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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姨娘聞言臉色一變。
王棟也冷眼看了過來。
「那是……」崔姨娘張口就想辯解。
三娘卻不給她機會︰「既然你不知道這藥的功用,又怎麼知道我生母用這個來害人?崔姨娘,那天的話與今天的話那一次才是你的真話?又或者直接兩次都是你的信口開河?你真把這滿府的主子都當傻子耍嗎?」。三娘說到最後,聲音帶了些惱怒與凌厲。
三娘直接給崔姨娘定了性,欺騙,奸猾。
這話一時還真不好回答。
「父親,崔姨娘當年是我生母身邊的奴婢,我生母看重她才讓她在您身邊伺候,不想她不知道感恩,竟然還在我母親逝去五年之後往她身上潑髒水,這是哪個忠心的奴婢能做的出來的?不說別的,其險惡用心心就當誅」不忠是個大罪名,崔姨娘無論,如何開口狀告趙氏,她本身就是不對的,王棟這種人最看重這些。
果然,王棟看著崔姨娘的眼神更冷了。
崔姨娘辯解道︰「老爺,您相信婢妾,婢妾真的沒有做過,婢妾是冤枉的。」崔姨娘事到如今只有一口咬定自己的清白堪比豆腐。
王棟有些厭煩,他自認是君子,不屑這些後院之事,于是他看了楊嬤嬤一眼︰「你是掌管後院刑罰的,這事當如何?」
楊嬤嬤想了想,回道︰「雖說是人贓並獲,可是崔姨娘卻堅持說自己是清白的。奴婢想著但凡作惡之人,不可能沒有留下什麼蛛絲馬跡,老爺何不派人再在姨娘的房中搜一搜?這藥是今日才買回來的,之前說不定房中還有,若是不查出來以後也會生事端。」
王棟擺了擺手︰「你帶人去搜吧。」
楊嬤嬤看了崔姨娘一眼,躬身退下了。
崔姨娘原本是可有可無的,她做事情謹慎,向來就不會留下什麼痕跡讓人抓把柄。可是在楊嬤嬤除了房門之後,她突然想到了些什麼,立即朝薛氏與三娘看去。
薛氏做在王棟的身邊,雖然是認真關注著事態的發展,卻也沒有別的什麼表情,三娘也依舊是一副惱怒的樣子,看都不看她一眼。
崔姨娘面上帶了狐疑之色。
王棟剛剛從外頭回來,就被攔了會內院,這麼久了連茶都沒有合上幾口,心中很是不快。薛氏一直注意著他,幾年相處下來對他也有些了解,見狀忙反應過來了,揚聲叫候在外頭的丫鬟上茶。
果然,王棟臉上好看了些,三娘見薛氏如此,心中一笑。
薛氏也並非什麼也不懂的,至少這事兒,她得向薛氏好好學學。
楊嬤嬤很快就回來了,她不是空手回來的,跟在她身後進來的婆子手中還捧著一個小包袱。
「老爺,夫人,這個包袱是從崔姨娘房里搜到了,奴婢不認得是何物,還請老爺與夫人過目。」楊嬤嬤示意身後的婆子將東西放在了炕上,又讓那婆子出去了。
崔姨娘抬頭看見那包袱,臉色一變,臉上的鎮靜全沒有,朝著楊嬤嬤尖聲道︰「這是什麼東西?我從來沒有見過,這不是我的。你們……你們想要做什麼?」
楊嬤嬤一哂︰「奴婢就知道姨娘會有這麼一說的,所以辛虧奴婢不是自己進去的。剛才正好五小姐與丫鬟在正房門口不肯走,見奴婢要去姨娘房里便也不放心地跟了去,所以這包袱是五小姐親眼看見奴婢從您的床下搜出來的。奴婢當時還找五小姐身邊的丫鬟認了這個包袱所用的布料,正是五小姐的一件冬衣所剩的余料,現在五小姐那身冬衣也都還在呢。」
王棟已經將那包袱拆開來,里頭是一些瓶瓶罐罐,像是藥瓶,看上去也有些年頭了,王棟猶豫了一下,並沒有伸手去拿那些藥瓶。只吩咐楊嬤嬤道︰「找個人去外頭藥鋪請個掌櫃的來。」
楊嬤嬤應聲去了。
崔姨娘看著那包袱,像是見到了鬼一般。
她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可是屋子里幾人的表情都沒有什麼變化。
她喃喃道︰「這個包袱不是我的,你們誰想要做什麼?」
卻是沒有人再搭理她了。
貓兒眼胡同外頭,一條街外的大街上就有一家藥鋪,因此那藥店的掌櫃的很快就被請了來了,王棟沒有讓人進二門,只讓楊嬤嬤拿了那包袱出去給那掌櫃的驗看。
半響,楊嬤嬤回來了,稟報道︰「回稟老爺,夫人。那藥店的掌櫃查看過後,斷定這些藥物是毒。只是並不是性子烈能讓人一下子就斃命的毒。人若是長期服用了這些藥物,便會病上好幾年,纏綿病榻,體虛並且咳血。讓人查不出病由,只當是體虛或者……產後傷了身。」
此言一處,別人還沒有什麼反應,三娘卻是踉蹌了一下,作勢要暈。
她站得離薛氏的榻很近,薛氏見她不對忙起身扶住,急聲喊︰「三娘,三娘你怎麼了?」
楊嬤嬤早已經上前幫薛氏將三娘扶到了炕上坐了,見三娘雙目緊閉,便伸手輕輕掐了一下她的人中。
三娘轉醒,看了看周圍,待見到跪在地上的崔姨娘,三娘悲從中來,指著崔姨娘道︰「你,你……你這惡婢……我母親……」說到這里她也說不出話來,只伏在了薛氏懷中哀聲哭泣。
別人或許沒有明白,王棟卻是明白了。
剛剛楊嬤嬤說的那些癥狀,正是趙氏當年病著的時候的癥狀,難怪怎麼延請良醫都無法找到病根,原來病因是在這里。
這件事已經不是普通的內院糾紛了,王棟坐直了身子,朝著崔姨娘冷冷道︰「賤婢,你竟敢謀害主母,人贓並獲,還有什麼好說的」
崔姨娘再如何狡詐聰明,這時候也呆立在了當場。
這是……怎麼回事?
