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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方願意做小伏低,她自然不好伸手打笑臉人。妙如讓蓮蕊下去,把人請進了車廂里。
請完安後,曹瑜茜請求道︰「瑜茜有幾句話,想跟郡主單獨說說,不知能否……」
听罷,妙如斜瞟了旁邊的袁嬤嬤一眼,後者的臉上布滿了擔憂。
妙如心想,對曹家人她也是心有余悸吧于是在暗中捏了捏老人家的手掌心,又用眼神示意她暫時回避。
她想得很明白,汲取泠泉郡主當初的教訓,此次得速戰速決。把關系早點撕掰清楚了,省得對方做出過激行為來。遂答應了她的請求。
「有什麼話,現在可以說了吧?」妙如嚴陣以待,其實她心里也不太確定。
「你們倆是什麼時候認識的?」曹瑜茜單刀直入。
妙如一怔,隨即反應過來,又覺得這場景有些狗血。
是前女友對陣現任老婆?還是「青梅」對決「結發」?抑或「舊愛」VS「新歡」?
啊呸他根本沒對曹瑜茜動過感情,「青梅」和「舊愛」都算不上。只能算是拖他成剩男的對頭冤家。不然,自己也沒那個底氣,跟膽汁質性格的曹氏女,共處在一個空間里。
想到這里,妙如微抬螓首,揚起脖子,瞥了她一眼,說道︰「本來,我是沒必要答你的,不過看在你是婆母親佷女份上,我們算不得完全沒關系的人。在這兒就答了你吧小時候踫見過幾次,不算特別熟。」
「說謊謝家公子落水,不是你教他法子救人的嗎?」。曹瑜茜死死盯著她。
「你調查過我們?」妙如目光晦澀,臉色暗沉了下來。
果然如此,表哥不惜幾次逃婚,就是為了等這賤女人長大。可悲的是,母親和她原先都以為,他跟姑母的關系不好,才會那樣做的。告訴她這些的那個人,原來並沒有說錯
听到對方沒有否認,曹瑜茜不禁悲憤交加,臉上的表情有些掛不住。本來只是懷疑,此時得到默認,一顆心瞬間沉入了黑暗的深淵。
終于找到罪魁禍首了,女子的眼眸里似乎要噴出火來。
只听見她鼻子里輕哼了一聲︰「誰有工夫調查你謝家的丫頭跟人說起的。想不到,你們倆可真陰險,早就有了首尾還裝得跟什麼似的……」
妙如當場錯愕,這頂子虛烏有的黑帽子,終于被人強蓋到他倆頭上了。雖早有心里準備,可想起上次,對方在大喜之日送她的那柄傘,妙如心里的憤怒也到了極點。
「放肆」她柳眉倒豎,一聲怒喝,「以為人人跟你一樣,才一丁點大,就知道滿園子追著男人跑?」
曹瑜茜反唇相譏︰「郡主也規矩不到哪兒去不然,人家嶸曦公子也不會為了你要死要活的。」
「那是他的事,與我何干?」想不到她會重新拎出這件事,妙如頃刻間被人揭了傷疤,心里有些惱火,「況且,男婚女嫁後,我也沒主動找上他們家任何一人。更不像有些人,不是暗下詛咒,就是上來無理取鬧」
「你沒主動找他,為何會出現在掇芳園,還被表哥所救?」曹瑜茜也不甘示弱,處處針鋒相對。
「那是母後派我去的,與人無尤,干卿何事?你是封了誥命,還是和汪家有親?」妙如知道,此事她絕不能退讓一分一毫。若是氣勢上弱了半分,對方以後就會得寸進尺,無休無止了。在泠泉郡主那里,她曾得到過教訓。
「被夫家嫌棄退婚了,就來搶人家的相公,你也高尚不到哪里去」這一口氣在曹瑜茜心里憋了許久,今天好不容易逮到機會,趁著羅家父子不在京中,太後娘娘也沒在宮里。她的話像連珠似的蹦了出來,一副豁出去的樣子。
見她如此顛倒黑白,妙如也賴得跟她廢話,說道︰「公主府的長史那年十月初,才到江南下聘的,你家是幾時退的親?」
那個日子讓曹瑜茜痛不欲生,終身難忘,她自然是記得的——是九月二十七。
剛想起這個她就語塞了,憋悶了半天,才又蹦出一句︰「所以,你看見我家退親了,就拋棄汪家公子也退親了?還把責任歸結他外公身上?」
像看怪物似的望著對方,妙如沉吟半晌,才道︰「本郡主覺有必要提醒你兩點︰第一,京城離淮安十萬八千里,幾天時間消息能傳過去嗎?第二,你父母在想些什麼,我上哪兒知道?難不成,你父母要退親,提前跟我請示過?」
曹瑜茜听聞,臉都氣歪了,眼眶子里的眸子好似要蹦將出來︰「你們不會長久的,都討不到好……一對奸夫yin婦」
妙如怒不可遏,呼喝一聲︰「袁嬤嬤」
