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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弟妹?」淑賢見到掀簾子進來的人,不由詫異的叫道。
已經進來的八福晉笑得很和恂,她略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讓二嫂見諒了,弟妹自己在車里怪沒意思的,就過來跟二嫂結個伴,也不知二嫂嫌不嫌棄?」
淑賢的表情迅速回籠,她很親切的笑著說道︰「怎麼會嫌棄呢?你不嫌嫂子這馬車里人多太擠就行。」
「怎麼會呢?人多才熱鬧,要不然這一路上都關在車廂里,豈不是煩悶的緊?」八福晉笑呵呵的說道。
淑賢月復誹道︰得這話說得,莫不是還要賴我一路麼?
而此時的八福晉已經坐到了淑賢的對面,她倆之間正放著一台小桌,桌上是固定的‘車廂用’零食盤和茶杯,在八福晉入座以後,笛兒就已洗手烹茶,為八福晉倒茶上點心了。
八福晉看了一眼笛兒,笑著道︰「嫂子的人教的就是好,弟妹的丫鬟就沒這麼懂事。」
淑賢雖不耐煩這麼說話,但多年來她也習慣了,所以雖然心里頭煩得很,面上卻仍舊能做出真誠的樣子說道︰「弟妹這話就不對了,你這麼說豈不是辜負了那些真心為你的奴才們的心麼?」說著她又看了眼笛兒道︰「再說我這丫頭也沒你說的那麼好,只不過盡本份罷了。若是連這點都不會,我才真不敢用呢」
八福晉垂眸飲茶,掩蓋住眼底的情緒,等她在抬頭時就變成了謙虛的樣子,呵呵笑著說道︰「二嫂教訓的是,倒是弟妹想差了。」
淑賢聞言立馬跟吞了蒼蠅似的,話說八福晉哪听出自己教訓她來著?哪啊?哪啊?
也許兩人真的是天生聊不到一起去,只不過剛說上幾句話罷了,這就冷場了。
沉默蔓延了車廂,別說八福晉如坐針氈,就是淑賢都渾身不得勁。也許是一種小動物的直覺,淑賢總覺得面對八福晉還不如面對安靜。安靜只是個一門仰仗空間折騰的單細胞清穿女,可八福晉給人的感覺卻更陰沉的多,也難懂的多。
也許是淑賢的金手指的緣故,因為每次都能看透安靜使出來的手段,所以她從來沒真正忌諱過。可八福晉卻不僅身為皇子福晉,跟她的地位相差不多,更是沒有空間可用,一切算計皆出于心,因此更讓淑賢忌諱了。
兩女無言後,還是弘晉最先打破了沉默,他突然回過頭來沖淑賢叫道︰「額娘額娘,是阿瑪,兒子看到阿瑪了。」
淑賢聞言向外望去,就見胤礽騎著馬兒正向他們的馬車靠近著。等胤礽來到馬車前時,不僅弘晉,就連弘晁都忍不住掙月兌了淑賢。兩個小家伙嘰嘰喳喳的叫著胤礽,或是問「阿瑪剛剛在干什麼?」或是問「怎麼不見弘智哥哥?」
只把胤礽弄得焦頭爛額,一邊耐心的答道︰「阿瑪之前在你們皇瑪法那,弘智這會正在御輦里呢,等車隊停下的時候就能看見了。」
說著話的功夫,胤礽亦向車廂內看來。當看到淑賢時他還笑呵呵的,結果轉眼瞧到八福晉時,胤礽的笑就有些掛不住了。
嘛也沒人告訴他自家媳婦車廂里有外人 ?他竟然當著老八媳婦的面露出那樣的表情?哦丟死人了
胤礽本想瞧瞧淑賢這邊妥不妥當,結果被八福晉這一嚇,也不好意思問了。遂他只對淑賢言道︰「照顧好兒子們,孤得閑了再過來。」
說完這話,胤礽揉著僵硬的臉扭頭走了,剩下八福晉既羨慕又嫉妒還帶著點揶揄的說道︰「沒想到太子爺蠻顧家的嘛」
淑賢淡定如初的說道︰「他只是擔心孩子罷了。」
其實淑賢打心里覺得八福晉礙事,這人要是不在的話,她還能跟胤礽說兩句話,結果人家不請自來了,淑賢就是有一肚子的話也說不出口了。
八福晉卻好像還嫌淑賢月復誹的不多似的,她揪著孩子的借口就打開了話匣子了,只見她先是喝了口茶潤了潤喉,然後就巴拉巴拉說道︰「也怪不得太子爺擔心呢,哪個當阿瑪的不心疼孩子呢?瞧弘晉阿哥多可愛,弘晁阿哥多乖,讓人不能不愛呢?二嫂就是有福氣,一胎就生了倆,弟妹不敢跟二嫂比,可只要能有個一兒半女的,弟妹也就滿足了。」
淑賢干笑著安慰道︰「只要調養好身子總會有的。」淑賢其實也不敢肯定八福晉會像歷史上一樣一生無所出了,畢竟這位是清穿女,不可以當平常論的。
八福晉也覺得自己未必就不能生,其實她此時已把不能生孩子的原因大部分歸咎在八阿哥身上了。畢竟府里得寵的女人那麼多,若只是她不能生的話,那些女人也該有才是?可現實的情況卻是沒一個女人懷上的,不怪八阿哥又怪誰呢?
