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威難測,奴才不敢妄加猜測啊」華善這個滑頭卻在太子說到康熙時突然來了這麼一句,氣得胤礽牙癢癢,但還沒法子怪罪華善,誰讓這個話題實在犯忌諱呢
「好了好了,挑能說的給孤說說吧」沉默了半晌,胤礽終于放棄了剛才的問題,轉而問道。
華善微微一笑道︰「如今朝中有索明兩黨,相互制約相互平衡,無論有哪一方勢起,主子爺都會加以打壓,這是主子爺平衡黨爭之主要手段,所以太子爺很不用費心思壓制明黨。因為即使明黨被壓制了,不久索黨也會被主子爺尋由頭收拾的。您想想這兩年的朝中情況是不是如此?」
胤礽低頭沉默了片刻,並未說自己的看法,只看了一眼華善示意他繼續。
華善見狀接著說道︰「主子爺是個慈愛的阿瑪,雖說主子爺對諸位阿哥略有些感情親疏的不同,但對阿哥們總是慈愛的。要說主子爺疼愛大阿哥,他卻疼愛太子爺您更多,這點所有人都是明了的。如此,在朝中只能保持平衡的情況下,您當務之急卻應放在主子爺身上,若是讓主子爺更能明顯的看到您的孝心和能力,在您不犯錯的情況下,又有誰能奪了您的太子之位呢?可若是您不擇手段的打壓大阿哥,沒準就要被主子爺誤會成缺少包容之心,因擔心您將來不能善待兄弟,而起了換儲的心思了,那不稱了明珠之流的心麼?」
胤礽默然無語,華善勸諫的有理,可他胸中這口讓大阿哥蹩壓的氣總是難舒。半晌,就在華善再想多說點什麼的時候,胤礽一個起身站了起來,他彈彈衣擺淡淡的說道︰「成今兒個就到這吧時辰不早了,孤先帶福晉回宮了。你老有空的話也去索府轉轉,或是邀索額圖陪你喝兩杯,索額圖性子沖,你老費心多給孤勸勸。孤走了」
來得快走得也快,胤礽出門後叫人通知了淑賢一聲,然後就跟石家眾人告辭後離開了,皇子福晉回門過不逾午,如今太陽快到了正頭頂,也是該回的時候了。
……
送走胤礽和淑賢,還有前來的石家親族之後,石文炳只身來到華善的書房,關好了門又讓心月復守好四周以後,才焦急的問道︰「阿瑪可與太子爺說了?太子爺如何回應?」
華善搖頭嘆氣道︰「太子爺與大阿哥已成水火之勢,不好勸吶」
石文炳聞言跌坐入椅,垂著頭說道︰「這可如何是好?太子爺堂堂儲君,何苦與大阿哥爭風?豈不是自降身份麼?」
華善瞥了石文炳一眼,沒好氣的吹胡子道︰「大阿哥把爺的孫女婿逼成了這樣,連黨爭都出來了,還讓索額圖這個沒用的家伙弄出了個平衡之勢來,屁的索相,代表了堂堂太子還能把局勢弄成這個憋屈樣,真是蠢笨如豬大阿哥就跟那卡住嗓子眼的魚刺兒似的,你以為太子爺能輕易忍得?太子爺可是從小被寵到大的,何曾讓人這麼明著欺負過?」
說著說著華善不由在屋里磨起了地磚,半晌他才咬牙說道︰「再有索額圖這只豬給太子爺扯後腿,沒準就真要讓明珠得逞了不行,壯士斷腕,壁虎斷尾,真得想招把索額圖這老兒先收拾了。」
石文炳不可思議的望著自家阿瑪,瞪大了眼楮說道︰「索額圖朝中勢力頑固,又有太子爺信任著支持著,收拾他又豈是容易的?再說沒了索額圖牽制明珠,太子爺的日子也不好過啊阿哥們可都不小了,兒子看三阿哥四阿哥大婚後,主子爺的意思可是要讓他們參政的。」
華善白了石文炳一眼道︰「你說的老子我能不知道?可拖下去又能有什麼好?難不成讓索額圖給太子爺惹出更多禍來?瞧瞧朝中都讓索額圖攪合成什麼樣了?烏煙瘴氣的,這樣下去就能對太子有什麼好的風評了?還不如舍了索額圖,招些真正的能人來用呢,豈不比現在這樣強得多?再說,主子爺對太子爺疼愛著呢能任由太子爺在朝中受委屈?一切還得看主子爺的。」
石文炳默然無語,半晌他又問道︰「阿瑪可說讓太子爺早日生個嫡子的事沒有?如今的形勢,若是太子爺能有個嫡子,那就再好不過了。最起碼那些個漢臣看重這個。」
