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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和道君沒有回頭,等了一會,見司徒空還沒動作,這才又開口道︰「司徒!」
司徒空心中一凜,口中低低的道︰「是,師父。」即便是察覺到這樣不妥,司徒空也沒有想要推掉這個機會的打算。
司徒空徑自走到楚洛寒身旁,慢慢彎下腰身,想要抱起楚洛寒,卻意外發現了楚洛寒身旁的儲物袋。
這個儲物袋與楚洛寒平常用的儲物袋不同,通體白色,如雪似霧。
司徒空眼楮閃了閃,楚洛寒行事一向謹慎低調,平日里使用的儲物袋多為市面上常見花樣的儲物袋,若硬是問有何不同,那就是空間大了許多,其他並無不同。
眼前這個沒有一點花紋的通體白色的儲物袋,明顯不符合楚洛寒的審美觀和低調的做派。
將這個白色的儲物袋撿起來,司徒空這次沒再猶豫,直接神識一探,眉頭立刻豎了起來,怒氣猛的竄了出來,就連元和道君也察覺了不對。
「師父!」見元和道君看他,司徒空深吸一口氣,將儲物袋雙手呈上遞給了元和道君,口中緩緩道,「是純陽珠。」
元和道君接住儲物袋的手猛的一抖,差點把那白色的儲物袋丟在了地上。
「純陽珠?」元和道君不可置信的將儲物袋里被封印住的純陽珠撿了出來,握在手心里轉了轉,他這才道,「這珠子,司徒可要?」
純陽珠,正如純陰體質相對于女修來說,是禍端卻也是福氣,能夠提高女修的修煉速度,而純陽珠對于男修來說,也一樣能逐漸改善男修的身體狀況,使之修煉速度更快。
司徒空怔了怔,轉頭看了一眼楚洛寒,搖頭道︰「這個珠子是放在小師妹身邊的,想來是小師妹的戰利品,抑或是對小師妹修為有利的東西,弟子不能要。」
元和道君听了,挑了挑眉,將手里的純陽珠掂了掂,笑著道︰「這純陽珠倒真的是好東西,寒兒雖然也能用,但這效用卻大大打了折扣,到底是比不過把這東西放在男子身上所能起到的作用。」
司徒空這次更加沒有遲疑的道︰「既然對小師妹有益,那司徒更加不能奪人所需,還請師父為小師妹把脈吧!」
他對著純陽珠不是沒有興趣,只是相對于一無所覺,不知安危的楚洛寒來說,他顯然更關心後者。甚至說,對于元和道君此刻的漫不經心,司徒空心中升起一絲怒氣,連帶著口氣中都帶了些急迫。
元和道君听了出來,難得大度的沒有與弟子計較,只讓他把楚洛寒抱到了床榻之上,放平。
司徒空抿了抿純,一言不發的隔著圍繞在楚洛寒周身的火焰,將楚洛寒抱了起來,小心翼翼的安置在床榻上,然後片刻也不停留的直起身子,侍立在了一旁。
元和道君一撩衣擺,半坐在床榻前為隔著火焰將楚洛寒的右手拿了過來,穿過火焰開始把脈。
正如他之前所想,楚洛寒的情形其實並不算糟,亦或者說,最糟糕的的情形已經被楚洛寒自己渡過了,他此刻見到的楚洛寒只要心志堅定,順利結丹的話,應該就無大礙。
元和道君左手握著純陽珠,對楚洛寒的結丹的事情,心中更加篤定,神態間也流露出幾分悠然來。
司徒空察言觀色,見自家師父臉上沒有多少焦急,心中一定,正想問些什麼,就听外面已然有人來了楚洛寒的竹屋。
「元和師兄,小妹帶著南宮來給師兄賠不是了!師兄且見我一見!」青悠道君的聲音從陣法外傳來。
