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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听說從盛京過來的嬤嬤,柳氏一臉疑惑,想著盛京也沒有熟識的人,若是以前,或許還能想著是瑾芸他們,可現在,瑾芸一家都跟著到了江中,至于謝世昌另外一房太太,柳氏想著也沒打過交道,不至于會讓人過來找她。
見柳氏的神情也不像是知道來者是誰,蘇芙心底也開始納悶起來,然後帶著幾分詢問的口吻問道,「娘,要不我們先過去看看?」是認識的人還是陌生人,一去便知。
柳氏心中也是好奇不已,便點了點頭,跟華氏說了一聲,攜著蘇芙就去書院門口一探究竟。
門口站著的嬤嬤約莫四五十歲,有些干瘦,很是精神,臉上一直帶著笑,看著倒是極和善可親,不過眼底卻藏著幾分精明。
蘇芙和柳氏出門,看到書院門口站著一個穿著打扮不大像是普通人家的嬤嬤,兩人都忍不住對視一眼,想著還真不認識這麼一號人,不知對方怎麼知道自己的名號,竟然還從盛京找到江中了。
看到柳氏她們出來了,那嬤嬤頓時眼前一亮,連朝柳氏行禮道,「老奴給八小姐請安,可算是找到您了。」說著,眼中瞬間閃著淚花,言語間竟然還帶著幾分哽咽,好像是尋親多年後相逢的神情。
這嬤嬤一聲「八小姐」,柳氏只覺渾身一顫,連連退了好幾步,整個人都沒能站穩,若非蘇芙眼急手快扶了柳氏一把,柳氏怕是就摔倒在地了。
蘇芙雖然沒能猜出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但看到柳氏這這麼大的反應,也知道這其中肯定大有文章,尤其對方稱柳氏為「八小姐」,這讓蘇芙大吃一驚,想著母親不是一個孤兒麼,也沒有听到說有什麼親戚,可柳氏的反應明顯說明她認識那嬤嬤。
柳氏臉色煞白,神情有些恍惚,看著像是受了極大的驚嚇,蘇芙有些驚慌,連道,「娘,你怎麼了?」
听到蘇芙的話,那嬤嬤將視線移到蘇芙身上,細細打量一番後,開口道,「沒成想表姑娘都這麼大了,真真是一個標志的美人。」那嬤嬤說得很直白,蘇芙臉上一熱,心底有些惱怒對方的唐突,奴才不像是奴才,主子不像是主子的。
「桂嬤嬤,您,您怎麼知道我們在這里的。」柳氏說這話的時候,一手緊緊拽著蘇芙的手,掌心滲出細密的汗,蘇芙察覺到柳氏的心慌和緊張,對于桂嬤嬤頓時沒了好臉色,瞪著雙眼看著桂嬤嬤。
「太姨娘近兩年一直生病,總念叨著您,沒曾想府里有人說在盛京瞧見過您,老爺便差人打听,花了一年多時間,沒曾想真找到八小姐您了,不對,現在應該稱呼您為姑女乃女乃才是。」桂嬤嬤從一開始就一直面帶微笑,倒是看不清楚她心底的想法。
「你們,你們這是想要抓我回去麼,我不回去,我不會回去的。」柳氏像是突然被刺激到了一樣,神情驚恐得有些失控,她一把抓起蘇芙的手,然後立馬往書院里邊跑,嘴中還不停地說著,「芙兒,趕緊跑,不能被他們抓到,不能。」
蘇芙完全不知道是發生了什麼事情,但很肯定的就是,柳氏不是蘇芙知道的那樣,不是孤兒,瞧那桂嬤嬤說的話,想來柳氏也是什麼人家的小姐,可為什麼會隱藏自己的身份,與外祖家斷了來往,蘇芙還真不知道。
柳氏一路跑得踉踉蹌蹌,蘇芙好幾次差點被帶得摔倒在地上,手腕也因著柳氏拽得太用力,一陣陣生疼。
「娘,能松開我的手麼,太疼了。」
「芙兒,咱們趕緊收拾東西離開江中,不能被抓到。」
「娘,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誰要抓我們?」蘇芙還是忍不住將心中的疑問問了出來,桂嬤嬤的那些話和柳氏的反應讓蘇芙頓時冒出來很多猜測,可不管是哪個,蘇芙總覺得對她和柳氏都不是什麼好事,心中越發的不安起來。
蘇芙的問話,柳氏並沒有回答,還是拉著蘇芙跑著,一直跑進院子,然後吩咐丫頭婆子吧院門全都關閉,極為緊張。
進了內室,柳氏一把拉著蘇芙地手道,「芙兒,你趕緊收拾東西,我們今晚就走。」
蘇芙一把甩開柳氏的手,顯得有些氣惱,道,「娘,你不說清楚,我是不會走的,好不容易開了書院,眼看著就要完成父親的遺願了,女兒是不會輕易放棄,離開這的。」蘇芙說得很堅決。
