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氏女 第六十三章醉酒

作者 ︰ 細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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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子監大門口,顏秉君終于氣喘吁吁地追上了岳雷。

「岳兄許久不見你」

岳雷回頭,有些詫異地看著滿面笑容,顯得異常親和的顏秉君,他拱了拱手「原來是顏弟。」

「唉……」顏秉君笑著上前,眼楮飛快地上下打量他一眼,「岳兄,最近在干什麼?怎麼都不來我們府上玩一玩?」

岳雷有些不好意思,「我近日有些事,所以不曾拜訪……」

語氣雖有些含糊,可是喜氣怎麼也掩不住。

顏秉君並不在乎他到底有什麼事,他轉了轉眼珠子,親熱地用拳頭輕輕捶了捶他的手臂,「今天還早,不如和我一同回去找我阿姐玩去?」

提到顏秉初,岳雷頗有些為難地抓了抓腦袋,說好帶她在京里好好逛一逛的。可他好不容易求得祖母父親松口答應明年開春就讓他從軍,雖然只是去父親部下的隊伍里當一名小卒,但是他仍高興得很,最近他一直在國子監的紅纓閣練槍,就是不希望讓人覺得他比不上大哥。

似看出他的為難,顏秉君不由有些失望地低下頭︰「我看阿姐最近悶悶的,懶在家里一點精神都沒有,還以為能讓你和我一塊去鬧鬧她,讓她開心開心……」

想起顏秉初那雙墨玉眼亮晶晶滿是期待地看著他,,岳雷頓時有些內疚,連忙點頭答應,「我……我就叨擾府上了」

顏秉君那雙和其姐相似的眼楮笑得彎彎的,「哪里是叨擾?」

當綴幽進來說到岳家二爺和三爺一塊進了院子的時候,顏秉初還有些回不過神來,「誰?」

「阿姐」顏秉君笑嘻嘻地掀簾進來,後頭跟著的正是許久不見的岳雷。

神色似乎有些不好意思,看了她一眼,又連忙垂了下去。

這兩人怎麼走到一塊兒了?顏秉初狐疑地看著顏秉君。

「干嘛這麼看著我?」顏秉君自來熟地在桌邊坐下,伸手拿起桌上的窯變竹枝提梁紫陶壺給自己倒了一杯水,又招呼岳雷,「岳兄,快坐下」

前些時候,說起岳雷時,還滿面的不高興,現在連兄都稱呼上了。

這叫的可真別扭顏秉初不由模了模胳膊,看著岳雷有些拘謹地在顏秉君身邊坐下,眼楮並沒有四處掃看屋內。

「你們到我院子里做什麼?」顏秉初有些奇怪地問道。

她開春就十歲了,已算是半個大姑娘,雖然大宋對女子束縛並不嚴重,可是讓外男進自己的院子……岳雷來顏府,必定先去拜訪徐氏的,母親這也同意了?

顏秉君似乎有些委屈,「我想著阿姐倒錯了我明明是看你在家里悶的慌……」

她哪里悶的慌了。顏秉初哭笑不得,從早到晚,練字,針線,背書,還有練舞。她也只是晚上空了一些而已。

「好好,」顏秉初不和她爭辯,她索性放下手中的《脈決》,就只听他說話。

顏秉君看了一眼坐在屋子一邊低頭做針線的綴幽,沖顏秉初眨眨眼,「阿姐,上回你不會是從公主那帶了好幾瓶桂花釀麼?我們請岳兄喝酒好不好?」

還沒等顏秉初開口,岳雷急忙推拒道,「喝酒就不必了……」

「沒關系,那酒後勁又不大,味道又好,」顏秉君極力勸說,「我們喝點酒然後打拳豈不是很爽快?」

顏秉初支頤饒有興趣地看著他,喝桂花酒打拳?虧他想得出來

「俠客們不是通常飲老白汾酒的麼?」

顏秉君的眼楮亮了一亮,「阿姐,你說得對」似乎想起什麼,很高興地樣子,抿了抿嘴,「不過我還是愛喝桂花釀」

不就是嗜甜麼!看來送他院子的幾瓶都被他給喝了。顏秉初吩咐綴幽去將剩下的兩瓶桂花釀取出來,「你們要打拳還是去你院子吧我的院子小,禁不起你們折騰,幾番下來,都要給你們拆了。」