司徒空面色一僵,怔愣的望向床榻上躺著的人兒。
凡人道時光如梭,殊不知修士的時間過得更快。
轉眼之間,五十年已過。
玄靈門依然是人界第一大門派,地位比之從前更加穩固,氣勢如虹,直叫其他門派俯身稱臣。
五十年前,天狼星的百年爭奪戰即將開始之際,玄靈門元和道君便獨自一人單槍匹馬去了天魔星,與魔界之主紫上纏斗了十日十夜。
若非玄靈門錦華道君當即廣發拜帖,邀請道、魔、妖、佛、鬼界領頭人物,請他們主持自己徒弟元和道君與魔界之主紫上之戰,不以生死定勝負,唯以斗法定勝負,元和道君與紫上魔君的一場爭斗還不知要到何年何月方能結束。
紫上魔君是固體期後期,相當于元嬰後期的修為,原本應當能穩勝僅僅元嬰中期的元和道君,孰料元和道君本乃劍修,對人對己皆是苛刻,一身修行,除了結嬰之時借助了純陰之體的妻子洛傾城的元陰相助外,全是靠自己打拼出來的,修為扎實,靈力淳厚,與紫上魔君顫抖之時,幾次靈力耗盡,眼看就要不敵之時,元和道君卻出人意料的拿出了人界罕見的丹藥出來,依靠丹藥之力硬是與固體後期的紫上拼了個奇虎相當,雖然並未重傷紫上魔君,元和道君卻將他與紫上魔君的斗法之地——天魔星毀了大半。
直到紫上魔君心疼之下不得不開口認輸,向元和道君道歉污蔑元和道君之女在紫苑沼澤深處奪寶之事,元和道君這才不再繼續破壞天魔星,這個陰暗卻天然適合魔修的星界。
眾人這才明了,元和道君此行,根本就是為了自家女兒報仇而來。
至于元和道君明明能獨自解決的事情,卻又為何請了他們,末了還獨獨邀了佛修上玄靈門一聚之事,眾人心中也有著不同的猜測。
「元和此番多謝各位前來為元和與紫上魔君斗法之事主持公道。」元和道君一派溫文爾雅,又是最年輕的元嬰修士,極易贏得眾人或真或假的「善意」。
「為了酬謝各位遠道而來之情,元和小女偶得幾粒丹藥,還請諸位道友莫要嫌棄,賞玩一番。」元和道君說完這番話,就有元和道君的兩個結丹弟子齊少虹和關勝嚴將兩瓶丹藥分別送給了來到天魔星,明面上是主持「公道」,私下里卻是要偏幫元和道君的幾人。
「這是……延生丹!」妖界的妖皇殿下猛的一拍身後的翅膀,細著嗓子叫了一聲。
「延生丹?竟然,另一個是……」鬼修飄零女,一手撐著一把無名花色的油紙傘,一手打開另一瓶丹藥,原本慘白的臉上也升起一股興奮之色。
其他幾人見狀,也不禁將元和道君所送的丹藥細細查看,查看之後,眾人臉上皆是莫名。
「想不到,元和道君的千金竟有這般機遇。善哉善哉!」一名光頭修士手指狠狠掐著佛珠,念起了佛號。
「這的確是千載難逢的機遇。」元和道君微微一笑,隨即又長嘆一聲,「只可惜我那苦命的女兒有了這機緣,卻無法享受。唉……」
飄零女眸光一閃,「咯咯」笑了幾聲︰「元和道兄說笑了,妹子雖然也听說過佷女兒不能服用丹藥的事情,但以玄靈門的本事,難不成還真的治不了佷女兒的這個病癥麼?就算是現在不行,將來也定然能治好病癥,到時候,佷女兒的機緣自然還是佷女兒自己的機緣。」
飄零女的這番話周周轉轉,對于元和道君獨女不能服用丹藥之事,她半信半疑。元和道君這元嬰中期的修士她自然是斗不過,就算斗過了——飄零女一瞥正心疼的望著損失了大半天魔星的紫上魔君——也必定會損失慘重,但是,若那丹藥是在元和道君之女的手中,那,結果自然不同。
她斗不過元和道君,還斗不過一個小輩麼?
