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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韶的父親面上看著吊兒郎當,有時候做的事情也確實是幼稚得令人發指,但是對于自己的孩子,他也一直堅持自己的教法。
宣韶五歲的時候學泅水,別人家的父母定是擔心得一直守在孩子身邊手把手的教。可是世子大人卻是對宣韶說完了泅水的訣竅,並親身示範了一遍之後,就將五歲的宣韶扔下了河,讓他自生自滅。他自己在岸邊悠閑地啃西瓜,無視圍觀群眾們憤怒的眼神。
宣韶八歲開始,世子就帶著他上山打獵,下河模魚。甚至他潛入北疆沙漠月復地之時,也帶著宣韶。雖然世子很少說教,他也沒有太多的耐性手把手的教,但是他都是將自己一身的本事身教給了宣韶。
可以說,宣韶的這一身本事是他實踐中得來的,而不是如別的世家公子哥兒們那般的,在溫室中,在師父們的圍繞下學會的。
所以即便當年,宣韶年紀還那麼小,他也能帶著自己的母親從北疆安然回到京城來。從這一點上來說,這位世子爺的教育方法還是成功的。當然,也都虧了他生了一個聰明的兒子,若是哥愚鈍的,怕是早就被他玩死了。
王璟是很有天賦,也足夠努力。但是他的生活經歷還太過于簡單。他又是出生文官家庭,在軍中也沒有太多的裙帶關系。所以要想在軍中生存,並不容易。
「你應該听說過鎮北將軍孟擒虎吧?」宣韶低頭朝三娘道。
三娘點了點頭︰「听說過,出身平凡,能有今日是他自己拼搏得來的。」對于孟擒虎這種白手起家的人,三娘心中還是尊敬的。
「他的次子在一次邊境的小沖突中死了。」宣韶淡聲道。
三娘聞言便提起了精神,這件事情她曾經听說過,還是從沈鳳嬌那里听到的。沈鳳嬌听到了沈惟幕僚的談話。當時還說那為小將軍的死有些蹊蹺。
而宣韶既然在這個時候提起這件事情,那必定是這件事情真的有不尋常之處了。對于這些貓膩,三娘還是想要听听的。
宣韶看著三娘在黑暗中,突然閃閃發光的眼楮,不由得失笑。忍不住勾起手指去刮了刮她的鼻子。
「我應該早就知道的,你喜歡听這些。」
三娘聞言氣得踹了宣韶一腳。
宣韶忙抱緊了他哄住︰「咳,我的意思是,多知道一些事情,沒有壞處。」
說著不等三娘鬧,趕緊轉入正題︰「孟擒虎的兒子我曾經見過,功夫極好,兵法戰略也學得不錯,雖然比不上他兄長出色,但是他年級畢竟還小。缺少的僅僅使閱歷罷了。可是這樣一個人,最後卻是枉死在了一場小沖突中。」
「你是說枉死?」三娘果然被轉移了視線,驚訝道。雖然有了這個想法,但是真的從宣韶的口中听到,她還是覺得有些驚悚。
戰士死在戰場之上,敵人手中,這自然是再正常不過的死法。這樣也就稱不上是枉死了。宣韶既然說這位孟公子是枉死,那麼他定不是死再敵人手中的。
宣韶輕輕拍了拍三娘的背,嘆息︰「當時他接到線報,又一小股蒙古兵出現在了不遠處的村莊。便帶著自己身邊的人趕了過去。正好與劫掠完了要回營的蒙古兵對上了,雙方免不了一場搏斗。不過孟家公子在專心對付自己面前的一個蒙古官兵的時候,一支箭從後方射來,將他射中了。這只箭雖然不足以致命,但是拼斗之時,一點疏忽都是能致命的。孟家公子因分了心,被對方一刀削下來半個頭。」
三娘听著心中不由得有些發冷。
戰場之上,背後射出來的箭,她自然知道這意味著什麼。
「之後呢?沒有人查出來嗎?」。三娘皺眉道,軍隊中戰場上,出現這種對自己的同胞手足下手的害群之馬,實在是應該軍法處置不然真是讓人心寒。
宣韶搖頭︰「這事兒不好查,當時孟家公子身後全是他自己帶去的人,事後沒有一人承認,也沒有人看清楚是誰下的手。到後來,朝廷派了人去查探,有人為了立功,也有人為了報私仇,竟互相攀咬起來。整個鎮北軍差點因為此事,而成了一盤散沙。」
三娘諷笑道︰「這還真是能笑掉人的大牙,幾萬軍隊沒有沒蒙古兵打敗,卻是潰敗在內斗之中。」
宣韶心情也十分沉重,不過他還是帶著些敬意道︰「說起來,鎮北侯孟擒虎將軍真的是一位值得尊敬的人。他見場面不可控制,便召集全軍,說孟公子的死是他自己學藝不精,在與那位蒙古將領纏斗的時候被對方所殺。還特意向皇上上書說,在北疆的戰爭結束之前,求朝廷不要再追究他兒子慘死之事。」