雖說蘇芙來江中不久,可隨著華中書院的開設,招收學生,謝世昌,季延年,秦昱廷等人的加入,女學的開辦……蘇芙只覺得未來一片光明,整顆心也都放在書院上面,現在正是需要人,也是正處于發展階段,蘇芙如何也不會拋棄這里,因著一個都不知道緣由的事情離開這。
「芙兒,你不要問太多,這次一定要听娘的話,要是被他們抓到的話,咱娘倆可是都沒有活路了,等以後有機會了,娘會好好跟你說的,今天來不及了,他們都找到門上了,要是不趕緊走,被帶回去就慘了。」
柳氏口口聲聲說會被人抓住,蘇芙不明白為什麼要抓她們,既然桂嬤嬤叫柳氏為姑女乃女乃,那也說明柳氏是出嫁在外的小姐,這外家沒理由要找她們的茬,這中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蘇芙很想知道,可奈何柳氏不肯說,蘇芙一個人干著急。
在柳氏的強烈央求下,蘇芙也迫不得已地開始打包收拾東西,瑾芸過去找蘇芙的時候,踫巧看到她在屋子里吩咐丫頭們翻箱倒櫃地在整理行李,看著亂糟糟的場面,瑾芸驚愕了好一會之後,才出聲問道,「芙兒姐姐,你們這是干什麼呀,準備搬家麼?」
「也算是吧,我娘說今晚趁天黑的時候離開江中。」
「離開江中?這是怎麼回事,昨天不還好好的麼,不對,剛才還好好的,可是發生什麼事情了。」瑾芸被蘇芙的這話完全震驚了,也十分不理解蘇芙怎麼會突然要離開江中,沒有絲毫的預兆,更重要的是,蘇芙一直很在意華中書院,這會書院正是需要用人的時候,蘇芙完全沒理由離開啊。
「我也想知道為什麼要離開,可我娘剛才嚇得渾身都顫抖了,一個勁求我不要問為什麼,趕緊收拾打包跟她離開。」蘇芙無奈的嘆息一聲。
「可之前一直都好好的啊?」
「我娘去見了那個從盛京來的嬤嬤之後,就突然下了這個決定,說要是不走,會被人抓走,我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至于柳氏的身份,蘇芙倒是沒有說,瑾芸听她這麼一說,愣了一下,想著誰敢無故抓人,這膽子也太大了。
蘇芙因著桂嬤嬤的話,還有柳氏的反應弄得一頭霧水,心底也很是擔憂,瑾芸則因著蘇芙說要離開而震驚不已,兩人心思各異地比肩而立,都沒有說話。
從蘇芙屋子里出來,瑾芸有些心不在焉,不知道蘇芙和柳氏到底遇到什麼事情,竟然會這麼手忙腳亂地想要逃離江中,心底很是不放心,便去找華氏,將事情大概說與華氏听,希望華氏能幫幫忙,最好能留下蘇芙和柳氏,讓她們不要離開書院。
東西倒是收拾好了,不過,到晚上的時候,華氏卻差人請柳氏和蘇芙過去說話,說有要事相商,瑾芸原以為是華氏想說服蘇芙和柳氏,所以才請她們去的,擔憂之余,在屋子里靜靜等著她們的消息。
瑾芸並沒有等多久,沒一會華氏屋里的海棠過來傳話,「小姐,太太說讓您去她屋里一趟,這會蘇家太太和蘇芙姑娘的大喜事,想來得好好慶祝一番。」
喜事?瑾芸這下更是懵了,帶著幾分疑問,連趕往華氏屋里。
瑾芸剛到華氏院子門口時,就听到里邊相談甚歡,隱約間還夾雜著一道陌生老媽子的聲音,瑾芸腳下的步子更是快了不少。
也沒有通報,瑾芸直接推門而入,里邊的人一個個都是面帶笑容,就連柳氏蘇芙看著也是一臉喜色,絲毫看不出之前蘇芙說的驚慌失措與焦慮,在柳氏對面坐著一個年紀約莫五十上下的嬤嬤,也正說得熱鬧。
「姑女乃女乃和表小姐要是能回去,太姨娘和老爺肯定歡喜都來不及,老奴也是奉老爺之命過來找姑女乃女乃,想帶姑女乃女乃和表小姐回盛京住一段時間。」
「幸好哥哥不計前嫌,看到桂嬤嬤,我還以為你們是想抓我回去,嚇得我收拾行李,準備趁夜溜走了。」
「可不,老奴瞧著就知道姑女乃女乃是誤會了,老爺和太姨娘想念姑女乃女乃和表小姐想得緊,疼你們還來不及,哪里舍得傷你們。」
瑾芸听那嬤嬤這麼一說,震驚不已,她沒有想到柳氏娘家竟然是在盛京,且看那嬤嬤的氣度和打扮,也不像是普通人家的下人,對于柳氏娘家和她的身份,瑾芸好奇不已。
「芸兒你過來了,趕緊坐這吧。」看到瑾芸,華氏連招呼她過來,然後指著那嬤嬤道,「這是你柳姨娘家的桂嬤嬤,你柳姨離家多年,未曾想竟找到親人了。」
因著對方是年長瑾芸好幾十歲,來者便是客,瑾芸朝桂嬤嬤欠身行了一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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