其他幾人也都附和著飄零女的話,或真或假的詢問著元和道君女兒的身體狀況。要知道,那女女圭女圭可是許久未出玄靈門了。
錦華道君此刻才笑眯眯的站了出來。
他甫一出來,眾人皆不說話了,都微微低頭,以示對眼前這位元後大居士的恭敬。
對元和道君,他們並非不恭敬,只是一來,元和道君的年紀實在比他們小了許多,即便是剛剛一口一個「道兄」相稱的飄零女,其實際年齡,咳,也是不可考的,但總歸是比元和道君這個不到六百歲的人大得多;二來麼,元和道君無論攻擊力再強,到底也只是元嬰中期修士,與他們這活了千年的元嬰修士相比,也不見得厲害到哪去,即便是斗法斗不過,他們總是有機會逃跑的。
但若是對上了元後大居士,眾人心中一寒,莫說逃跑了,能否留下魂魄轉世投胎,這都是未知之數了。
是以,眾人對錦華道君實在是恭敬的不能再恭敬了,只恨不得讓錦華道君滿意了趕緊走人。
「說起來,老夫那徒孫女,資質絕佳,悟性極高,小小年紀也不怕吃苦,又有釀制靈酒的手段在,實在是讓老夫滿意的不得了。」錦華道君先是將楚洛寒狠狠夸贊了一番,接著才一轉話鋒,
「只可惜啊,我那徒孫女卻是個沒福氣的,好不容易得了冰系功法,那冰系功法好是好,但一旦修煉了就只能對普通丹藥免疫,唯獨能吃冰系靈根的丹火煉制出的丹藥,可冰靈根的修士何其少?我那徒孫女才只能靠著釀靈酒過活了,若不然,就憑我那徒孫女的資質,就是什麼都不學,什麼都不做,又有誰能說的了什麼?」
錦華道君聲音瞬間高了八個分貝,單手一指紫上魔君身後的白衣女子,「若是各位不信,倒不妨去問問紫上魔君的王妃,王妃娘娘可是親自為我那徒孫女把過脈的,她又是紫上魔君的正妃娘娘,總不會說謊的。」
那白衣女子自然就是白縴兒,她終究是放不下紫上,終究是回到了魔界。
「各位道友,」白縴兒五官玲瓏精致,身姿縹緲,又是一襲白衣出場,欠身盈盈一福,立刻贏得了不少人的好感,便是同為女子的飄零女也斂了心神仔細听白縴兒說話,「縴兒親自為寒兒,也就是我師兄之女把過脈。
寒兒脈相平穩,經脈順暢,靈氣也頗為純淨,幾乎與常人一樣,唯獨一點,普通丹藥對寒兒的經脈沒有一絲作用。我當日親眼見寒兒一口氣吃了許多丹藥,沒有一粒起了作用,皆如同石沉大海一般,悄無聲息。」
紫上神色尷尬,重重一咳,他以為,白縴兒依舊會像往常一樣,不管是為了給他留面子也好,還是為了配合他的行事也好,都會立刻將她說出的話轉了回來,替他說話。
不曾想白縴兒這次只是轉頭淡淡的望了他一眼,面色沉靜,無悲無喜,口中卻不發一言,不再為了他解釋。紫上心底莫名一沉。
錦華道君請來觀戰之人,當然是妖、鬼、佛界翹楚,個個都是人精,此刻見了白縴兒和紫上的一番做派,對于元和道君之女不能服用丹藥的事情已經信了五六分。
元和道君眼楮掃過眾人的臉色,心中微微點頭,他原本就沒想過讓這些人完全相信寒兒的身體是不能服用丹藥的,只是想要提醒這群人,寒兒得來的機緣,全然用在了他這個作父親的身上,別人就是想要找他家女兒的麻煩也是白費。
這樣也就夠了,等寒兒再出來之時,便是金丹期的修士了。元和道君心念轉了轉,他就不信還有幾個人敢欺負他家女兒!