三娘心中更是有些難過︰「當時不追究,等到時過境遷,又能查出什麼來?這位孟公子真是枉死了。可惜啊,看他父親的為人,這位孟公子想必也是一位可造之才。」宣韶說他本身天賦就很好,加上家教嚴格,這樣的人比較不容易長歪了。
宣韶嘆息︰「我與你說這些就是想要告訴你,即便是戰場上也不是憑著本事和身份就能生存下去的。王璟他需要學習的東西還有很多。他若是真想走這條路,我會讓人好好教他的。」
三娘抱住了宣韶的腰,仰頭朝他笑︰「我明白你的苦心,哥哥他也不是不知道好歹的人,也能明白你是為了他好的。其實我也覺得以他現在的閱歷,上戰場還不成熟。」
若是王璟真的只是平常人家出身的到也還好,偏偏他出身王家,家世不凡,可是在軍中又沒有根基。這樣的人是很容易被人嫉妒欺負的。
王璟這些年來,閱歷長了不少,三娘是可以看得出來他的成長的,但是僅僅這些還遠遠不夠。三娘相信,宣韶會好好將王璟教出來的。等到那時候,她也就不用總是為王璟擔心了。
宣韶見三娘精神越來越好,便又與她說起了那位蒙古二王子的事情。
雖然宣韶沒有明說皇帝之前對他說的關于對付蒙古方面的想法。但是三娘對這種事情有一種天生的敏銳,她從宣韶的一些輕描淡寫的描述中就猜到了一些。
「這次蒙古二王子進京,是為了尋求盟友……哦,不,盟友他還不夠格。是為了尋求後盾來的?」三娘眨眼道。
宣韶真不知道,娶一個太過于聰慧的妻子,是應該高興還是應該頭疼了。
只是三娘既然已經開口問了,宣韶也不隱瞞,將朝廷的打算對三娘說了。宣韶知道三娘不是那種不知世事,不知輕重的女子,她永遠知道什麼話該說,什麼話只能是夫妻兩人的私下之語。
所以與三娘說話,他覺得很輕松。而且這麼多年,他有什麼事情從來都是自己琢磨,自己背負,沒有人能讓他毫無戒心毫無負擔地將所有的事情都拿出來分享。三娘的存在,讓他心中也十分的驚奇,卻是感覺這種心情也十分得舒暢。
三娘听了宣韶的話,在心中琢磨了良久︰「這麼說,皇上與二王子兩人是郎有情妾有意?就差捅破那一層窗戶紙了?」
宣韶︰「……」這是什麼亂七八糟的比喻?
宣韶心中十分無奈,苦笑道︰「皇上也並不是非二王子不可,若是烏恩其不可用,那便罷了。」
「烏恩其?」三娘饒有興致地叫著這個名字,「我最近有在琢磨蒙古語言,這個名字麼……」
在宣韶離開京城去北疆的這段時間,三娘對蒙古產生了極大的興趣。所以她試著想要學一學蒙古的語言。只是因為資源實在是匱乏,她想學也沒有門路。
不過今日宣韶將之前世子留下來的一本筆錄拿給了她。她翻開看了之後,驚嘆之余,笑了整整一日。
說起來這位從未謀面的公公,那可真是一個人才。
他記筆錄的方法硬是與別人不同,上頭除了他飄逸灑月兌的草書之外,還有一些他畫的圖。三娘一開始看到的時候,還以為這位世子爺是穿來的。因為他有時候敘事,是用與現代的漫畫相似的手法。
不過仔細看了之後,三娘便否定了這個想法。世子的畫風還是很古人的,也沒有出現過什麼令她驚悚的詞句。
只是可能他腦子的回路長得與別人不一樣,所以筆記記得十分有趣。讓她看著都不想放下來,在宣韶回來之前,她一直在看那本筆錄。
還有就是,那本冊子上涉及到一些蒙古人名,和名詞以及一些奇怪地風俗習慣。這位世子都很八卦地給了詳細地描述。有時候甚至有些本末倒置了。
不過卻是讓人能感覺到,世子大人無論在什麼情況下都是自得其樂的。
對于三娘地好學,宣韶很是有些驚訝,不過知道三娘喜歡他也沒有什麼話說︰「你若是要學,我以後可以教你。」
三娘聞言眼楮一亮,這到真是個大好資源,不過她要說的不是這個︰「師父,這可是你說的。那你告訴我,烏恩其這個名字是何意?」
對于三娘的稱呼,宣韶哭笑不得︰「烏恩其……忠誠的意思。」(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手機網(qidian.cn)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