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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房的事情,其他幾房向來都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要是鬧出什麼事情,也當做笑話看,但前提是不要影響到謝府的聲譽,畢竟一榮俱榮,一損俱損,這一點謝府的人都知道。
剛開始得知謝世昌病重,其他幾房和老太太也並未太放在心上,不過也不好不管,再怎麼關系不好,也不好看著,旁人若知道,怕是嘲笑好一頓,因而也都派人帶著禮過來探望,面子上的功夫做得倒是很足。
听到四房因著寶靜姨娘,東院的人開始吃醋,大家也都沒當回事,各個在私底下談論著四房,不過,作為謝府最大的家長,謝老太太倒是差了身邊的嬤嬤過來說和,現在謝府因著謝世昌生病,盛京不少府邸都派人來探視,就連皇帝也都特意宣了太醫給謝世昌診脈,這份恩榮可不是尋常人能有的,謝老太太為了謝府,也該好好待謝世昌。
只是,四房向來和睦,現在看到謝世昌為了一個姨娘鬧脾氣,大伙以為謝世昌只是因著沒了一個兒子,傷心才這樣,也沒有往嚴重的地方想,待謝老太太得知已經鬧大的時候,秦氏早已收拾好東西帶著謝明芳回了將軍府,並放話再也不會來,謝府的人這才發覺事情已經超乎他們的接受能力之外。
謝老太太大四房這邊的時候,謝世昌正在寶靜姨娘屋里,知道這個,謝老太太氣得直摔拐杖。
「老太太,你可別生氣,這要是氣壞了自己的身子,謝府上下可就要亂套了。」說話的是謝老太太身邊的祝媽媽,在謝老太太跟前伺候了二三十年,不折不扣的老人,雖說是一個下人,可因著是老太太跟前的人,謝府上下都不敢把她當下人看,但凡遇到了,都客客氣氣稱呼一聲「祝媽媽」。
對于祝媽**勸慰,老太太並沒有消氣,反而更加火大,這個家可沒少讓她生氣,謝老太爺在世的時候,也是一個風流人物,要不是她手段強硬,不知道謝老太爺給她添多少姐姐妹妹的,可就算這樣,還是沒能阻止他偷腥,竟然在後院的丫頭下手,而且還悄不聲息有了謝世昌。
謝老太太也不想到四房這邊來,一看到謝世昌,她這大半輩子壓制住的氣總忍不住往上涌,那種感覺著實難受。
「一個個不孝子,也不安生,我都快活到頭了,想過一個安寧日子還過不了。」一想到兩個親生兒子不好好爭氣建功名,倒是為了謝府的權爭來爭去,兩個兒媳也是明爭暗斗,惹出不少事,倒是旁人的兒子,當老爺的當老爺,做大官的做大官,顯得她教子無方一樣,頂著謝老太太的名聲,旁人私下哪個不是笑話她時時忌憚別人屋的兒子,卻不料各個成了才,唯獨她的兒子只能捐個官。
「老太太可別這樣喪氣,老爺們現在正在勢頭上,保不準哪天就升官了,現在旁人多少人艷羨老太太日子過得好。」祝媽媽說的旁人艷羨,自然是老太太在娘家時候做姑娘那會的姐妹們,當初嫁的時候也都嫁得不錯,可後來的日子卻是越過越不如意,倒是謝老太太最好,早早管家,現在又有好幾個兒媳伺候著。
「人都老了,也吃不動,喝不動,好不好自給知道,旁人看到的富貴也都是虛的,唯有兒孫孝順,那才叫真的好。」可現在,不是這房鬧個事,就是那房吵個架,要不是事情實在是鬧大了,她還真不願意到四房這邊來。
「四老爺許是魔障了,等過段時間四老爺就會醒悟過來,到時候再把寶靜姨娘打發出去就好。」這年頭,男人被女人迷了,也就一段時間的事情,時間一長,早就忘到腦子後面了。
謝老太太聞言,也沒有接這個話茬,而是扶著祝媽媽道,「去西院吧。」
