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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在娘家住的很舒服,可是江敏還是喜歡自己的家,結婚了,住在娘家總覺的不踏實了。江敏在娘家享受了兩天,馬上就回家了。
江敏做飯好吃的事,可是在村里傳開了,對于這個新來的媳婦,大家的印象都不錯,平時不大跟村里的三姑六婆說閑話,人也勤快,跟馮家的那個厲害婆婆交鋒,也沒怎麼吃虧,現在,江敏做飯好吃的事又傳開了,大家對于江敏的好奇也增加了一層。更多的人主動跟江敏說話,那種好奇的目光,沒有什麼惡意,讓江敏覺得有些好笑。
江敏正在園子里數瓜,先數甜瓜,然後數西瓜,甜瓜大概超過五十,這是最大的一批,等過一段時間,還會再長出新的,西瓜有二十個,還有小的不算,還不知道能長多大呢根據江敏的估計,還有半個月左右,第一批瓜就可以上市了。江敏看著這豐收的景象,眼楮都笑彎了。
看著滿園子的即將成熟的瓜果,不只江敏唾液分泌過剩,旁邊看著的人自然也是饞得很,小玲已經三歲了,按照女乃女乃的吩咐,趴到院子的柵欄那里,通過縫隙往大伯家看,她也早就看見了大伯家的甜瓜和西瓜了,她媽說了,等好了,她就能可勁兒的吃了,過了好一會兒,眼看她大娘都要進屋了,小玲才想起大人的吩咐,
「喂」
江敏四下看看,怎麼沒看見有人呢?然後又听到一句,「喂,大娘,我女乃女乃叫你呢」
江敏這才看見柵欄縫露出的一個小鼻子,這個孩子轉眼這麼大了,真是快啊只是,想到小玲剛才說的話,讓江敏覺得很別扭。肖冬蘭是怎麼教孩子的?不過,想想又放下了,農村都是這樣的,他們不會教孩子什麼大道理,甚至家里來客人的時候,孩子也不會跟客人打招呼問好,甚至不會在除了課堂之外的地方說‘老師好’,但是不可否認,農村的孩子還是質樸善良的。自己不能太較真兒了。
江敏一邊慢慢悠悠的往隔壁走,一邊還嘀咕著,「兒子,等你出來了,媽媽就有了用武之地了。」
「我什麼時候能吃到甜瓜和西瓜?」小玲站在那里,嘴里咬著手指,眼楮瞪著江敏,等待著她的回答。
江敏不想和小孩子計較,但是自己的東西,沒有白白給別人的道理,就算是要給,那也要看心情。佔著親戚的名分就要自己做犧牲奉獻,那是不可能的。
「那是我的甜瓜和西瓜,什麼時候能吃,給誰吃,看我高興不高興了。小玲要是想要吃,最好嘴甜點兒。」江敏這話當然不是對孩子說的,而是對孩子的女乃女乃和媽媽說的。看看,一個三歲小兒,那眼中的輕蔑和厭惡是那麼明顯,這不會是天生的。
小玲還在想這件事,要說好听的話啊說什麼呢?她媽媽沒有教給她啊
江敏進屋的時候,馮金柱和廖慧珍都坐在炕上,馮志國兩口子卻沒有在這屋里,有些奇怪,按理說,肖冬蘭是從來不會錯過這樣的場面的,
「爸,媽,找我有事兒啊?」江敏慢慢的坐到一個凳子上,炕沿兒對她來說太高了,也太危險了。
還沒等江敏坐穩,馮金柱就開口了,「小敏哪听說你手里攥著一個城鎮戶口的指標,是不是啊?你要是不要,就給你弟弟吧」
江敏看看馮金柱,他好像覺得從江敏手里要來指標是天經地義的,而且江敏會無條件的服從,在看廖慧芬,老神在在的樣子,似乎正等著江敏反駁呢正常的情況下,江敏此時應該曉之以理動之以情,極力的說服他們,這指標不能給他們。但是……
「我手里有指標?我怎麼不知道?」
江敏的態度讓廖慧芬傻眼,這個女人真真可恨,氣的她差點從炕上跳下來,「江敏,大家都知道了,你因為賣魚餅啥的,認識了向前鎮的食堂的人,從他那里要來的指標。別以為我們都是傻子,你這樣,不就是想把指標給你母親家嗎?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你可別不識好歹,胳膊肘往外拐」
「和人家張師傅認識的是我爸,再說了,難道我爸托人花錢弄來的指標,你是要我去給我的小叔子要來嗎?我可沒有那麼大的臉。」江敏無意跟他們解釋太多,現在無論江敏說什麼,馮家的人都會以為那是自己的借口。
馮金柱好像了然了,「這樣啊!那還是算了,直接跟親家要多不好。」
