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讓李萱為難的就是妞妞一個小孩子都能看出她的不同,那秦香蓮娘家的人肯定也能看出來。
要真是那樣的話,李萱怕被人當妖怪給處理了,那些人可不像妞妞那麼好騙啊。
她不想去秦家,雖然那是她這具身體的親弟弟成親,可李萱還是不想和秦家人見面,因此,她動了離開此地的念頭。
再有一點,李萱可不想不明不白的住在這里受窮,她和那個負心漢陳世美可沒有一毛錢的關系,憑什麼給他養孩子,還得給他守活寡。
而那個負心漢娶公主享榮華,她李萱卻要饑一頓飽一頓的過活。
她要上汴梁找陳世美,一定得去,去了就和他和離,至于孩子,李萱並不想給陳世美。
公主可不是什麼好相與的人,要是把孩子留給他,誰知道公主會不會害了這兩個孩子。
她到底佔了人家秦香蓮的身體,總歸是得把這兩個孩子養好的吧,再說,妞妞和小離她也喜歡,兩個孩子那麼乖巧,她可舍不得撒手呢。
想好了,李萱一捂臉就哭了起來。
「嗚……」聲音越來越大,李萱哭的慘不忍睹︰「姑姑,二伯,二伯母,實話說了吧,我家公婆臨去世的時候,已經交待了我,讓我去上京尋世美去,我在公婆面前發了誓要盡快動身,前兒是因為才安葬了兩位老人,我又生了一場病,動不得身,如今我身上好了,公婆的後事也做完了,我也無牽無掛,已經想好了立刻就要帶孩子動身的,怕是……小弟結婚我去不成了。」
她一哭,妞妞和小離想到去世的爺爺女乃女乃,真當他們的娘親在爺爺女乃女乃面前發了誓呢,兩個孩子也哭了起來︰「娘親,咱們去尋爹爹,女乃女乃說,爹爹肯定當了大官。」
呸
李萱心里大罵,當了屁的大官,當老娘不知道麼,宋朝的駙馬可是窩囊廢,只要一娶公主,政治生涯就算玩完了,這一生都甭想得實權,也不知道這陳世美是怎麼想的,怎麼就會停妻再娶,犯下欺君之罪也要娶公主,這人腦子進水了麼,到底進了多少水?
「小離,你爹肯定當官了。」
李萱摟了孩子哭,心說姐可沒騙你們,你爹確實當官了,當新郎官了。
「行了」
秦芳見這大人哭孩子鬧的也不是個事,一拍巴掌站了起來︰「你們也別哭了,蓮兒啊,不是我這個當姑姑的說你,你至于差這麼幾天嗎,等你弟弟成了親再走也不遲啊。」
「就是」朱氏也撇著嘴說話︰「那可是你親弟弟,你想男人也不能這麼想吧。」
李萱差點沒跳起來罵,娘的,你才想男人了,你們全家都想男人了,姐還是個黃花大姑娘呢。
「二伯娘,姑姑」李萱把頭扭到一旁,伸手在大腿上猛掐一把,眼淚不要錢似的往下掉︰「我婆婆臨去的時候一直囑咐我,一定要早點去找世美,晚了就怕找不著了,我想著,這一定是她老人家臨去的時候知道些什麼,才這麼說的,到底,世美一去這麼幾年一點音信都沒有,我要是沒有兩個孩子要照管,只怕……只怕熬不下去啊。」
她一邊哭一邊看二伯︰「二伯放心,松兒成親,我人不到,禮是必到的。」
她淚奔進屋,一會兒的功夫又出來,手里拿著一支翠玉簪子,這是她唯二的兩件首飾中的一件。
把翠玉簪子交到秦二伯手上,李萱又扭了一把大腿︰「嗚,家里遭了災,我也沒有什麼好東西,如今吃飯都難,也就剩了這麼個物件,還算瞧得過去,二伯給我捎回去吧。」
這……
秦家二伯是個老實人,看大佷女哭的那麼慘,又顯見的看著陳家一貧如洗,確實沒有什麼東西了,手里拿著那個簪子,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
朱氏看著那個簪子兩眼冒光,一把搶了過來,臉上帶著眯眯笑︰「蓮兒是個好孩子,惦記著你弟弟呢,你放心,這簪子二伯娘先替你收著了。」
正說話呢,朱氏鼻子聳了聳,聞到一股香味。
她抬腿就朝廚房走去︰「什麼東西這麼香,哎呀,我們從大早上過來,到如今還沒有吃飯呢。」
李萱心說要糟,這個朱氏就是個雁過拔毛的主,她要進了廚房,那一盆子魚可就遭殃了,這可是他們娘幾個幾天的食糧了,總是不能讓朱氏得了去的。
「看我這記性,怎麼忘了,早起出去在水窪里撿了條魚,這會兒正熬魚湯呢,二伯,姑姑先等一等,一會兒魚湯就得。」
李萱一邊說話一邊往廚房走,走到門口的時候,使勁一擠把朱氏給擠到一邊去了,趁朱氏差點跌個跟頭,扶著門框直喘氣的當,李萱快步進了廚房,眼見那一盆子活蹦亂跳的魚,一咬牙,一跺腳,手上模著盆子,默念了一聲收,一盆子魚立馬不見了。