華氏生了謝瑾茹之後,謝老太太只是讓人過來送了一些東西,也沒來看過,這次趁著這次機會,來看看,順便也讓她勸勸謝世昌才好,畢竟他們兩人感情深厚,想來華氏出面說,謝世昌也能听進去幾句。
到了西院,謝老太太也沒有讓人通報,直接進了屋,看到華氏正在床榻上逗謝瑾茹玩,絲毫沒有因著謝世昌和寶靜姨娘的事情影響,謝老太太忍不住皺了皺眉頭,但很快恢復常色,開口道,「這丫頭長得還真俊。」
一听到謝老太太的聲音,華氏一驚,朝謝老太太身後望過去,想著這老太太來了,怎麼都沒有人通報,潘媽媽連連用口語說著是老太太不讓報,華氏連抱著謝瑾茹站起來,對謝老太太道,「老太太怎麼來了,我說瑾茹這丫頭今日怎麼特高興,莫不是知道老太太要過來瞧她。」
華氏臉上笑著,心底卻嘀咕著老太太怎麼突然來她這,想著怕是跟四老爺有關。
果然,老太太剛坐下,就對華氏道,「老四媳婦,東院那邊鬧成這樣,你也不勸勸四老爺別胡來麼?」後院不安寧,這可是掌管家務的不得力,要是換做旁人,老太太怕是早就拍著桌子教訓起來了,只因以前沒有管過四房的事情,老太太也不好突然端起架子來訓斥。
「媳婦倒是想管,可也騰不出精力,瑾茹才這麼點大,媳婦只能先顧著小的,至于老爺,原本想著有寶靜姨娘照顧著,許是病好得也快,也不曾會鬧得秦姐姐氣得回娘家。」
華氏很冷靜地說著,這讓謝老太太有點掛不住臉,可也不好發作,只得繼續耐著性子道,「可再怎麼忙,也不能讓下面的人越到你這個正房太太頭上去,不然,旁人都等著看笑話了。」
「老太太也知道那寶靜姨娘是東院的人,秦姐姐一手給老爺安排的,媳婦哪好越過東院去管寶靜姨娘的事情。」華氏言下之意就是,寶靜姨娘的事情,她不會出面去管,更何況,她也不打算去管,現在又多了一個女兒,關起門過好自己的日子就是。
沒有想到華氏這般鎮定,謝老太太有些意外,而祝媽媽在一旁給謝老太太遞眼色,示意不要繼續說下去,說多也無益,華氏明顯對此事沒什麼想法。
原本華氏也沒有這麼鎮定,在她知道謝世昌日日跑到寶靜姨娘那邊待著,都不來看一下瑾茹的時候,她也是恨得不行,女兒剛出生就跑別的女人屋里去了,對她這邊不聞不問,換做誰心底也難受,只是,瑾芸找了個機會,把她的計劃一五一十地跟華氏說了,也說了謝世昌現場處境的艱難,華氏一听只是做戲,也就忍著,任由謝世昌日日去寶靜姨娘屋里待著。
從西院出來,謝老太太氣急用拐杖直拍腳下的石板路,祝媽媽在一旁無奈地嘆息著,但少不得要安慰,道,「現在四老爺肯定是一時迷了眼,等他知道外面的傳言,而且前朝彈劾他的事情,肯定會收斂的,這要是真的定下寵妾滅妻,那可是大罪了。」
在朝為官的人,哪個不是小心翼翼的,生怕被別人抓到把柄,尤其是後院之事,而現在謝世昌就已經面臨著這樣的問題,被人彈劾寵妾滅妻,重則可是要丟了官職的,更何況謝世昌打的秦氏不僅是他的媳婦,還是皇上下旨賜婚的,可不比尋常。
「只望他早點醒悟過來,不然,整個謝家都要被他拖累。」謝老太太說這話的時候,氣得不行,祝媽媽站在一旁也不敢在說話。
有關謝世昌的傳言越來越多,而彈劾謝世昌的人也見著增多,不過謝世昌的舉止卻不曾收斂,反倒有點變本加厲,而他為了買一件寶靜姨娘喜歡的物件,縱容家奴跟人打起來了,而對方的來歷也不小,是皇宮某個得寵娘娘的娘家兄弟,原本皇帝對謝世昌還不那麼氣,一听謝世昌都欺負到他愛妃的胞弟身上,頓時大怒,一時之間,謝世昌的罪名又多了好幾個。
眼看著謝世昌真的要倒霉了,大房,二房的人也都過來勸謝世昌趕緊消停,而老太太也讓人寫信給在外頭做官的三老爺,讓他也趕緊勸勸謝世昌,不過,大家越怎麼不希望事情發生,事情倒還真的發生了。
