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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娘的聲音並不大,說的話也只有孫氏和拜壽的幾人听見了。孫氏對小孩子的壽禮本就不十分在意,僅僅是圖個吉利罷了。見二娘這時候說起五娘的壽禮便隨意地擺了擺手︰「金生只是與你們鬧著玩,既然知道在什麼地方便去拿過來擺上罷。」
五娘見二娘又要挑起這個話題,知道她還有後招,可是她又不能站出來說什麼,因此頭上有些冒冷汗,最後只能希望崔姨娘已經暗中將麻煩剪除了。
甘松見老夫人發話了,忙站了出來,想了想走到二娘身邊輕聲道︰「二小姐,您隨奴婢一起去吧?」
二娘搖頭笑道︰「我也只是偶然听孫家表哥與他的丫鬟說起這個才知道的,那壽禮藏在了什麼地方我也不知道,甘松姐姐多帶幾人去尋一尋就是了。」
甘松見二娘不肯去,只有另外臨時點了幾個小丫鬟去了。
這時候拜壽的儀式已經差不多了,孫氏笑著招呼各位老夫人,夫人們去就坐用膳。
三娘幾姐妹也往自己的那一桌去了。因客人多,姐們六個作為主家便分開坐了,便于招呼客人。
三娘那一桌與二娘的桌子是臨著的,剛一坐下三娘便扯了扯二娘的袖子︰「二姐姐你看,那個好像是你院子里的翠兒吧?是在尋你麼?」
二娘聞言轉頭看去,卻只見到了來來往往端著紅漆茶盤往各桌上上拼盤冷菜的丫鬟們。根本就沒有什麼翠兒的影子。
二娘狐疑道︰「哪里?我怎麼沒有瞧見?」
「就在那……咦?怎麼突然就不見了?」三娘仔細往自己剛剛指的地方又看了看,最後歉意地朝二娘道︰「可能是她沒有找到二姐姐你便走開了,又或者是我看差了。」
二娘想起柳氏曾經懷疑荷風院與翠兒之間有來往,便又不著痕跡地打量了三娘幾眼,三娘卻已經轉頭與坐在她身邊的陳思敏說話了,半分異樣也沒有。二娘皺了皺眉又往三娘剛指的方向看了一眼,發現那邊正是耳房的方向。
孫氏的五十壽宴自然是極大的排場,光是開席的冷盤就上了十二道。只是二娘和五娘卻都是沒有什麼心思吃的。菜才剛上了不久,甘松便帶著丫鬟們回來了。
二娘和五娘都將目光投向她,甘松走到了孫氏的身邊,躬身在她耳邊輕輕說了幾句。孫氏皺了皺眉,點了點頭讓她退下了,之後卻沒有其他的什麼反應。
二娘見了有些失望,五娘卻是松了一口氣。拿起了筷子,從放在自己面前的一盤玫瑰炙骨中夾了一塊放到嘴里,細細咀嚼起來。還不忘朝著二娘這邊眨眼一笑。
二娘臉色一沉。
冷盤被撤了下去,熱菜又陸續上了桌。孫氏那一桌正熱鬧,一桌子上了年紀的老人家坐了一桌,正互相勸著酒。孫氏這個老壽星自然是也被灌了好幾杯,因在一桌坐的都是輩分地位差不多的,所以孫氏也推辭不過。
這時候,剛剛下去監督丫鬟們上菜的常嬤嬤匆匆跑了來,湊到孫氏的耳邊說了幾句話,孫氏端著酒杯的手一頓,接著緩緩放了下來。她臉色有些冷,面上卻被酒氣燻得有些紅,因此到是顯得有些怪異。桌上的老夫人們發現了孫氏的異樣,互相看了一眼,露出了狐疑的目光。
孫氏卻是又端起了酒杯,臉上掛起了笑,向著眾人勸酒勸菜。等氣氛又熱烈起來了,孫氏才又轉頭對著常嬤嬤輕聲交代了幾句,常嬤嬤忙應聲退了下去。
二娘,三娘,五娘一直或明或暗地注意這孫氏那邊的動靜,見了這情景,二娘和五娘都有些緊張,三娘看著卻是端起了一杯甜甜的糯米酒輕輕酌了一口,入口甜綿。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
有一些住的不遠不近的人家便起身向孫氏辭行,要早一些回去。孫氏讓金氏待她一一送了出去。到得宴席結束的時候卻還有一半的女眷沒有離開,有的是因為自己有夫君或者兒子在前院喝酒,有的卻是因為住的近或者住的太遠,索性留下來等稍後的節目。金氏已經安排人去擺牌桌,讓吃完飯不急著走的夫人們打葉子牌。這項活動在夫人們中間是很受歡迎的。
有人邀孫氏一起玩牌,孫氏卻是說要回房去更衣,將另一個老夫人推上了牌桌。
孫氏扶了甘草的手起身,剛轉過身眼楮里就是一片陰霾。她朝著甘松吩咐了幾句便往自己的正房去了。
甘松往四處看了看,見到三娘幾個姐們都陪著跟著自家大人還未回去的小姐們喝茶便走了過來。