等朱氏進到廚房里的時候,啥也沒看到。
她直奔鍋灶走去,伸手掀開蓋子,也不怕湯,眼饞的看著一鍋的魚湯︰「哎呀,佷女的手藝真不錯,這魚湯真香啊。」
李萱勉強笑笑︰「伯母且出去等等,一會兒就得了。」
妞妞這時候也跑了過來,拉著朱氏就往外走︰「二姥姥,屋里熱,外邊涼快,咱們去外邊納涼去。」
朱氏無法,只好跟著妞妞往外走。
一邊走一邊嘴里嘟囔著︰「才多長時間沒見,怎麼佷女跟變了個人似的,這嘴巧了,做事也利落了,不像以前沒成算……」
李萱耳尖的听到,心說要壞了,她和前身相差太大了。
前身那就是一古代婦女的典範,相夫教子,溫柔賢惠,她一個現代特種兵,打打殺殺出來的,到哪里去學那溫柔賢惠去,看到不平的事情不殺人就已經是好的了。
看起來,只要不是個傻子,和她相處一會兒就能看出差距來,如此,不去秦家的決定是對的,想來,她還是要趕緊收拾起來,早點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李萱又想著,花大娘一家和她交情很不錯的樣子,時間一久,難保這一家人也瞧出她並不是秦氏來,要真到那時候,恐怕她走都走不了。
朱氏跟著妞妞出去,李萱坐在灶前想了一會兒,開始琢磨這路費從哪里來。
少不得先把那個銀鐲子賣了,然後再想辦法吧,反正活人不能讓尿憋死,最不濟,她帶著兩個孩子討飯到京城,總是得找著那個負心漢,把這婚給離了。
一想到陳世美,李萱就是一陣陣惡心,丫的,那就是一個大渣渣,誰挨他誰倒霉。
又坐了一會兒,魚湯熬好了,李萱找了幾個粗瓷碗出來,用水洗干淨了,把魚湯盛好,端出去的時候,就見秦二伯,朱氏外加秦芳幾個,全聞著香味流口水。
妞妞拉著小離,兩個孩子眼巴巴看著,看起來,已經饞的不行了。
李萱笑著給幾個長輩捧上魚湯,朝妞妞使個眼色,帶兩個孩子進了廚房,盛了兩碗魚湯,讓孩子們在廚房喝。
她出來的時候,那幾位也不嫌湯,已經把魚湯喝完了。
李萱一邊收拾碗一邊道︰「實在對不住了,讓你們這麼大老遠的來,我這家里卻沒有什麼好招待的,就是這魚湯也喝沒了,二伯,要是實在沒有吃飽,不行的話,我找找還有什麼東西能變賣的就賣了,給你們買酒菜吃,反正,不管是床還是被子,總是能賣的。」
這話里話外的意思,陳家已經窮的要靠賣東西過日子了,就是你們實在沒吃飽,怕也沒那個臉逼著佷女把床賣了吧。
秦二伯憨厚的笑笑︰「算了,俺們也知道你不容易,吃點東西墊巴墊巴就成,俺們也瞧了你的日子,既然你打定了主意去找你家相公,二伯也不好說什麼,二伯也沒本事,幫不了你的忙,只勸你路上小心些。」
這秦二伯倒是個老好人,李萱對他也沒有什麼壞印象,就笑著答應了。
朱氏正模袖袋中的簪子呢,只想著那簪子很漂亮,要是成了她的……
秦芳一拉朱氏︰「二嫂,人也看了,消息也帶到了,飯也吃了,咱們也該走了。」
「哎,走,走」反正也模不著啥好處,朱樂也不樂意在陳家久待,就答應了一聲,抬腿就往外走。
李萱把娘家人送到門口,正好踫到狗剩出來︰「陳家嬸子,哎呀,你家親戚要走啊,怎麼不留飯?」
李萱抿嘴一笑︰「是啊,要走了,這不剛吃了飯嗎,我留也留不住,說是家里活計忙。」
狗剩也沒多想,看了看秦二伯笑著說了句話就走了。
等把這些人送走了,李萱才坐下來歇了一會兒,剛才一通忙活,真把她累慘了,又要干活,又要和秦家人斗智斗勇,真不是人干的活,比搞野外生存訓練還要累人。
「娘親」妞妞端了一碗魚湯出來︰「娘親累了,趕緊喝碗魚湯歇歇吧。」
小離狗腿的上前給李萱捶背︰「娘,孩兒給你捶捶背。」
有娃就是好啊,有懂事的娃更好。
李萱笑的眯起眼來,大口大口的把魚湯喝完,一刮妞妞的鼻子︰「妞妞,小離,娘收拾收拾,立馬就帶你們進京尋你爹爹去。」
兩個娃一听立馬蹦了起來,小離更是高興︰「找爹爹了,找爹爹了。」
小小年紀,他不知道爹爹是什麼,不過,卻听女乃女乃說過,爹爹是有本事的人,會讀書會寫字,方圓幾百里有名的才子,要是爹爹在的話,他們就不用受窮了,會有人照顧,會有人給他買好吃的,教他讀書識字。
妞妞也很高興,她還有關于爹爹的印象,爹爹是個好人,長的很好,對人又有禮貌,小的時候,爹爹常常抱她,還會給她買好吃的東西,給她買漂亮衣裳,後來爹爹走了,她就沒有漂亮衣裳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