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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心崖上,蒼山疊障、茂林修竹。
司徒空站在無心崖濃密的竹林里,冷聲道︰「出來」
一襲白衣的溫婉女子踩著盈盈蓮步走了出來,眼中含淚,雙目淒淒的端詳著眼前的司徒空,眼神專注的仿佛在看一件稀世珍寶一般。
饒是司徒空這般心境平靜無波,面冷心冷之人,也被這女子珍視的眼神看得好不自在,他轉開眼神,皺眉問道︰「你是何人?」
女子愣了片刻,方才抬手拭去眼角的淚珠,閃身瞬移到司徒空眼前,緩緩吐出五個字︰「紫曜,是為娘。」
司徒空眯了眯眼楮,冷冷的道︰「在下不是龍主轉世嗎?哪里來的娘親?這位前輩可是認錯了?」
他自小便由師父帶上玄靈門,與同門弟子一同修煉,哪里有什麼親生父母來看過他?關心過他?在他最需要父母的時候,他們不在,現在找上門來又是為何?
不過是魔界之主,難道他還稀罕這個身份不成?
道魔雖然勢不兩立,可司徒空自幼是在玄靈門長大,師父也是玄靈門的元嬰真人,若是讓他公然與道修為敵,那才是滑天下之大稽,他司徒空雖然不是什麼善男信女,可也不會去舍棄將他養大的玄靈門不顧,而去投奔生而不養的父母。
這白衣女子,正是白縴兒,魔界之主紫上的妻子。她原本就對司徒空羞愧,遲遲不敢來見他。若非紫上說司徒空不肯認他們,甚至還會與他為敵,她寧可躲在黑暗中偷偷的關注司徒空,也絕對不會主動站在司徒空,這個她狠心舍棄的兒子面前。
司徒空略有不耐,雖然明知白縴兒是他的親身母親,但是,白縴兒生而不養,他自己又早就過了期盼母愛的年紀,他對她並沒有什麼感情,見白縴兒望著自己久久不語,司徒空不得不打破了二人之間的沉默︰「司徒是玄靈門門下弟子,不方便與您單獨相處,這就告退了。」
白縴兒猛地抬頭,看向一身冷冽的玄衣男子,她那已然長大的兒子,不便?
好一個不便
她曾經是玄靈門的弟子,卻不管不顧的背棄師門,嫁給了魔界之主紫上,當年讓玄靈門丟盡了臉面,當日的白縴兒,不懂得師門的諄諄告誡是為哪般,她只知道,玄靈門的人妨礙了她去追尋她的愛情,義無反顧的拋棄了師門,捧著一顆熾熱的心奔去了魔界。
白縴兒看著眼前的男子,仿佛看到了年輕時候的自己,表面清冷,內心,卻極重情,她有些慌張,司徒空已然如她年輕時一般,愛上了不應當愛的人,這是否就是因果循環,報應不爽?
白縴兒撫了撫胸口,抬頭鄭重的看向司徒空︰「你可知楚洛寒是誰?」
不等司徒空回答,白縴兒一字一句的道︰「人界第一大門派,元嬰真君獨女,道修名門正派的精英弟子,而你,又是誰?」
「魔界之主紫上的嫡子,下一任的魔界之主,命定的龍主轉世,這樣的身份,你打算如何和那小丫頭廝守?你以為,你這樣的身份,楚元和還會將女兒嫁給你不成?」一個渾厚的聲音響起。
司徒空眼神定了定,看向將白縴兒攙住的男子,面色純善,口中說的話卻尖酸而又苛刻。
白縴兒雙手緊緊抓住那男子的手臂,特意留出的指甲狠狠扎進男子的手臂上。
男子嘆了口氣,繼續道︰「便是楚元和願意,那玄靈門可會同意?那些所謂的名門正派可會同意?道魔勢不兩立,你的身份,早晚會被揭發,揭發之時,你要那小丫頭如何自處?」
白縴兒看著司徒空眼中的頹喪,心中亦是鈍痛,那是自己的親生骨肉,若不是不得已,她哪里舍得這樣傷害他?
白縴兒將紫上的手臂甩開,慢慢走向司徒空身邊,抱住這個比她高了許多的兒子,踮起腳尖,小聲的在他耳邊道︰「你真的要讓寒兒和你一起嗎?你舍得她像為娘這般有家不能歸,為世人厭棄,玄靈門上下絕口不提嗎?」。
恍惚之間,司徒空仿佛什麼都沒有听到,口中喃喃道︰「只要我成為這世間最強者,有誰敢笑她?只要給我時間,只要給我時間……」
白縴兒抱緊兒子,眼中的淚水像決堤了一般,嘩啦啦的流下,不顧形象的大聲吼道︰「不,不她等不了的為娘等了幾百年了,你爹還是沒有做到你舍得讓她一人在魔界中受盡歧視,受盡冷嘲熱諷,你舍得嗎?」。
紫上不可置信的看向一向溫婉的妻子,他從來不知道,她的心底有那麼多的怨,那麼多的恨。他一直以為,他給了她足夠的寵愛,足夠高的地位,便是對她最好的回報了,原來,一直是他錯了。
紫上轉眼看向妻子,正想確認妻子這話是否是真心,就見自己的兒子額頭上青筋突起,時不時冒出黑色的煙霧。
「糟了」紫上立刻將妻子和兒子分開,讓兒子盤腿坐下,命令道︰「集中精神,收斂氣息不要在想那些亂七八糟的」
司徒空哪里听得下紫上的話?