崔姨娘下意識地看了看四周,眼中帶了些恐懼,這藥是怎麼出現的?
王棟眼中已經滿含厭惡之色,也不願意再听她狡辯了,崔姨娘也沒有什麼狡辯的了。這藥已經很能說明問題了,在場之人,薛氏當初根本就沒進府,楊嬤嬤當時也不在山東王家,這兩人與崔姨娘也沒有什麼糾葛與利益糾紛。而三娘當時還是嬰孩,如今也不過是十四五歲,她一個閨閣女子也找不到這種藥。若這是一個局,那在柳氏已經死了的情況下,能設這個局的人除了他也就只剩下已經死了的趙氏了。
王棟知道這不可能,于是崔姨娘想要狡辯也是不能了。
崔姨娘盡管是不信鬼神,也不由得心中發怵。趙氏中毒之事,不可能還有人知道。而今王棟本只是追究那不能生子之藥的事情,卻莫名其妙扯上了好些年的謀殺。讓她不得不懷疑,這是趙氏暗中顯了靈了。
這時候三娘也已經哭了累了,她從薛氏的懷中起來,揩了揩眼淚,止住了哭,起身到炕前端端正正地跪了,磕了三個頭,聲音中帶了些倔強和強撐的堅強︰「父親,請您為我已故的母親,主持公道。殺人償命,即便是王孫公子犯法也當與庶民同罪,可況是奴婢弒主?這簡直是天理難容跟可恨的是,我母親已經糟了毒手,卻有人欺她在已黃泉,無法開口為自己辯駁,而將髒水往她身上潑,是可忍,孰不可忍生為人子,三娘心中悲憤已不可言語,還請父親還我可憐的母親一個公道。」
說著三娘眼中的淚水忍不住滴了下來,掉落于地,三娘表情卻是沒有變,也沒有再去拭淚。此情此景,讓在場之人也不由得心酸。薛氏見了更是忍不住也掉下了淚來,她不由得帶著哭音道︰「老爺,這件事情妾身也實在是看不下去了,不想世間竟然還有如此險惡之人,真是聞所未聞。還請老爺將此人發落了,好讓姐姐在天之靈安息。」
王棟此時看著三娘與薛氏傷心也有些動容,想了想冷著聲音對楊嬤嬤道︰「找人綁了這毒婦,拿了我的帖子送到順天府尹那里。」
說到這里,王棟頓了頓︰「就說是她要謀害主子性命,將這證物也帶上。」王棟指了桌上的包袱。
王棟如今是三品的京官,因有前車之鑒他不好動用私刑惹了御史參奏,只能將人交給官家發落。而且也不好說是妾室害了原配的性命,這樣會讓人說他治家無方,所以也只能將崔姨娘定位為謀殺未遂。
不過謀害主子的罪名不小,崔姨娘沒有任何的根基,進了大牢也是有去無回了。
「老爺……不要啊……老爺……婢妾是冤枉的……婢妾沒有做過……」崔姨娘反應過來後臉色大變,立即出聲求饒。王棟卻是連一眼也懶得賞她了。
楊嬤嬤更是一不做二不休,拿了開始堵著她嘴的那個棉布依舊將她的嘴堵了,又叫了幾個粗使婆子來壓了她去了。
五娘一直在門外守著,見崔姨娘被人綁了出來,大驚失色,追著薛姨娘邊喊便跑,卻是沒有人搭理她。
直到到了二門,五娘在楊嬤嬤的示意之下被人攔了下來。(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手機網(qidian.cn)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