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絲竹宮更勝仙境,到處都迷離著如夢似幻的光芒,就像升騰起裊裊煙霧般。
特別是那巍峨雄壯的教學之地,看上去就像是一支有角度的橫倒在地上的笛子,而且奇特的是自下而上分別閃爍著不動顏色。
據膳房管事齊伯所說,那個學堂便是絲竹宮的中心,按照彩虹笛音術分配而成。
里面住著前來絲竹宮學習的人,不同顏色代表著修為的不同,赤色人最多,依次遞減,藍色人最少,而那紫色至今無人居住在內。
燕回和冉夢璃卻無緣踏入其中,他們此刻正被齊伯帶往「笛子」右邊的膳房,而剛剛那聲厚實的「是我」,便是齊伯所說。
齊伯七十有余,自二十三歲來到絲竹宮膳房,一做便是五十年,沒有任何怨言,「警告你,第一不準在絲竹宮亂跑;第二不準去絲竹宮後面的竹林;第三絕對听從我的安排。」
齊伯交代燕回注意事項的時候,燕回正在郁悶中,為什麼衛城打入冉夢璃身上的青光會變成綠光閃現出來,而別人卻是赤光?據說第一天才東賢閃出的不過是黃光。
不過冉夢璃對那笛音有著根深蒂固的畏懼,所以無論柴固三人如何勸說,就是不願意去學,急的他們那叫一抓耳撓腮。
砰——
齊伯見燕回心不在焉便猛地停了下來,結果燕回就結結實實地撞在了齊伯身上,完了還大驚小怪地問道︰「就這麼到了?」
冉夢璃立即扯了扯燕回的衣角,小聲提醒著,「燕回哥……」
而燕回依舊迷茫不解,惹得齊伯恨不得抽死燕回,「如果你覺得在絲竹宮有礙你的職業發展的話,你大可以離開。我齊伯不愛強迫人。」
燕回盯著齊伯冷如冰霜的臉,頓時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沒沒沒,絕對沒有強迫,我是自願的,完全自願。」
齊伯霍地轉身,「那你就給我好好听著。你是來打工的,待遇薪水方面需要和你說清楚,每月一兩銀子,吃住全包,你願意嗎?」
聞言,冉夢璃和燕回異口同聲地回答,「願意,願意,我願意!」
絲竹宮的膳房總有三處,據齊伯所言,此處膳房是最大的,卻也是最破舊的。
膳房真的非常大,足足有燕回小時候的村子那麼大,但較之那學堂就有著天壤之別,缺少那股讓人心中生畏的氣勢。
很快燕回他們便來到一處廂房,齊伯指著身後那間對燕回說道︰「這是你的。」隨後又指著隔壁那間對冉夢璃說道︰「這是你的。」
冉夢璃見要和燕回分開睡覺立刻不開心了,嘟囔著嘴說道︰「我不要和燕回哥分開,我要和她睡一間屋。」
燕回則眉開眼笑地說道︰「我們從小睡慣,沒有其他意思。」
齊伯雙眉不由得深鎖起來,袖袍甩到身後,「我不管你們怎麼睡,只要你每天都能按時上班就行。哦對了,晚上不要吵著隔壁的人。」
啪——啪——啪——
隨後齊伯朝著其他三間廂房拍了拍手,大聲說道︰「鳴運,牛二,朱小見都給我出來。」
吱呀——吱呀——吱呀——
廂房房門幾乎是在同一時間開啟,接著三人衣衫不整哈欠連連的人懶洋洋地走了出來,「齊伯,大晚上的叫醒我干嘛?明兒個還得干活呢!」
齊伯輕咳幾聲,繼而怒罵道︰「看你們一個個懶惰的樣子。齊伯我都七十三歲也沒有像你們這樣。三聲後你們還沒有穿好站好,我就扣你們的薪水。三……」
雖然齊伯直接數到三,但鳴運、牛二和朱小見依舊快靜齊地穿好衣服站在齊伯面前,由此可見,薪水這東西的確是管人「利器」。
齊伯很滿意三人如此統一的動作,「今天不是和你說有個人要來打雜嗎?現在他已經來了,你們各自介紹一下自己。燕回你先來。」
燕回緩緩走到三人面前,禮貌地鞠躬,接著說道︰「我叫燕回,來自姑蘇鎮。曾過著吃百家飯住五風樓的生活,而今轉行做雜工,希望各位日後能夠多多照顧。」
鳴運驚愕地看著燕回,「你以前做什麼行業的?居然吃百家飯,還住五風樓。」
冉夢璃听完在一旁撲哧笑了起來,隨後說道︰「我們以前是以乞討為生的。難道你們看不出來?」
朱小見屬于那種一見陌生人就緊張的人,不管自己的資格是不是比那陌生人老,「原來……原來……還有個女的。剛……剛剛怎麼沒……沒看見?」
牛二隨即說道︰「那是你眼拙。那衣服你看不見麼?不過,剛剛我以為就是件衣服掛在那兒,沒想到是個人。」
「好了,都別在討論了,快點各自介紹。我要去休息了。」齊伯甚是不悅。
鳴運走到燕回面前,說道︰「我叫鳴運,鶴鳴的鳴,運東西的運。老家紅塵鎮,來此已經三年。以後你我便是同事,還請相互照顧。」
接下來是牛二,粗狂的身軀布滿遒勁有力的肌肉,看來他是干粗活的料,「我叫牛二,牛二的牛,牛二的二。草夜鎮的,以後喊我二就行。」
燕回傻傻地看著鳴運和牛二。雖然鳴運和牛二的介紹相差很大,但在燕回看來都是一樣,因為他都不會寫。
最後一個是朱小見。
只見他面帶羞澀緊張兮兮地來到燕回面前,結結巴巴地說道︰「你……你……好,我叫朱朱朱朱朱……小見。朱是朱紅色的朱,小是大小的大,不不,是大小的小,見是常見的常。全名叫朱大常,不對不對!」接著經典的一幕出現了,朱小見一排後腦勺,道︰「媽的,我叫什麼名字來著?」
齊伯被朱小見搞得差點暈倒在地,接著不耐煩地說道︰「行了行了,都回去睡!明早卯時膳房外集合。燕回,你的衣服在廂房內,明早最好不要我看到你這身衣服。」
第一次過上打工者的生活,對于燕回來說的確有著很多的憧憬,比如那每月一兩的紋銀還有膳房中的吃喝,故而激動的半天沒有睡著。
等燕回真正睡著後就一覺睡到自然醒,可那是已經到了辰時,于是燕回快速下床穿衣直接沖向膳房,途中還走錯了道,饒了一大圈才到膳房。
齊伯冷眼看著燕回,「遲到,扣薪水五十文錢。下次就是一百,直至扣光為止。」
上班第一天,燕回郁悶不已而且也懊惱悔恨,因為冉夢璃醒來時沒有听到琴音,所以當燕回下班後,冉夢璃手臂上鮮紅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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