他耳邊只不停的回蕩著白縴兒的告誡︰「她等不了的」「你舍得嗎?」。
等不了的,他明明已經很努力的在修煉了,而她也說要元嬰之後再成親的,兩百年的時間,他做得到他不會去做那什麼魔界之主,又怎麼會讓她受白縴兒吃過的苦頭?
紫上恨鐵不成鋼的看著眼前亂竄的魔氣,他愛江山也愛美人,多番手段不僅抱得美人歸,自己也得到了魔界之主的寶座,他的兒子怎麼這般沒用?
白縴兒也沒想到司徒空會因為她的話而弄得魔氣亂竄,她是道修,在這方面根本幫不上忙,只焦急的催促紫上︰「你還不快幫曜兒疏導魔氣?他這個樣子,我看著都害怕。」
紫上頓了頓,深深的看了白縴兒一眼,見她根本看不到自己眼中的深意,只一味的圍著司徒空團團轉,想起她剛剛說的話,怕都是肺腑之言吧?
「我幫不了他。」紫上將結論說出來,「他已經將經脈自我封閉了,除非他自己走出來。否則,別人是完全幫不上忙的。」
白縴兒蹲下了身子,似是想要撫模司徒空,但卻又擔心打擾了他,遲疑的問道︰「那怎麼辦?他自己能走出來嗎?」。
「哼」紫上冷哼一聲,心道,不過是個女人,兒子肯定是一時想不開,若是為了這麼個女人就把命都搭進去了,又怎麼會是龍主轉世?見白縴兒依舊很擔心的蹙眉,紫上這才安慰道,「當然能走出來,只是時間問題,我們在這里等一等罷。」
在二人都看不見的位置,司徒空手臂上的那條龍紋忽然動了起來,緊緊纏住司徒的手臂,似是要把司徒空痛醒一般,龍紋死命纏了一會,見司徒空還是沒反應,這才搖頭晃腦了一般,張開大叫,將司徒空手臂上的肉咬掉了一塊。
割肉之痛終于讓司徒空清醒了過來,他眸色越來越冷,隨意的捋了捋袖子,取出一粒丹藥吞了下去,這才看向一臉欣慰的紫上︰「我要定她了,至于我的身份,希望二位暫時不要說出去。」他沒指望將身份瞞上一世,只希望能多瞞一些時日,他就能正大光明的在她身邊守護一些時日。
紫上眼中精光一閃,正要說些什麼,就被司徒空擺手打斷了。
「有何要求,請一次說完。」司徒空淡淡的道。
紫上「哈哈」一笑,也不惱司徒空的冷淡,只老懷大慰一般的將自己的要求說了出來。
這樣的果決,才像是他的兒子
白縴兒臉色難看的站在一旁,使勁掐著紫上的手臂,道魔,終究是不兩立嗎?
無心崖之上,南宮游看著手中的烤肉逐漸轉涼,太陽也從東方爬上了頭頂,心中頗為奇怪,洛洛怎麼還不出來?該不會……不,不會的,她進去無心谷的時候,修為可比他都高,怎麼會出問題?一定是他多想了。
「師妹還未出來?」司徒空一向清冷的聲音響起。
南宮游這才發現,司徒空好似也消失了許久才出現,他翻身跳了起來,抓住司徒空的手臂道︰「沒有,洛洛到現在都沒出來師兄,洛洛不會有事吧?」
關心則亂,南宮游到底希望有個人能確切的告訴他她無事。
司徒空手臂動了動,見南宮游握得緊,便不再動,只淡淡的道︰「自然不會。」
南宮游這才舒了一口氣。
「咦?師兄剛剛去哪里了?怎麼去了那麼久?」關心完楚洛寒,南宮游方才想起來消失了許久的司徒空。
司徒空甩了一個儲物袋出來。
南宮游探入一絲神識到儲物袋中,詫異的道︰「師兄好本事只是師兄剛剛怎麼不叫上我,就是魔修害得我和洛洛掉落無心崖,哼若是讓我見到魔修,定要他們求生不能,求死不能」說道最後,南宮游頗為牙咬切齒。
原來這儲物袋中,裝的是幾顆魔修的魔丹,也就是相當于金丹的東西。
見到這個,南宮游很自然的以為司徒空是踫上了魔修之人,還是金丹期修為的魔修,然後就自動腦補了司徒空的行為。
司徒空也不解釋,只道︰「等你結丹了再說此話也不遲。」然後便盤坐在地上開始打坐,不再搭理南宮游。
仿佛有一盆冷水當頭潑下,南宮游立刻蔫了。(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手機網(qidian.cn)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