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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濟世堂的時候,蘇芙正站在門口焦慮地四處張望著,看到趙二趕著馬車過來後,這才松了一口氣,連走下台階,站在一旁等著。
馬車停在路邊,坐在馬車外面的夏遠生和夏遠明倆兄弟連跳下車站在一旁,緊接著,瑾芸和宋媽媽從車內出來。
看到衣衫襤褸的夏遠生和夏遠明,蘇芙有些警惕地打量著他們,然後移步到瑾芸身邊,小聲問瑾芸道,「芸兒妹妹,他們倆是誰啊?」出府的時候可沒有他們在的。
瑾芸回道,「等回府了我再慢慢跟你說。」然後將目光轉向宋媽媽,道,「等會我和蘇芙姐姐先回府,媽媽記得把這翡翠毛料和那字據一塊送到玉閣胡老板那,按照我之前告訴媽**法子做就好。」
「好的,小姐。」
瑾芸點了點頭,目光在夏遠生和夏遠明兩人間來回掃視了好幾圈後,又將視線落到蘇芙身上,問蘇芙道,「蘇芙姐姐能不能幫我寫個東西。」
雖說瑾芸自己也能識字,寫字,可現在的她都沒上過學,也沒正經請過先生教她認過字,要是現在她露出這麼一手,怕露出什麼端倪來,幸而蘇芙在旁邊,可以求助她。
瑾芸一開口,蘇芙毫不猶豫地點頭道,「沒問題,寫什麼,是現在就要麼?」
「他的賣身契,現在寫好讓他簽字畫押。」
瑾芸指著夏遠生,說得很輕巧,蘇芙听後愣了好一會,然後有些疑惑地看著宋媽媽,想知道瑾芸跟宋媽媽和她分開之後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怎麼還買了兩個看似乞丐一樣的少年回來。
宋媽媽看到蘇芙投來詢問的目光,也沒有解釋什麼,而是開口道,「蘇芙姑娘你先等著,我先去備紙筆。」說完,連返回到馬車里邊,將瑾芸在墨軒樓買的紙墨筆硯拿出來。
蘇芙和宋媽媽在準備的期間,夏遠生和夏遠明兩人站在一旁靜靜地看著,兩人臉上的表情極為鎮定,尤其是夏遠生,雙眼之中似乎還夾雜著幾分淡漠,好像這事跟他沒有絲毫關聯一般,竟一點都不在意。
「可是想清楚了,要是現在反悔還來得及。」雖然瑾芸救夏遠生和夏遠明是有自己的目的,但她也不想自己成為一個趁人之危的人,若他不想,那麼她也可以當做什麼事情沒有發生。
「想好了,小姐說過的話可要算數。」
「這是自然。」
蘇芙完全是一頭霧水,听不懂瑾芸和夏遠生在說些什麼,可又沒有人告訴她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她也只好像是看啞劇一般。
「蘇芙姐姐,寫好了?」
「恩,你看看有沒有要改的地方。」
蘇芙將契約書遞給瑾芸,瑾芸也沒有看,直接轉手遞給夏遠生,道,「你簽字吧。」
夏遠生拿起筆寫好看了一眼之後,將拇指用牙齒咬破,在他名字上印上一個紅紅的指印,弄好之後,才交給瑾芸。
瑾芸有些滿意地點了點頭,吹干紙上的字,然後疊好收到錢袋中。
弄好之後,瑾芸倒是有些頭疼該怎麼安排下面,她和蘇芙是肯定要立馬回府的,但馬車只有一輛,而宋媽媽要去玉閣,那毛料也不輕,也是需要馬車的。
看到瑾芸面帶難色,宋媽媽開口道,「讓二子先送小姐和蘇芙姑娘回家,他們幫著我把這毛料送到玉閣,等小姐回府了,再讓二子過來接我,順便安排他們的住宿。」
瑾芸想了想,點頭道,「恩,那就按照媽**意思做,我之前跟媽媽說的話,媽媽可都記住了吧?」
「小姐放心吧,都記著呢。」
宋媽媽站在旁邊,看著瑾芸和蘇芙上了馬車離開之後,她才帶著夏遠生兄弟倆朝玉閣方向走。
回府的路上,瑾芸的心情很不錯,嘴角一直掛著淺淺的笑意,讓蘇芙忍不住打趣道,「芸兒妹妹可是有什麼開心事啊,看你臉上的笑都快開出花了。」
「是啊,今天挺開心的。」瑾芸知道蘇芙很好奇夏遠生兄弟倆的事情,不過她並不打算現在告訴蘇芙,連將話題轉開,「對了,我還給蘇芙姐姐備了一套筆墨紙硯,蘇芙姐姐看看喜不喜歡。」
果然,蘇芙一听瑾芸說給她買了文房四寶,注意力立馬轉移,這樣的效果正是瑾芸想要的,看她很是開心的樣子,瑾芸也松了一口氣,不過臨到家門口,瑾芸還是忍不住叮囑蘇芙道,「今兒那個賣身契的事情,希望蘇芙姐姐替我保密,不要告訴別人,要是我母親知道了,又該生我氣,弄不好往後都不讓我出門了。」瑾芸說著,嘟囔著小嘴,一臉委屈地看著蘇芙,跟之前的神態相比,這會倒是顯得孩子氣多了。
