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安帝今年四十四歲,正值壯年,稱帝六年多,一直沒有動過立儲的念頭。
永安帝有著復雜而龐大的,嬪妃包括皇後在內,千嬌百媚倒還罷了,關鍵是排的上號的妃子大多出身不菲,不是名門世家,便是望族之後。
永安帝從不獨寵,在雨露均沾之下,他已經有了十八個皇子,十三個皇女,其中還不包括像杜蘭馨這樣的滄海遺珠。
皇後應氏出身名門世家,為永安帝登基稱帝立下了大功,三皇子、八皇子、十一皇子、五公主,皆為皇後所出。三皇子今年已滿十八歲,明年就該大婚出宮建府了。
皇貴妃吳氏,江南望族之女,她比應皇後更早結識永安帝。大皇子、十五皇子、長公主、九公主,皆為皇貴妃所出。其中十五皇子與九公主是一胞雙胎,大皇子今年已過二十三歲,在京城擁有自己的府邸,且膝下已有一子一女。
有傳言說,吳皇貴妃才是永安帝登基前的嫡妻,只因應家功勞大過吳家,永安帝才封了應氏為後,為補償吳氏,將她封為皇貴妃。是以,在中,吳皇貴妃與應皇後幾乎到了平起平坐的地步,兩人關系更是是同水火。
除了皇後和皇貴妃,里還有珍妃陳氏,寧妃馬氏,淑妃蔣氏,德妃司馬氏等等,她們的家族無一不是大趙建國的功臣,且在朝堂上佔有一席之地,而這些嬪妃同樣膝下有皇子皇女,她們的兒女現在還未成年,可總是要成年的,她們的兒子同樣有資格角逐太子之位。
永安帝在應家和吳家之間玩了一手制衡,他雖無意立儲,大皇子與三皇子之間的較勁已經初見端倪,隨後幾年,越來越多的皇子成年,越來越多的皇子卷入儲位之爭。
立儲之爭產生的利益恩怨糾葛,就像一個無底的漩渦,把所有的人都卷了進去,京城權貴官宦幾乎無一幸免。
梅香回想到此處眼神變得幽暗,前世齊王府被李家要挾,就是因為齊王府卷入了儲位之爭,當年齊王府應是皇後一派,力挺三皇子,雖然三皇子最後的確被立為太子,但世事難料,最後登基的人卻不是他,因而曾經支持三皇子的人都受到了新帝的嚴厲打壓……
長樂侯府因爵位無人繼承,並未卷入儲位之爭,但是梅香幾人卻因杜蘭馨的插手未能幸免,從薛碧兒被陷害嫁給三皇子為妾開始,梅香幾人的境遇就每況愈下。
因著前世的經歷,梅香將太子儲位視為洪水猛獸,這一世從重生那刻起便發誓絕對要離爭儲之事遠遠地,她甚至想過,再過兩年去南方買個莊子,有可能的話就去南方住著,離開京城這個是非之地。
梅香揉了揉額頭,心中嘆息一聲,若是今日驚馬一事牽涉到那些人,希望寶親王和李斌最好能把事情化無,就算吃點虧受點委屈,她也不想跟那些人有牽扯。
沒過一會,寶親王和李斌便回來了,他們直接去了長樂侯夫人那邊。
梅香想了想,將手臂伸出車外喚了一聲明月。
車隊暫停此處,明月等幾個丫環就守在小姐們馬車外面,听得喚聲立刻便過來了。
「明月,你去夫人那邊找一下阮嬤嬤,問問她車隊什麼時候啟程,我們在這里耽誤了不短了快一個時辰了,若是再不走怕是要天黑才能到京了……」梅香說道。
明月應了是去尋阮嬤嬤打听消息了,過了一會,滿面愁容地回來了。
明月站在車門前猶豫著沒有開口,梅香會意便跟薛碧兒使了個眼色,然後下了車。
梅香主僕略微走遠了幾步,見仍有幾個下人偷偷往她們這邊瞧,梅香面無表情地掃視了一圈,那些人這才轉了目光。
「說吧,這里沒人能听到了,就算她們看到了,也不知道我們在說什麼,」梅香道。
「小姐,阮嬤嬤說,前面是一群勛貴子弟在打群架,里面有幾家王府的少爺,夫人說他們不好惹,咱們就當沒看見,在這里等著,等他們打完了讓開路,咱們再走,」明月道。
「阮嬤嬤還說什麼了?」
「阮嬤嬤說,本來夫人以為寶親王殿下會過去管管,沒想到寶親王只說了‘不管’就放開了,還勸夫人,說‘他們打完了自會離開’。」
梅香對寶親王漠視地態度很滿意,但同時心里又有點小疑惑,寶親王的身份足可震懾那些紈褲們,而且他還是十來歲的少年,就沒有一點氣性麼,竟能如此理智地處理此事……
「驚馬的事情阮嬤嬤可有說怎樣處理了?」
「這事嬤嬤說不清楚,好像是不了了之了……」
梅香目光微閃,不了了之?難道寶親王不願為長樂侯府出頭,他竟是個膽小怕事的人?就算寶親王不相幫,長樂侯府畢竟不是平民百姓之家,威武侯府的人不可能什麼交代都不給就這樣了結的……
難道說,這事還另有隱情?
前世梅香畢竟只是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閨秀,雖然知曉京里因為儲位之爭風雲變幻,但除了幾個跟她息息相關的人,其他人的下場她卻是不知的。她不知道寶親王在那場漩渦里最後怎樣了,也不知道像威武侯這樣手握重兵的人怎樣了。
沒有這些人家的信息做參考,梅香也想不通事情真相究竟如何,她頭疼地揉了揉眉心,看來要想在這場暴風雨中獨善其身,還得多了解些消息才行。
在京里想要正大光明地打探勛貴的消息,只有參加各府上的宴會,是不是應該想辦法跟著夫人多多去參加宴會呢?
以前因為身份有忌,梅香她們少很出門,只有年底有幾場不能推的宴會,她們才會去參加,難道這方面她們做錯了?應該多跟其他人多接觸一些?
-----------------------------------
汗,後台抽得好厲害,我還以為新章已經發出來了,這才發現居然沒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