「老太太,老太太,前朝聖旨下了,四老爺被革職了。」
小廝遠遠就大喊著,听到這話,謝老太太只覺得眼前一黑,幸好旁邊的祝媽媽眼疾手快,一把扶住謝老太太,這才免了老太太倒在地上。
「好日子真是完了。」謝老太太自言自語一句,想著謝世昌這官沒得做了,自己兒子往後怕是也不好在官場上混下去,雖然官不大,可之前好歹有謝世昌在前朝混得開,大老爺二老爺有這個弟弟,旁人也只有恭維的份。
謝世昌這邊剛被革職,秦氏索性回謝府讓下人收拾東西,一副徹底要回秦府的樣子,謝世昌看著,也不阻攔,好似事不關己,他這樣子,更是讓秦氏氣得不行。
秦大將軍和將軍夫人雖然很氣惱謝世昌打了秦氏,大將軍也氣得上書稟告皇上,可他也沒真想讓謝世昌沒了官可做,只是想讓皇上懲戒一番,讓謝世昌知道他的女兒可不是他能欺負的,然後勸一下秦氏,讓她回謝府,到時候給謝世昌一個台階,這次的事情也算是告一段落,可沒曾想謝世昌完全是想著能把事情鬧多大就鬧多大,絲毫不顧及秦府的感受。
四房這一出事,其他人就開始不淡定了,不管謝府是做生意,還是有人做官,謝世昌的身份往旁人跟前一擺,旁人都不敢小覷,可經過謝世昌這麼一個事情,謝府怕是要低落一段時間了。
沒過多久,謝老太太病了,確切的說,是被謝世昌氣病的,頓時謝府上下籠罩著一股極為壓抑的氣氛,其他人都陸陸續續去探望謝老太太,媳婦們也去伺疾,唯獨四房這邊好半天都沒有反應,大太太著實看不過去,也極為憤怒,直接差人來四房說讓去老太太房里。
謝世昌被革職,秦氏收拾東西回娘家,謝老太太生病……一個又一個消息傳來,瑾芸也只是听著,並沒有表現出擔心,宋媽媽看著,倒是有些擔心,想著莫非小姐傷心過度,所以才這樣?
這日,瑾芸在屋里跟著語桐一起做女紅,突然宋媽媽有些慌張地跑了進來,面色焦急道,「小姐,老爺說要出遠門,要個一年半載才回來。」
瑾芸先是愣了一下,轉而有些興奮,道,「爹真的要出門麼?」之前瑾芸還把蘇芙的信給謝世昌看過,當時謝世昌一字不說,只是嘆息一聲,顯得很無奈,要是謝世昌真的想著要出門,那肯定是為了去幫蘇芙和他的那些師兄的學院去的。
太太屋內,人不少,大房,二房,三房都在,照舊是沒有四房的人。
「娘,四叔弄出這麼多事,結果不但沒有悔意,還直接說要出遠門待個一年半載甚至三五載的,難不成讓我們去給他收拾殘局麼?」三太太有些埋怨地說著。
「三太太,老太太現在正病著,就不要說這些讓老太太氣著。」
「不過四叔也真是的,要不是他,哪里能出這麼多事呢。」
老太太听著你一言我一語,頭都大了,忍不住坐起身來,咳著道,「好了,你們也不要吵了,我還沒死呢。」
老太太這麼一說,屋里的人頓時噤聲。
老太太在屋里掃視一圈,最後道,「干脆分家吧,這樣你們各自過各自的,愛怎麼折騰怎麼折騰,我也懶得再管了。」
這話一出,大家都有些驚詫地看過來,不過誰也沒有出聲反對,像是默認了這件事,老太太一看竟然沒人說話,頓時大怒,想著果真是都有想分家的打算,可又想著這個也是自己提的,也不好發火,只得道,「那就去找族長吧,早日把這個事情定下來。」
沒有想到老太太會提到分家,當消息傳到翠竹軒的時候,瑾芸就只差跳起來表達自己的興奮,想著,等了好久,這會終于是要光明正大的搬走了麼?(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手機網(qidian.cn)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