,甚至偶爾還有幾粒上品丹藥。
她煉丹所用時間並不多,能有如此的成績她該知足了,手心中握著幾粒上品闢谷丹,她將闢谷丹拿到院子里,放在陽光下細看,果真看到了如絲般的丹紋,不禁開心的笑了。
耳邊突然刮過一陣熱風,楚洛寒下腰一躲,眼都不眨的避開了禍端。
「這丹藥不錯,想不到你這丫頭的煉丹術進步那麼快」姜煜原本是打算趁楚洛寒走神的時候動手搶丹藥的,奈何這小丫頭的修為雖然不如目前的自己,但勝在裝備齊全,又修了什麼體修,身體靈活的很,經常在他以為她絕對躲不過的時候躲開掉,他在子歸島與世隔絕的生活了那麼多年,果然落伍了嗎?
楚洛寒撇撇嘴,不客氣的道︰「手下敗將,何以言勇?」
姜煜氣的直跳腳,卻又不能真的和她打起來,如果他們真的鬧翻了,他們更加不盡心的保護姜煌,他就更悲劇了罷了,為了姜煌,我忍
楚洛寒見此,略有些失望的在院子里的石凳上坐下,等著打探消息的司徒空的歸來。這個什麼寒星原本壓根沒幾個修士來閑逛的,這段時間卻突然多的數不勝數,似乎都是沖著梅城而來。
司徒空和楚洛寒商量了一番,還是決定搞清楚真相再離開,若是有什麼寶貝什麼的,他們也不好意思表現的太謙遜全讓給別人啊
二人枯坐了一會,司徒空便回來了。
楚洛寒負責煉丹,姜煜要不時的給那個巨蛋姜煌輸入靈力,所以,跑題的活只能由司徒空來做了。
「師兄,外面情況如何了?」楚洛寒有些無奈,自從子歸島出來之後,司徒空依舊對她照顧有加,但人卻更加冰冷了,三個月了,她就沒見過他露出過笑容,還一直要她反省,反省什麼?
楚洛寒想了半日,嚴重耽擱了煉丹時間,然後就放棄繼續思索了,現在對她來說,最感興趣的是煉丹,而不是思考一個男人是如何別扭的。
司徒空冷著臉坐在第三張石凳上,見楚洛寒示好的遞給他一杯靈酒,心情稍霽,只是依舊冷著臉,他想讓她自己想通哪里錯了,可她想了三個月什麼也沒想出來,他心情能好嗎?
「原本只有道修的各大小門派的弟子來此,現在,魔修也來了。」說到這里,司徒空似是不經意的看了姜煜一眼。
姜煜立刻舉手道︰「喂,魔修跟我無關,我就是想送我們家的娃回家,你看我作甚?總之,除非是百分百能安全逃月兌的奪寶計劃,否則我是不會參加的」
司徒空輕輕啜了口酒,緩緩道︰「佛修、妖修也來了,而且,越來越多。」
想來這才是重點,妖修來了,畢方雖是神獸,比之妖獸要高貴上許多,可到底都沒有逃出一個「獸」字,比之人類,神獸當然是看妖修更加順眼。
妖修,是對那些由妖獸化為人形的妖獸的稱呼,指通過化形劫,化形成功或者不完全成功的妖獸。
若是化形完全成功,妖修便有了金丹修為,若是不完全成功,便只有原來三分之一的修為,只能從練氣頂峰再次修煉。
姜煜眼神閃了閃,方才問道︰「是完全化形的,還是……」它原本是看不起不完全化形的妖獸的,只是,媼是他的同門,又毅然舍棄內丹救了他,他無論如何也沒法子再輕視不完全化形的妖獸了。只是,如果司徒空二人與妖修為敵,他該如何?
司徒空將飲空的酒杯放在石頭桌上,輕輕轉了幾圈︰「全部是已經修煉到相當于道修築基修為的半妖修。」頓了頓,他又道︰「其余的修士,修為也都在道修的築基修為,沒有一個金丹以上的。」
楚洛寒怔了怔,莫不是有什麼上古秘境要打開了?只是這秘境只允許築基修為者進入嗎?其他修士如何甘心?