華善搖頭道︰「說這個做什麼?給咱家淑賢增加壓力麼?這生孩子可沒個準,萬一淑賢一時生不出來呢?或者生出來的是個丫頭呢?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咱們自家人不能再給淑賢壓力了,太子那邊此話萬不能提。對了,你小子也該回福州了吧?淑賢的事也完了,回門之後也用不著你這個阿瑪了,趕緊的回去吧等福州事了,老子我再想招給你調回來。你這個太子的老泰山還是留京的好,好給你閨女撐腰」
……
胤礽回了毓慶宮後,就被康熙招到乾清宮了,留下淑賢正好叫來了許嬤嬤,問一問外面的情況。
「你說什麼?烏喇那拉家的大姑娘還沒許人家?是說的安靜麼?她被撂牌子都已經三年多了吧?還沒許人?安靜的歲數可不小了啊」淑賢一早就讓許嬤嬤等人回伯爵府時順便打听一下外面的情形,所以能听到安靜的八卦一點不意外。
只不過安靜到現在還沒定親出嫁,可真是出了淑賢的預料了。
許嬤嬤也一臉稀奇的說道︰「可不是麼?之前咱家就給二少爺為安靜姑娘提過親,可偏偏讓烏喇那拉家給婉拒了。大家伙都說烏喇那拉家沒眼光,一個庶女罷了,還挑三揀四的嫌棄太子妃的娘家哥哥不成?所以他家的情況下邊一直有人打听著,這不,奴婢一回去就有人告知了。」
「說說,女乃娘快跟我說說,這個安靜又是怎麼留到現在的?我可不信她阿瑪額娘不著急,老大的一個姑娘了,再不出嫁可不要笑死人麼?」淑賢好奇的問道。
許嬤嬤搖頭道︰「只听說這位大姑娘又病了,好像病的不輕,連床都起不來了。而且每次家里人一說到給她找人家,她就能更嚴重些。倒也不是沒人懷疑過她裝病,可請了好幾個太醫,愣是沒人能看出不對來,如今只好拖著了。」
「又病了?」淑賢吐著舌頭說道。好麼這位帶空間的清穿女比她強多了,最起碼想病就病的本事她就沒有。
「那她不成婚的話,安芸可怎麼辦?安芸可比安靜還小呢怎麼也不能嫁到姐姐前面吧?」淑賢問道。
許嬤嬤聞言失笑道︰「主子您可不是想差了?安芸姑娘是主子爺親封的四福晉,她的大喜日子是欽天監算的,可不是烏喇那拉家能管的。到時候該成婚還是得成婚,誰又有閑工夫管安靜如何呢?」
‘我怎麼就覺著事沒那麼簡單呢算了,不說這個了,反正那也是宮外的事,我這個宮里人想摻和也摻和不了。’淑賢想到這,遂放下不提。
「對了,我吩咐您的那件事辦好了麼?」說完了八卦,也該提到正事了。
許嬤嬤也收了笑意,恭敬的說道︰「奴婢已經跟自家男人都說好了,您給的信物也交給他了,奴婢男人說了,明兒個一早請示了太太之後就立刻南下,一定給您把這條線打通了,到時候有了下家,做些南進北賣的生意利大著呢」
「行,這事以後就交給女乃娘聯系吧回頭再叫女乃兄在京里置辦個鋪面,一年也好給我賺點脂粉錢。」生意的事淑賢以前沒做過,只好一切交給女乃娘一家,不過她好歹知道南邊的貨物運到北面值錢,又有四叔公在南邊幫襯著,想必她這頭一筆生意是賠不了的。
「嫡額娘,嫡額娘」就在淑賢跟心月復們說話的功夫,外面突然傳來大阿哥稚女敕女敕的聲音。淑賢聞聲站起了身,邊往外走邊吩咐道︰「成了,你們也累了一上午了,該休息的休息去,我也陪小阿哥玩會,松快松快」
「主子從小就招小孩親近,如今兩位小阿哥可再也沒見想過擷芳殿那位,估計那位都快氣死了吧」簫兒這丫頭直爽的很,嘰嘰喳喳的說道。
淑賢佯瞪了她一眼,啐道︰「得了便宜就行了,可別給我賣乖」
簫兒嘿嘿一笑,知道淑賢是嫌她多嘴了,于是連忙奉承著開了門,扶著淑賢的胳膊出門去了。
「嫡額娘、嫡額娘」大阿哥已經習慣每日上午有淑賢陪著玩耍了,今天上午淑賢回家,沒陪上大阿哥,這不,他等了一上午好不容易睡著以後,一醒來就滿毓慶宮的找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