蘇芙輕輕刮了瑾芸的鼻尖,小聲道,「看在你為我買了這麼多東西的份上,我就替你保密好了。」說完,兩人相視一笑,而趕車的趙二听到車內銀鈴般的笑聲,心底對瑾芸卻是莫名生出幾分敬畏,不敢將現在的瑾芸和之前賭行時看到的瑾芸同一而論。
回府之後,瑾芸吩咐丫頭把買回來的東西都送到她的住所,然後拉著蘇芙直奔華氏住的地方,只是還未到,半路上卻遇到了謝晉鵬書房里的丫頭小葉子,看到瑾芸後,小葉子連大聲喊道,「五小姐,五小姐你等等。」
瑾芸只得停住腳,問道,「找我有什麼事情麼?」
「少爺說了,小姐要是回來的話,就去書房找少爺,少爺有急事。」
急事?能有什麼急事呢,瑾芸連問道,「少爺有說什麼事沒?」
小葉子搖了搖頭道,「奴婢也不知道,少爺這都是第五次讓奴婢來找五小姐了,想著應該真的是很著急吧。」
「芸兒妹妹有事那先去找謝少爺吧,我去看看我娘,晚上我再去找你。」
瑾芸點了點頭,道,「行,那我先走了。」
在去往謝晉鵬書房的路上,瑾芸一個勁地在想到底是什麼要緊事,能夠讓哥哥這麼著急,想著莫非又出了什麼意料之外的事情?自從上次西院失火之後,瑾芸時不時都會陷入到緊張的處境之中,生怕又有她記憶中不曾有過的事情發生。
到了謝晉鵬的書房門外後,听到里邊傳來陣陣笑聲,瑾芸懸著的心才算落了下來,想著肯定不是什麼壞事。
外面沒有丫鬟小廝守著,瑾芸也沒有出聲,拾級而上,推門而入。
因著是剛搬進,書房的擺設極為簡單,一進門,里邊的景致一覽無余。
兩個身形差不多的少年背對著瑾芸站著,看到這熟悉的背影,瑾芸站在原地許久都沒有挪動半分,只是那麼靜靜地看著,心想,這樣子真好。
不知道說起什麼好笑的事情,兩人突然開懷大笑,這是瑾芸第一次看到謝晉鵬笑成這樣,忍不住出聲道,「老遠就听到你們的笑聲,什麼事情高興成這樣啊。」
听到瑾芸的聲音,笑聲立馬止住,兩人有些尷尬地咳嗽幾聲,然後轉過身來。
「咳咳,也沒什麼,浩子找你有事。」謝晉鵬指了指身邊的孟皓軒,然後整了整衣袍,拿著一卷書看起來,臉上的神情又恢復成往常一樣,若非剛才親耳听到,親眼看到,瑾芸怕是也不會相信剛才大笑的人和現在正襟危坐的人是同一個。
謝晉鵬將話題扯到孟皓軒身上,孟皓軒剛開始還沒反應過來,愣了一下之後才開口道,「我听晉鵬說過幾**就去女學上學,之前無意間看到一套文具,想著你可能會喜歡。」說完,連走到木桌跟前,把擺在上面的盒子一個個打開。
看到那光潤的玉質筆架和筆筒,瑾芸有些欣喜,連道,「軒哥哥,這是送給我的麼?」
瑾芸臉上的喜悅毫不掩飾,孟皓軒見狀,心情頓時大好,「是啊,芸妹妹可喜歡?」
瑾芸點了點頭,這可是她在墨軒樓看中的一套,只可惜那季延年過于奇特,竟然一直勸她不要買,許是被瑾芸的興奮感染到,孟皓軒的笑容也一直掛在臉上,「我就知道芸妹妹會喜歡,我可是費了好大功夫才買回來,那老板可真是奇怪,我花錢買這個吧,他還一個勁勸我不要買,說又貴還不實用,真懷疑那家鋪子不是他的。」
「軒哥哥說的不會是墨軒樓吧。」听完孟皓軒的描述,瑾芸立馬想到季延年,像他這樣做生意的,還真是少之又少。
「芸妹妹也知道?」孟皓軒顯得有些意外。
瑾芸點了點頭,然後說道,「那老板可是有意思得緊,我今兒去那的時候可是遇到了。」說完,她看了看謝晉鵬一眼後,帶著幾分神秘的語氣,道,「你們可知那老板什麼來頭嗎?」。
話音剛落,謝晉鵬就說道,「什麼來頭?不就是一賣紙墨的老頭麼?」
「他可是三十年前的文狀元季延年。」
「真的?」
謝晉鵬很是激動地站起身來,帶著幾分質疑地神色看著瑾芸,瑾芸很肯定地點了點頭,想著現在墨軒樓剛開業,知道的人不多,但很快就會傳出去,然後很多人慕名而去,墨軒樓從此名聲大噪。
反觀孟皓軒的神情,卻鎮定很多,只是他卻盯著瑾芸看了很久,弄得瑾芸很不自在,道,「軒哥哥,怎麼了?」
孟皓軒搖了搖頭道,「沒事。」心底卻想著,「這事瑾芸怎麼會知道呢,除非——」一想到那個可能,孟皓軒竟是喜憂參半。(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手機網(qidian.cn)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