姜煜面色沉了沉,如果是這樣,他就更難選擇了。
三人沉默了一會,夏日的風也是熱的,吹的樹葉嘩啦啦的響,樹上的蟬賣力的叫著,仿佛不如此叫不足以表達它對炎熱的指控一般。
姜煜霍然起身,沉聲道︰「無論如何,你們兩個是立過心魔誓的。絕對要幫我護送姜煌會家鄉」
姜煜低頭看了司徒空一眼,只見他面沉如水,絲毫看不出是什麼情緒,心底更加惶然,他和媼到底是不如凡人聰明,他如今竟然看不出眼前這個小男女圭女圭的真實想法
司徒空晾了姜煜一會,方才道︰「我們自然會履行諾言,但是,道修與妖修是天敵,如果閣下阻撓我們斬殺妖修,那在下也不會客氣的。至于那個姜煌,在下自會護送它去你們所說的那個地方。決不食言」
姜煜臉色稍緩,記得就好。至于那些妖修,他只能盡力了。沖二人點了下頭,姜煜便出門了。
這是他三個月來第一次出門。
楚洛寒還沒反應過來這會子的變化,就被司徒空抓住手腕拉到了屋子里,然後迅速將房門反鎖,偏偏沒有關那扇半敞著的窗戶。
楚洛寒怔了怔,大量了一下司徒空的房間,和她的房間沒什麼不同,畢竟是客棧的小院,能有一桌四椅一床就很難得了。
看到那張床,楚洛寒呆了一下,她記得前世有句話是說,不要和男人在一個有床的房間同處一個小時以上,那現在,她是不是要立刻跳窗離開呢?
應該不用吧?對修士而言,那張床,其實也沒太大用處。整晚在蒲團上打坐,他們哪里有時間在床上休息?
楚洛寒的資質極高,純陰體質雖然帶給她諸多煩惱,可也並沒有虧待了她。她的修煉速度非常快,不然也不會在不到十六歲的年紀便進階到了築基三層,這在修真界,已經是史無前例的迅速了。正是如此,楚洛寒才偶爾會躺在床上休息。
但是以她對司徒空的了解,他絕對會努力修煉,棄床于不顧的。
既如此,她似乎也沒什麼需要擔心的。
只是,下一刻,她便後悔了,差點銀牙咬碎
「啊」原諒她那麼沒創意的和無數被第一次撲倒的女主一樣這般驚叫了一聲。
是的,撲倒。
司徒空眼神熾熱的盯著她,忽的便將她撲倒到床上了。大手抬起她的後腦勺,慢慢逼近自己,在他和她鼻頭相撞的時候又突兀的停住。他這是怎麼了?他在做什麼?
司徒空心底唾棄自己,想要等外面的人離開再放開她,卻不想身下的人兒突然如夜貓一般咬傷了他的下唇登時愣在那里,心底,不是不歡喜,不是不意外,只是,「嘶」,真狠啊
楚洛寒被司徒空盯得怒從心頭起,見他竟然將自己與他靠那麼近,越看他那張一臉正氣道貌岸然的教訓過自己的薄唇,心底的憤怒如何遏制的住?當即咬上那瓣礙眼的下嘴唇,惡狠狠的咬住它反復輾轉
楚洛寒小時候看動畫片時,有一個人找了一群人去毆打一個矮個子,一群人都圍攻那個矮個子,那個矮個子就死命的抓著挑事的人往死里打,最後,兩個人都進了醫院,挑事的人受得傷比矮個子還重
自此以後,楚洛寒便明白,大範圍攻擊並不一定有用,著重反復攻擊才最彪悍。
事實證明,她想的沒錯,做的也沒錯,司徒空一個築基修士,都被她咬的「嘶」了一聲,可見其凶狠程度。當然,這也與司徒空對她完全信任,沒有靈氣護體有那麼一丁點的關系。
司徒空有些想笑,這個丫頭,總是出人意料,看到身下人一雙大眼氣呼呼的瞪著他,隱約還能看到一絲凶狠的意味,垂下眼眸,瞥到她嘴邊的鮮血,與她粉色的唇瓣相應,煞是好看,胸腔中升起一股沖動,直直的吻了上去。
窗外人敲了敲腦袋,真沒想到,這兩個人竟然還有這種惡趣味真是,讓他意外啊唔,既然如此,他也沒什麼好擔心的了。只是,這吻,也吻得太激烈了吧都見血了呢。(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手機網(qidian.cn)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