雖是心里這麼想,但八福晉卻不能這麼說,要不然八阿哥非得吃了她不可,就是惠妃良嬪也不干的。八福晉只不過借這個機會跟淑賢‘聊’起來罷了,于是她故作欣慰的說道︰「借二嫂吉言吧之前就听說二嫂是個有福的,弘昱和弘暉的出生少不了二嫂的光。希望這次弟妹也能一樣,只要能懷上,弟妹定會感激不盡的。」
淑賢垂首攬了攬弘晁的衣裳,借以掩蓋自己臉上的情緒。但心里真恨不得咆哮兩句︰嘛?你生不生孩子干我屁事?難不成生不出來還要怪我福份不夠不成?
淑賢快要嘔死了,她覺得自己被八福晉將了一軍,不由絞盡腦汁的想輒,這事萬不能賴到她身上。
給弘晁攬好了衣裳,淑賢再抬頭時就是一副悲傷的樣子了,她撫模著弘晁的頭頂,嘆了口氣說道︰「什麼有福沒福的,只不過是外面人瞎說罷了。嫂子若是真有福的話,也不會害得弘晁早產體弱了。」
淑賢直接把有福的評價一推二五六,堵住了八福晉的口。這還不夠,淑賢生怕八福晉揪著這個話題往下說,于是干脆轉而說道︰「這次出塞是個難得的機會,弟妹應該緊緊抓住才是。如今八弟身邊只有弟妹在側,弟妹只要好好侍候著,沒準心願就能達成的。」
八福晉故作害羞狀道︰「二嫂您說什麼啊?羞死人了。」
淑賢滿腦袋黑線,她就不該多這個嘴,她快被八福晉的表情給雷死了。
……
傍晚出塞的隊伍入了行宮時,淑賢終于松了口氣。她一手扯著弘晉一手拉著弘晁,在奴才的攙扶中下了馬車以後,就對著在她車廂里耗了一整天的八福晉笑道︰「弟妹快去安置吧八弟許是正等著你呢」
纏了淑賢一天,自認為兩人相談甚歡,已把淑賢拉攏的差不多了,八福晉終于滿意的呵呵笑道︰「既如此弟妹先行一步了,等明天再來與嫂子作伴。」
說著八福晉裊裊婷婷的走了,留下淑賢迎風流出兩條寬面條淚。尼瑪?明天還來?有完沒完啊?難道真要纏一路嗎?你這冷不丁的一出到底是為神馬為神馬啊?
「額娘,三哥呢?」就在淑賢無語凝噎之時,弘晉這個馬大哈扯著她的手問道。
天大地大兒子最大,淑賢低下頭撫著弘晉的腦袋說道︰「待額娘把咱們今晚住的地方安置好了,你三哥一會就來。」
弘晁的心明顯比弘晉細膩的多,只听他道︰「額娘,兒子不喜歡八嬸,能不能讓她明天別來了。」
淑賢真要哭了,寶貝兒子,額娘也不喜歡你八嬸啊?可這人又不能明著攆走,額娘也沒法子啊?
