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關將至,謝府上下也都忙開了,只是,這個年卻因著謝承玉挪用府里的銀兩,府里的氣氛明顯不如往年熱鬧。
熱鬧都是用銀子也花出來的,沒了銀子,各房各屋一想著還得自己掏錢補貼過年的花費,心底的不滿不言而喻。
不過,這些倒並沒有影響到四房西院什麼,華氏早早打點好,該買的都已經準備妥當,只等著新年來。
「小姐,這是準備好的新衣和首飾,太太讓老奴送過來。」
說話聲听著是三十多歲的婦人,有點耳熟,但瑾芸一時半會竟沒有听出來,轉身看到來人後,忍不住的一陣驚呼,「宋媽媽,你怎麼來了。」
之前雖有問過宋媽媽,但只是說年前會趕回來,後面也一直沒有下文,宋媽媽看到瑾芸,臉上也是驚喜不已,不過一想剛去華氏屋里請安時,華氏跟她說的話,臉上的神色微微有些凝重,將手中捧著的衣服和首飾都放下,走到瑾芸跟前,道,「剛去給太太請安,听太太講小姐之前受傷昏迷了好幾天,可是嚇壞媽媽我了,好在小姐吉人天相,沒有大礙。」
「宋媽媽,我這不是好好的嘛。」瑾芸很熱絡地拉著宋媽媽坐下,很是歡喜地看著她,心想著,宋媽媽一直很疼愛自己,有她在身邊,很多事情肯定好辦多了。
「恩,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宋媽媽說完,突然想起什麼事,連從懷中掏出一塊用帕子緊緊包著的小布包,一層層打開後,從里邊取出一塊玉質的佛像,遞給瑾芸,「听說玉佛能保平安,這個是我還未出閣時,娘親給我的,說讓我將來傳給我女兒,可奴婢膝下只有三個兒子,小姐要是不嫌棄,就收下戴著吧。」
常言道,男戴觀音女戴佛,宋媽媽出嫁前倒是戴過這玉佛,後來,擔心玉佛丟了,索性收起來,這次回來听華氏說起瑾芸的事情,宋媽媽心底也是一陣的擔心,覺得瑾芸病得有點邪門,香澤用玉佛壓壓身可能會好很多。
瑾芸好奇地打量著這玉佛,有些奇怪右眼完全感覺不到這玉佛的靈氣,心底有個疑問,想著這玉佛可能是假的,但這個想法,瑾芸也沒敢直說,一來,送媽媽好心送玉佛給自己,她要是說是假的,豈不傷了宋媽**心,且不說玉佛到底是真是假,二來,她這麼小,旁人也不一定會相信她說的話。
瑾芸並沒有伸手去接,想著就算真是假玉做的,可這好歹也是宋媽媽祖上傳下來的東西,也是貴重物品,她雖是主子,可也不好接受,因而搖了搖頭道,「宋媽媽,這玉佛您還是留著吧,雖然您現在沒有女兒,將來或許有呢,再說了,孫女不也一樣嗎?」。
在瑾芸的前世記憶中,宋媽媽雖然早早被秦氏趕出府,可她的日子過得還是挺不錯的,三個兒子都娶了媳婦,對她也是極為孝順。
看著宋媽媽依舊伸著手,不肯罷休,瑾芸堅持推辭,「媽**心意,芸兒領了,媽媽還是收回吧,不然回頭讓娘親知道了,肯定又該說我不懂事了。」說完,瑾芸噘著小嘴,帶著幾分不滿地看著宋媽媽。
宋媽媽見狀,也不好再堅持,只好將玉佛又用帕子層層包著收起來。
「對了,太太說讓小姐瞧瞧這些首飾可喜歡,要是不喜歡,回頭再讓人改改送進府。」
宋媽媽站起身來,把放著首飾的托盤端過來,放在瑾芸座椅旁的木桌上。
一套是純金打造的首飾,另一套是翡翠做的,其中還有一副翡翠耳環,宛若一滴翠綠的雨滴一般,煞是好看,瑾芸忍不住拿起來打量一番,自然也不會忘記用右眼去吸收翡翠的靈氣。
「太太說這是送的翡翠原料到玉閣給做好的。」看到瑾芸目不轉楮地看著翡翠耳環,宋媽媽在一旁解釋道。
果真是好東西啊,瑾芸在心底忍不住想著,只是,看著看著,瑾芸只覺得右眼似乎被一股強大的氣蘊沖擊到,然後腦袋也開始犯暈,頓時只覺得天旋地轉,明明站在她跟前的宋媽媽好像也在旋轉一般,瑾芸很想張嘴說話,可無奈身子好像不受自己的控制。接著,身子一歪,她竟沒了意識,依稀間似乎听到屋子里宋媽媽,語桐的驚呼聲,她腦中最後閃現的一個疑問是︰難不成重生的代價就是莫名其妙的暈倒?
再次醒來的時候,又是兩天以後,瑾芸睜開眼時,華氏,謝世昌和謝晉鵬,還有眾多丫鬟都在屋子里守著,最先發現她醒來的是謝晉鵬。
「爹,娘,妹妹醒來了。」謝晉鵬的聲音帶著一些嘶啞,若是仔細打量他,定能看到他尚未消腫的雙眼。
「可是醒來了?」華氏近乎是撲到床邊的,臉上的憔悴之色讓瑾芸一陣內疚,想著最近兩個多月的時間,她總是讓華氏擔心受怕的。
「娘,我醒來了,我沒事。」
「我瞧那主持跟江湖郎中沒兩樣,明明說芸兒沒事,可這剛從普濟寺回來幾天就暈倒了,若真沒事,怎的會昏迷好幾天。」許是著急過頭,華氏說話有些口不擇言,也不管謝世昌跟那主持是什麼交情。
謝世昌忍不住開口,「你一個婦道人家懂什麼,人家李大夫不也說芸兒沒事嗎,人醒來了就好,你可別張嘴就開始瞎說。」
「我哪有瞎說,瞧瞧芸兒的小臉,蒼白成啥樣,你不心疼我可心疼。」說著,華氏將瑾芸擁在懷中,眼淚又忍不住的往下落。
看到華氏這樣,謝世昌也不好繼續說什麼,且瑾芸昏迷這兩日,他也是擔心不已,生怕瑾芸出什麼岔子,前一日還跟著華氏在翠竹軒守了一夜,也沒好好休息。
瑾芸回憶著自己昏倒前,除了用右眼吸收那翡翠耳環的靈氣之外,可並沒有做別的,想了許久之後,她斷定應該是跟那翡翠有關,再想著那股強大的氣蘊,瑾芸忍不住質疑,莫非是自己太貪了,一下子吸收多了,承受不住所以暈了?
一想到有這個可能,她嘴角忍不住抽了抽,想著得找個時間去證實一下,不然要是隔一段時間就鬧出這麼一遭,四房西苑豈不天天擔驚受怕地過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