此次天魔星大戰之後,玄靈門門內接連傳來好事,結嬰之人愈來愈多,結丹修士也接連不斷,玄靈門的地位穩如磐石。
修真界對楚洛寒獲寶一事,也終于不那麼關注了,就是有人關注,也立刻會有人跳出來解釋,楚洛寒當日所得之物,並非是她自己能用的東西,因而全都貢獻給了玄靈門。
不信?你看玄靈門接二連三的傳來喜訊,你以為那些人是怎麼結丹結嬰的?有實力是一回事,有機緣就是另一回事了。真不知那楚洛寒得來的是什麼寶貝,竟能讓那麼多人結丹結嬰……
外人此時也不得不信了。玄靈門的結丹和結嬰之人的確是因楚洛寒而增多,只是他們也是間接有了這個機緣,因為,把丹藥給他們的人時元和道君而不是楚洛寒本人。
依著楚洛寒本人的意思,對玄靈門雖然有感情,但也絕不會送出那麼多好東西,只是她此刻正在閉關,元和道君為了她將來外出的安危做了什麼,她也沒法子說個不字。
這里說的是五十年之前的事情,回過頭來,還是說五十年之後的是事情。
玄靈門的煉器閣中,蔣蕁梳著婦人發髻,煉制了幾個小孩子玩的玩意出來,她此刻正捧著那小玩意發呆。
花無塵從門外走進來,恰巧踫到蔣蕁發呆的樣子。一眼掃過蔣蕁手上的東西,他心神微微一晃。
「好了,蕁兒莫要傷心了。那孩子,終究是與你我無緣。」花無塵攬過蔣蕁,低聲在她耳邊安慰道。
五十年了。
花無塵如今已經結了丹,司徒空念著與之相識一場,又看在蔣蕁的面子上,便向元和道君求了一粒楚洛寒帶回來的結金丹,花無塵這才順利結丹。
而蔣蕁,修為好歹也達到了築基後期。
蔣蕁原本只是發呆,此刻听了花無塵的話眼楮一酸,淚水便「嘩嘩」流了下來。
「是我不爭氣,沒能保住那個孩子。」蔣蕁嚶嚶哭泣道,她的身體終究是被毀了大半,當日,她懷了蔣暮的孩子,為了躲避蔣暮和程佳宜,她一直沒能好好保養,而最後,那個孩子又是以那樣慘烈的方式離開她,她那時的身子就已經走了下坡路。
若非遇上了花無塵,又踫上了楚洛寒後來為她想辦法,她的身體只有更差,怕是連進階築基後期都難。
可就是她後來的運氣不錯,花無塵也不惜花大價錢為蔣蕁調養身子,她好不容易再次懷孕,卻終究是沒能保住這個孩子。
若不是……蔣蕁咬唇哭泣,若不是蔣暮那時的頻頻搗亂,她想,她就算再沒用也一定能保住那個孩子的……
蔣暮……
「修士的子女緣本來就淺,我有你就足夠了。」花無塵定了定神,便笑著調笑道,「只是蕁兒,你以後也要少煉器,多修煉的好,不然等到你夫君我飛升,可就要把你單獨留在這里了!」
蔣蕁「撲哧」一笑,轉身環保住花無塵的腰身,雙眼微合,小聲道︰「謝謝你。」
花無塵模著妻子的頭發,搖頭道︰「你我夫妻,哪里需要言謝?對了,司徒想要煉制一個陣器,要我去給他幫忙,你也跟我去罷。司徒幫我們夫妻良多,我們此次先去幫他,等回來之後,你我在一起閉關修煉好了。」
他可不放心妻子一人在家。
若是以前便罷了,可現在,掌門一意孤行,將那人捧上了天,元和師叔又奇怪的閉門不出,就連司徒那家伙對那人也是視而不見,充耳不聞,任那人在門里折騰。
花無塵對那人極為忌諱,他不能留下蔣蕁一人在家。
蔣蕁愣了一下,抬頭看了花無塵一眼,見花無塵雙眼中盡是擔憂,原本拒絕的話又收了回來。
「那我們一起去。」蔣蕁點頭道。
不等花無塵在說些什麼,二人的洞府之外就闖進一名練氣期的童兒,連禮都顧不上行了,上氣不接下氣的道︰「花,花師叔祖,靈植閣,靈植閣那邊……天象變了!」(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手機網(qidian.cn)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