當然話是不能直接說的,淑賢只是拍了拍弘晁的肩膀,無聲勝有聲了。
等娘三個和弘晨弘皙倆集合以後,就結伴去了今晚的臨時住所。太子一家住的地方就是豪華,即使只是個行宮,但也著實不差了。淑賢讓孩子們在一起說笑,自己則盡快的安排奴才們打掃屋子。其實房間早已被行宮的奴才打掃的差不多了,只不過不是自己收拾的,淑賢總是住不慣。
大概收拾了一下院子以後,淑賢又叫人把家里人慣用的行李拿出來,一一規整到各自的房間以後,胤礽和弘智就相伴而來了。
「汗阿瑪沒留膳麼?」見胤礽領著弘智回來了,淑賢不由詫異的問道。
胤礽搖了搖頭,道︰「汗阿瑪乏了,先歇著去了。」稍微解釋了一下後,胤礽又問道︰「坐了一天車可疲累?孩子們都好麼?」
淑賢迎這對父子進屋之後方說道︰「還好,等晚上妾身與您細說。」說完後淑賢等孩子們給胤礽見過禮後,又張羅道︰「晚膳已送過來了,一起用吧」
胤礽點了點頭,陪著‘籃球隊’兒子們用過膳以後,才打發他們各自回屋,領著淑賢回了自己的房間吩咐道︰「來人,去備浴湯。」
等奴才們抬著兩個大木桶進來後,淑賢和胤礽隔著屏風各自泡在水里,胤礽才長出口氣閉目靠在桶沿問道︰「老八媳婦怎麼坐到你車上了?有什麼事麼?孤看她整整一天都沒下車。」
淑賢與胤礽幾乎是一個動作,也是閉著眼舒坦的泡著,但她的聲音里卻含了一份委屈與無奈,說道︰「還說呢,妾身也不曉得她為什麼過來?按說平時妾身跟她也沒什麼交情,只不過見了面說兩句話罷了。誰知道她為什麼過來,整整一天竟跟妾身聊些沒用的話題,扯七扯八的,一點不像有目的的樣子。」
胤礽一听也納悶了,他轉而趴在浴桶上,由著奴才給他搓背,舒坦的長出口氣道︰「這是找你聊天來了?聯絡感情?嗤老八鐵了心跟老大干,竟給孤找麻煩,男人都是死對頭了,女人又有什麼感情可聯系的?莫不是有什麼陰謀吧?」
淑賢此時也趴了下來,讓琴兒為她揉捏著坐了一天而僵硬的背部,說話的腔調跟胤礽一個模子似的,同樣慵懶的很,道︰「也許吧反正妾身是猜不出來。她還說明天要繼續來找妾身聊天,天啊,妾身只想好好陪陪兒子松乏松乏,不想神經緊繃的時時防著她啊」
胤礽一想到淑賢此時郁悶的表情,不由悶聲笑了起來。
淑賢听到胤礽的笑聲後,立馬瞪著阻礙視線的屏風,咬著牙說道︰「您還笑妾身?您怎麼能這樣?您都不知道今兒個一天妾身跟她在一起有多別扭,生怕那句話說的不對,再讓人揪住錯處。不信您試試,試過之後您就笑不出來了。」
胤礽無語的搖了搖頭,曲起一條腿莞爾道︰「孤天天跟老八虛與委蛇,怎麼不知道?你啊,平時享福著呢,受苦的都是孤。這會輪也輪到你了。」
淑賢被胤礽這話直接給打擊懵了,但她再一想,可不是像胤礽說的。她平時很少有機會接觸這幾個大阿哥黨中的女人,要知道自打成年的阿哥們搬出宮後,連每天早上寧壽宮的請安都見不到了。淑賢平日里也就是處理處理宮務,連胤礽的那幾個妾也都老實的不行,她的日子不可謂不逍遙的。
但胤礽就不一樣了,他是個男人,不僅日日早朝要見見那幾個討厭的家伙,就是早朝後還要處理政務,不是在乾清宮見面就是在毓慶宮和東宮見面,真是日日如此,沒一天消停的時候。
可不是比淑賢苦逼多了麼?也虧得胤礽的忍功漸長,要暴躁也只是回了自家地盤後跟淑賢暴躁了。
「爺您受苦了。」淑賢真心實意的說道。