「幾位小姐,老夫人讓奴婢來請你們過去。」甘松恭謹地對坐在一處的三娘,元娘和五娘說完又匆匆跑去二娘,四娘和六娘的面前。
于是不到半刻鐘,王家的幾位小姐都被請到了孫氏的面前。
看著坐在塔山面沉如水的孫氏,姐妹幾人都有些心里發怵,有的是因為做了虧心事心驚肉跳,有邪惡則是害怕自己因著什麼事情不小心犯了孫氏的忌諱會被責罰。總之,孫氏正房的明間里頭落針可聞。
孫氏此時心里的怒氣再也壓抑不住了,她蹭地站起了身走到垂手立在一片的常嬤嬤身邊將她拿在手中的一件團成一團的什麼東西一下子就甩到了三娘幾人的腳下。
「你們給我看看,這是什麼東西。」
幾人不約而同地往後縮了縮腳,你眼看我眼,有些不知所措。最後還是元娘壯著膽子上前一步將那被孫氏扔來的東西撿了起來,
她才以拿起來,五娘就「咦」了一聲,看了二娘一眼。
元娘將手中的東西展開來一看,嚇得驚叫了一聲。手里的東西應聲落地。
五娘見狀奇怪,因為她已經認出了那東西的料子是她用來繡壽禮的那一塊。她朝著地上看去,帶看清楚地上之物的時候卻是嚇得後退了一步,隨即臉色耍地一白。
這時候屋子里頭想起了姐妹幾人此起彼伏的抽氣聲。
地上的東西是元娘的哪一件壽禮沒有錯,她繡的是一副觀音繡像,那觀音大士面目慈祥,奇的卻是那面容竟與一向嚴苛的孫氏有幾分相似。這也是五娘對自己的壽禮引以為傲的地方。
可是如今那副觀音像已經面目全非,因為觀音的面容上眼楮,鼻子,耳下,嘴唇都被人用朱砂畫了紅色的印記,咋一看去竟是七竅流血的樣子。
「這是什麼?你們是想要咒我死是不是」孫氏冷聲喝道。
姐妹幾人聞言都跪了下去。
「別跪我我當不起你們這一跪,怕折壽。」孫氏的胸口劇烈起伏。
常嬤嬤趕緊上前來將孫氏摻扶到了榻上坐下。
「老夫人您別生氣,這件事情奴婢瞧著有些蹊蹺,或許與小姐們沒有什麼關系,老夫人何不先問清楚來再法脾氣?」
孫氏對著幾人發脾氣是因為氣得狠了,想發泄而已,這件事情自然是要問清楚的。
「五娘,你先來說一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孫氏瞪向五娘。
五娘咬了咬唇,看了恭恭敬敬地跪著低頭看這地板的二娘一眼︰「孫女兒的壽禮一早來松林院的路上就丟了,孫女一直派人在找,卻是直到剛剛才看見,卻不想已經讓人弄成了這麼一副樣子。孫女兒……不知情。」
孫氏也知道,這件事是五娘自己動手做的可能性很小。于是她只是哼了一聲便轉頭看向二娘。
「二娘,你說說這是怎麼回事。」
二娘試探地問道︰「這個可是甘松姐姐在耳房中搜出來的?那便是金生表哥藏進去的,別的,別的孫女也不知道。」
不想,孫氏聞言卻是冷哼一聲︰「你不知道?這副像卻不是從耳房中搜出來的,而是常嬤嬤見一個丫鬟懷揣著東西鬼鬼祟祟地要出院子,跟了她一段之後將她攔了,結果卻發現了這個。你可知道這個丫鬟是誰?」
二娘一臉的懵懂︰「孫女不知情。」
「哼是你芳芷院的一個叫翠兒的大丫鬟。」孫氏怒道。
二娘聞言愣了一愣。
常嬤嬤補充道︰「是奴婢見她眼生又故意遮遮掩掩,便想跟著她一段看她去哪里再說,不想卻見她要進芳芷院。奴婢怕她人進去之後惹出什麼事端,便將她攔下了,這才知道她是柳夫人身邊的大丫鬟。」翠兒是新提的大丫鬟,又一直跟著柳氏在大同,因此松齡院里的人對她不熟悉也說得過去。
二娘此刻心中已經是驚訝萬分,她沒有想到翠兒竟然會參與進這件事情當中來。依著她母親的猜測,翠兒是荷風的眼線,可是今日瞧著到更像是崔姨娘那邊的人。在開席前三娘就說看到了翠兒,現在看來她應該是沒有看錯,翠兒將她藏起來的畫偷拿了出來想要去交還給崔姨娘,卻不想讓人給抓住了。
看到孫氏憤怒的目光,二娘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想著怎麼樣才能讓自己洗清嫌疑。
這時候,外頭有丫頭報說孫少爺請來了,正在外頭候著。(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qidian.com)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