「啪——」一記響亮的耳光,當場甩在了曹瑜茜左邊臉頰上。
把正在爭吵的兩人,都驚呆了。
原來,兩人爭執的半途中,聲音不覺高亢起來。守在車廂兩丈之外的袁嬤嬤,听到這里的動靜,擔心郡主的安危,早就躡手囁腳地靠近了車廂。剛才,听到主子叫她,老僕婦立刻爬上車轅。
這位守在旁邊的忠僕,听見對方辱罵主子。想也沒想,打開車廂門,就甩了她一個大耳聒子。
曹瑜茜怔神半晌,正打算就地耍潑。袁嬤嬤乘她不備,把人猛地拽下了馬車。
「太後娘娘曾下過懿旨,對郡主不敬,就是藐視皇族。老奴作為郡主身邊伺候的,有責任代她教訓那些不守規矩的……」
曹瑜茜沒有站穩,一個趔趄,險些栽倒在地。
被拖下馬到車後,女人悲憤交加,沖著車廂不管不顧地喊道︰「別得意太早,你也只不過是別人的替代品。家族利益面前,他有一天照樣會拋棄你的。我倒是要瞧瞧,過不了多久的……」
這邊的動靜一鬧大,避在遠處曹氏和鎮國公府奴僕和護衛們,紛紛趕了過來。
妙如沒理睬她的咆哮,朝那幫人聲色俱厲地囑咐道︰「傳令下去,以後這種不守婦德,顛三倒四的女人。不用帶到跟前來。本郡主沒功夫搭理她們,咱們走……」
望著佷女漸漸遠去的背影,坐在車廂里曹氏這才轉過身來,心里五味雜陳。
先前茜兒心平氣和的樣子,她以為對方是真心悔過,是想跟兒媳道歉來的。想到若是以後兩家女眷能走動,這倒是個爭取羅府重新接納曹家的機會。曹氏以婆母的身份,安排兒媳接受她佷女的請安,沒想到……
「母親,嫂子跟茜表姐到底怎麼了?」跟在一旁的羅逸芷擔憂地問道。
「小孩子不懂就莫問那麼多。」曹氏語氣不善,喝斥女兒道。
再說回曹瑜茜。袁嬤嬤甩了她一耳光,又被人趕下了馬車,再加上妙如那番命令的一頓羞辱。心里早已氣炸了。只見她捂著臉面,帶了丫鬟憤憤然地離開了。
不過,她並沒回夫家沈府,更未留在娘家。而是去了城東隆福寺旁邊,錢堂胡同的一座老宅子門口。
門內出來的僕婦把人迎了進去。曹瑜茜跟著引路的下人,一路迤邐前行,在最深處一座僻靜的院落的前面停住了腳步。
剛進月亮門,里面就有人迎了出來。
「主子讓你一人進去,這位丫鬟姐姐跟著韓媽媽,到旁邊廂房里歇歇腳吧」
曹瑜茜點了點頭,隨著這位年紀不過十三、四歲的小丫鬟,施施然地走了進去。
誰知她這一等,差不多等了半炷香的功夫,案上的茶盞都換了三次水。
「你來了?」從里間傳男子的聲音,讓她猛地抬起頭來。
「我剛才見過她了」曹瑜茜聲音吵啞,在來的途中顯然哭泣過。
「怎麼樣?我所言不虛吧?」黑簾後面,男子的聲音里有幾分成竹在胸的鑿定。
「要我怎麼做只要讓害我的兩個賤人得到報應。要我做什麼都可以。」女子的聲音里,有著壓抑已久的憤怒,像母獅子一般,正等著蓄勢待發。
「你想他們得到什麼樣的報應?」里面的男子輕輕笑出了聲,好似這承諾是小孩子的氣話,他隨口接著問道。
「他們不是千方百計想在一起嗎?我偏不讓他們如願。得讓他們天人永隔……」
曹瑜茜只要一想到,十四歲時她跟羅家表兄訂親,若當時羅擎雲沒逃婚,自己如今已是國舅夫人了。而不是到處受氣、處處矮人一等的庶子媳婦。每每想到此處,心里的怨懟讓她整晚睡不著,仿佛要把人逼瘋一般。
「你是說……」黑簾後頭男子的詢問聲又響起。
「讓那賤女人從世間消失。讓那賤男人親眼看著妻子,因他的緣故,在自己眼前斷氣。」女子聲音好似從齒縫里,一個字一個字蹦將出來的。說完,她急急喘起了粗氣,好似心中的恨意,得到宣泄一般。
里面的男子暗吸一口冷氣,不由得在心里暗道︰刺激的效果不錯果然,最毒不過婦人心。總算是找對人了……
「可以,不過要人配合。你也知道,她如今不怎麼出來的。就是出門也有一大堆奴僕護衛跟從,根本抓不到她本人。」他聲音里故意露出幾分為難。
「要我怎麼配合?」曹瑜茜知道,天下沒白吃的午餐。遂也不作推辭,直截了當地問道。
里面的人壓低聲音,嘰里咕嚕地對她說了一通。女子連連點頭,唇邊慢慢綻出信心十足的笑容。
「事成之後,我有什麼好處?」曹瑜茜從不做虧本的生意。
「若有可能,幫你跟沈家二公子和離,再替你找一個中意的……」男子的聲音里,有著讓人難以覺察的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