「那我回去了,家里的飯都做好了,我肚子餓了。」
「哦,那你回去吧需要吃菜就過來這院拿。」馮金柱交代著,看著江敏的肚子,好像看見了他的孫子一樣,心情好的眯了眼,完全沒有因為要不到指標而難受。
「嗯,好。」江敏嘴上這樣答應著,可是心里卻不這樣想,少點麻煩吧吃他家的菜,還不如吃王平和趙廣春家的仗義呢
廖慧芬當著丈夫的面,當然不敢怎麼樣,可是,她覺得自己已經要被氣得崩潰了,跟著江敏出了門,在院子里攔住她,
「江敏,你說你不知道?你糊弄誰呢?睜著眼楮說瞎話,你就就這麼對待你的公公婆婆嗎?」。
江敏慢慢的轉過身,眼神凌厲,「怎麼對待了?我糊弄誰了?誰告訴你我手里有指標的你就找誰去,你把人找出來,咱們當面對質,怎麼樣?」
廖慧芬氣的說不出話來,她根本找不出什麼證人,就算是有,人家也不會跟著她來做這個證的。江敏也是有恃無恐的,給江敏辦城鎮戶口的事,是上不了台面說的,就算廖慧芬有那個膽子去問張萬有或者是向前鎮的書記,那也不會得到任何答案。
見江敏要走,廖慧芬一把就抓了過去,她這是直覺反應,不過當她意識到自己出手了之後,馬上鎮靜下來,使勁兒的捏住江敏的胳膊不放,這樣的力道,你也可以說是傷到人了。
江敏有那麼一瞬間愣住了,隨之而來的就是怒火升騰,上輩子對她最大的影響,就是討厭暴力,討厭有人對自己動手,那樣反抗反擊的想法,簡直是深入骨髓的。江敏回身就猛的推開了廖慧芬,而且還是那種非常不華麗的推了廖慧芬的腦門兒,把她一下子推坐在地上了。
「你敢更我動手?」
兩個人都說了這句話,廖慧芬覺得自己是長輩,是婆婆,可是媳婦竟然敢跟她動手。江敏想的是,我真懷著孕,你就要跟我動手,簡直是故意要害我的孩子。江敏什麼都可以忍,但是,為母則強,誰都不能傷害她的孩子,包括丈夫在內。江敏對馮家有顧忌,無非是因為道德限制,因為馮志彬的原因,可是如果這一切和自己的孩子比較,那什麼都可以不顧。
江敏的怒氣沒有消散,雙手攥著拳頭,好像隨時都要繼續撲上去。廖慧芬從地上爬起來,就要沖過去教訓江敏,可是,看江敏激動的表情,她猶豫了,江敏好像要瘋了一樣。想了想,自己雖然是婆婆,可是打懷孕的兒媳婦,自己也不佔禮,還是算了。
「你給我等著」
江敏看著她就這樣離開,不斷的做著深呼吸,她要冷靜下來,不然寶寶也會生氣的。過了好半天,江敏才慢慢的走回家。
生氣過後,江敏覺得很累,想睡覺,面前吃了幾口飯之後,就拿出褥子和枕頭,在炕上躺下,她得休息。腦子里有些亂,也許自己這樣做很不對,不管怎麼說,那都是自己的長輩,不能動手。她也不想讓別人說自己不孝順,雖然婆婆不怎麼樣,可是公公還是不錯的。自己本來就有私心。但是又想到廖慧芬不顧自己懷孕,竟然跟她動手,江敏就完全無法說服自己了,心里那是一點歉意都找不到。
江敏這麼一休息,一直到了傍晚。听見外邊大黃在叫,還有人在院子外邊喊自己的名字,江敏才勉強起來。
可是身子卻覺得很沉很沉,她有點不舒服,胃也難受,勉強穿上外衣出去,正好看見了張鳳蓮。
「鳳蓮,你怎麼來了,有事嗎?」。
張鳳蓮沒有回答江敏的話,而是從上到下,仔細的打量江敏的臉,看了半天,才有些猶豫的說道,「江敏,你……這是怎麼了,不舒服啊?」
「嗯,有點不舒服,很累。」江敏嘆了一口氣,她還是不要硬撐著了。「鳳蓮,你幫我到大隊部打個電話到我娘家那里吧讓我爸過來一趟,我有點不舒服」
「江敏,你……你怎麼了?沒事吧?是孩子嗎?」。張鳳蓮這次可緊張了,看江敏的臉色很差,她也覺得有問題。
「應該沒什麼大事,不過,讓我爸來看看也好。」江敏知道自己這是氣到了,可是為了孩子好,還是讓老爸來看看才能放心。
「哎呀,小敏,你不舒服,還等你爸干啥啊?我去找人,把你送到鄉里的衛生院吧」張鳳蓮說著就要走。
江敏一把拉住她,「先別忙,要是真有問題,去醫院也沒有用,再說,路上一折騰,對孩子也不好。」
「哦……哦,好,我馬上就去,你快回去躺著吧」張鳳蓮看著江敏進了屋,馬上往大隊部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