說著,她重新拾起《脈決》,靠在身後的大靠枕上翻看起來。

顏秉君有些訝然,「阿姐,你不同我們一起?」

「嗯。」顏秉初頭也不抬。

顏秉君瞥了一眼身旁頗有失落的岳雷,皺了皺眉頭,又連忙笑著拉起他,「那我們去玩啦你待會來找我們」

也不待顏秉初回答,就拽著岳雷出了屋子。

綴幽瞥了瞥門口,又看了一眼埋頭看書的顏秉初,面上有些不解,「姑娘,難得見岳二爺一次……」

顏秉初小臉一垮,嘆了一口氣,不知怎的,自從那天听了福嘉那番話,她就是提不起興趣再實施那所謂的養成計劃。

「隨他去吧,」顏秉初揮揮手,她有點累,等再過一段時間再說吧。

綴幽見此,雖還是不解,卻不再問了,低頭繼續做起針線來。

「初妹是不是在生我的氣?」岳雷的眉眼都耷拉下來,「是我不好,原本就是我食言了。」

「噯,我阿姐性情這麼好,怎麼會生你的氣,」顏秉君緊緊拉著他的袖子往他院子里走去,「說不定她看一會書就來找我們啦」

岳雷轉頭看了看納翠居,院門外一個人影都沒有,袖子又被顏秉君緊緊拽著,只得怏怏地跟著他去了。

顏秉君招來深溪在他耳邊悄悄嘀咕了兩句,又將兩瓶酒遞給他,轉身看見岳雷在院子里四處打量著。

「我這淳清苑正好空闊,」顏秉君笑道,讓他在院子里的石桌邊坐下,「只種了幾竿竹子,正好听說岳兄最善使槍,不如用一根竹竿代替長槍,岳兄使給小弟看看好不好?」

提起功夫,岳雷自然爽快地一口答應了。

正巧,深溪托著一個托盤走來,笑嘻嘻地向岳雷請了安,將兩只蒙了紅布的褐色小酒壇擺在兩人面前,又暗暗向嚴秉君使了個眼色,方退下了。

「這酒壇做得真精巧。」岳雷忍不住贊道。

「那是自然」顏秉君得意道,「你看,我們端著這酒壇直接喝是不是就有老汾陽酒的氣勢?誰人能看出來我們喝得其實是桂花釀?」

岳雷認真地想了半天,覺得很有道理,便點點頭。

顏秉君心里暗道真傻,面上卻依舊笑眯眯地。

次日,顏秉初一早去給徐氏請安,卻發現顏秉君正垂著腦袋站在堂下,听徐氏教訓︰「……你才多大年紀,就學會喝酒?還將人家鎮寧侯家公子灌醉了既然岳家二爺喝醉了,也該來告訴我一聲,遣個家人去侯府報個信,等侯府的人來接,你充什麼能,主動送人家回家?幸好這路上沒遇上什麼事,一個半大孩子,還一個醉得人事不清……你說說,你怎麼就這麼不讓人省心等你爹回來看不揍你」

听得最後一句,顏秉初心里一跳,連忙插話道,「岳家二爺喝醉了?統共兩玉光小酒瓶的桂花釀,一個人都喝不醉,恐怕岳家二爺酒量有些差,弟弟只是不知道罷了。頭一次遇見這種事,可能也著了慌。」又看向一直沒吭聲的顏秉君,「你將岳二爺送回府上,有沒有向侯爺和夫人道歉?」

顏秉君連忙點點頭,「我向侯爺賠了不是……」鎮寧侯的面色極不好看,恐怕岳雷逃不過一頓訓了。

想到這里,顏秉君將頭又低了一低。

徐氏看了姐弟兩人一眼,哪里不知道顏秉初在為顏秉君開月兌,她揚了揚手,「這事不可能不知會你爹,你爹也要向鎮寧侯陪個不是,到時候和你爹解釋去」

顏秉初頓時擔憂地看了顏秉君一眼。

姐弟兩人出了正院,顏秉君就向顏秉初道了別,準備去國子監。

顏秉初不解地看著他略顯歡快的背影,怎麼要被父親訓了,還這副模樣?

福平稟報完事情,就垂著手,恭敬地站在一邊。

世子自從外面回來後,臉上一直掛著笑,心情很好的樣子,就連听了柱國公重新回朝,重得皇上看重,又得了東興軍路的差事的事情竟然也沒有放在心上。

「聖心高遠,非人臣能測,」謝詡勾勾唇角,「更何況,四皇子羽翼未豐,現在最重要的就是能安全到封地去,韜光養晦,其他再做打算。」

福平應了一聲。

「對了,將這個拆了,拿去燒掉。」

福平詫異地接過謝詡遞過來的褐色荷包,也不敢細看,攏到袖子里。

「這個是頂重要的事,」謝詡揮揮手讓他下去,「辦妥當了,燒得干干淨淨。」

福平心里一凜,鄭重地答了是,退了下去。

謝詡漫不經心地從袖子里取出另一個粉紅色的荷包,伸出大拇指,慢慢地摩挲著。

終于將一個不順眼的東西給摘掉了,成天掛在腰間,晃蕩著就惹人厭。

謝詡微微一笑,將荷包送到嘴邊輕輕地挨了一挨,這個上面可沒有惹人討厭的字。

她昨日沒有對他笑,沒有對他說一句話,明明就在顏府,連院子都沒出去。

雖然看不明白她在想什麼,但,至少這個現象讓他高興,這一走就是兩年,剩下不到兩個月的時間,他要不要再做些什麼,將網再撒大一點,網口再收緊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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