胤礽卻忍不住笑了出來,道︰「行啦,孤說著玩的。難不成還讓你個女人拋頭露面麼?這個家自然是孤頂著的。至于老八媳婦這事你先擔待些,也看看她是個什麼意思,不弄清楚了總歸不安心,先忍著吧」
淑賢此時是真心要忍了,听了胤礽的話以後,她突然覺得自己一點不偉大,原來她還覺得是自己改變了胤礽的命運,面上雖不顯,心里卻是傲上幾分的。其實兩口子哪說得上誰扶持誰呢?胤礽自己本來就有自己的魅力,要不然也不會有‘扶不起的阿斗’之說了。再說她也就是先頭勸了兩句,頂天了加上給胤礽生了三個嫡子。其他的真心沒做什麼,想必就是歷史上那位也是能做得很好的。
淑賢的態度瞬間端正了起來,她真沒什麼可自傲的,胤礽的改變歸根結底是靠了他自己,這是個有擔待的男人。
嘩啦一聲響起,胤礽已從浴桶中起身了。淑賢被水聲驚醒後,也同樣赤身的起了身。一邊的琴兒簫兒忙上前給淑賢擦淨身上的水珠,又伺候著她換了干爽輕薄的小衣。等穿好了衣裳之後,胤礽也從屏風後繞了出來。
淑賢笑望了胤礽一眼,跟在他的身後走到寢室。伺候了胤礽躺好之後,淑賢方才來到梳妝台前,掏出一堆瓶瓶罐罐,打開後挖出一塊夜間護理用的潤膚膏,開始了護膚。
胤礽歪在床頭透過鏡子看著淑賢,懶洋洋的說道︰「明日孤去探探老八的口風,要說老八媳婦這麼做肯定是得了老八的首肯,從他那也許能試探出一些,你也別太憂心,只當是陪人聊天也就罷了。」
淑賢嗯了一聲,心里卻隱約的覺得這事八阿哥未必知道。要知道八福晉可是清穿女,清穿女最慣常是喜歡自作自的,哪像這個時代的女人這麼以夫為天呢?
……
果然,八阿哥這邊正在審問八福晉。八阿哥快被這個福晉給氣死了,他都要沒脾氣了。原本以為找了個好媳婦,哪知道這人先是開鋪子給他惹了一堆麻煩,又害他被人笑話。之後弄得那西洋買賣又險些把銀子都賠光了,還弄得廣州的十三行一肚子悶氣,以為他上趕著跟人內務府搶生意,差點沒一狀告到康熙那去。
這些都不算,他好歹是把尾巴給收了,替自家福晉受了罪。可緊接著把他的愛妾王氏給虐死了,還是趁他不在的時候,甚至等他質問時,還一臉你沒證據,都是王氏的錯的樣子。八阿哥那個嘔啊,就別提了。
他立馬明白自己娶的是個悍婦妒婦,可憐八阿哥還不能離婚,安親王那邊又沒完全拉攏過來,趕上這麼個女人既不能振一振夫綱,又不能直接休了。給八阿哥憋屈的,就別提了。
這兩年安親王過世後,情況倒是好了很多。女人嘛,沒了靠山底氣就不足。八阿哥也開始再一春再再一春了。誰知這麼多春人家還是有辦法悄悄收拾了,弄得八阿哥想寵誰誰就被滅,八阿哥親自護著都不行。
女人的手段之多真是讓八阿哥大開眼界。
也因為八福晉這些層出不窮的手段,八阿哥才覺得他至今無所出是因為八福晉。八阿哥從不覺得他的身體會不好,既然他的身體沒毛病,那肯定就是那些女人的事了。而承寵的女人這麼多,卻偏偏沒一個懷上的。八阿哥立馬就懷疑了,能在這里面做文章的只有手段隱晦的八福晉。
既然他護著的愛妾都能被整的死于非命,不讓那些女人懷上孩子又是什麼為難事呢?(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手機網(qidian.cn)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