絲竹宮,是處充滿神秘的地方,雖然說禁止在宮內出現任何其他聲音,可每日清晨都會听到悠悠琴音。
沒有人知道那飄渺的聲音來自何方,更沒有人會去關心那聲音,因為那些曾經質疑這琴音的人總是莫名其妙的消失,或許死了。
不過可以肯定,那悠悠琴音絕非燕回彈奏而出,因為自從絲竹宮建立後就一直存在,而且都是破曉時分傳揚在微微晨風中。
而自打燕回來到絲竹宮後,便將那悠悠琴音浸染了絲絲哀傷,雖然有時候別人也懷疑是另外的人在彈,但誰也不想去灘這趟渾水。
但今日,燕回卻如此明目張膽地將古琴拿出來彈奏,而且還用琴音去傷害其他人,整個絲竹宮都親眼看著,很多人都在等待著絲竹宮對此事的處決,也許燕回將受到驅逐出絲竹宮的處罰,也許更加嚴重。
燕回擦掉嘴角的鮮血,死死地盯著眼前的人,那藍色玉笛讓燕回響起菊花與藥仙死去時的慘狀,但那人滲透出來的氣質卻讓燕回恐懼,那雙眼楮宛若獵鷹般死死地盯著燕回,眼神就無數柄刀劍肆無忌憚地戳穿燕回身體,特別是那只玉笛,閃現著恐怖魔力。
此人便是七孔,乃藍色音皇,擁有著移山倒海的力量,「你為何用琴音傷人?難道不知絲竹宮不準彈琴麼?」
燕回將溢滿口腔的血使勁咽了下去,這是他養成的習慣,乞丐本身營養不良,鮮血就更顯寶貴了,「你們誰告訴我絲竹宮不準彈琴的?」
頓時七孔臉色驟變,隨後便將眼神轉向齊伯身上,「身為膳房管事,絲竹宮的規矩難道不應該告訴你的手下嗎?琴在絲竹宮是禁忌。」
齊伯臉色難堪,「長老,是我的錯,是我沒有管束好我的手下,我原意承擔一切後果。」
東賢立馬湊到七孔的身邊,畢恭畢敬地說道︰「七孔師伯,千萬別听齊伯的。他既然有第一次放縱下屬,就會有第二次的。」
七孔依舊那般臉色暗沉,「哼,你承擔後果?如此後果你覺得你能夠承擔嗎?按照絲竹宮的規定,私自彈琴者,輕則折斷古琴,重則逐出絲竹宮。」
燕回頓時怒道︰「我不服。私自彈琴的人恐怕不止我一個?那每日清晨彈琴的人為什麼你們不去查?」
此語一出,就像深水炸彈般在人群中炸響。那神秘彈琴的人是所有人心中的疑惑,也是所有人想不明白的,為何絲竹宮會放任此人許多年?
只听那從藥房跑來看戲的蘿卜頭低低地說道︰「這小子是不是腦子進水啦?這事乃絲竹宮禁忌,怎麼能被如此大聲質問出來呢?」
其實蘿卜頭是他的外號,此人名為張凡,從小就是一副蘿卜頭的樣子,所以大家都喜歡稱呼其「蘿卜頭」,時間一長,大家幾乎都快忘記他的名字了,更多的人都喜歡叫他「蘿卜頭」,再加上他體型嬌小,有時候還會被加上個「小」字。不過張凡對藥理的天賦卻讓吳老欣賞無比。
隨後小蘿卜頭身邊的柯洛皺起了眉,「你這話說的不夠準確,腦袋進水的條件得是有腦子。這人分明是沒腦子,這話都能說出來。」
「他沒腦子就你們倆有腦子?」吳老冷冷說道,他真的很擔心燕回,就他對針灸穴位上的天賦,吳老很想收他為徒,「此子若不能學醫,真是我醫學界的不幸啊!」
「師傅,他的醫學天賦真的那麼高嗎?難道比我還高?」小蘿卜頭很是不服氣,就他的天賦,已經是十年難得一遇了。
「也許是百年難得一遇的奇才,也許更高……」吳伯死死的看著癱坐在地上的燕回,眼中流露出天妒英才的惋惜,「真是可惜啊。」
而此時燕回的廂房內響起了窸窣的聲音,冉夢璃被周遭的動靜吵醒,繼而那撕心裂肺的疼痛開始蔓延全身,身體在急劇痛苦中蜷縮扭曲。
可身處此地的燕回卻不得而知,冉夢璃拿起放在身邊的燕回的乞丐服使勁的咬著,直至牙齦出血後才慢慢的清醒過來。繼而整理衣衫後,冉夢璃便走了出去。
七孔手握著藍色玉笛緊緊地盯著燕回,隨後冷冷地說道︰「絲竹宮的事情還輪不到一個打雜的去關心?」
燕回隨口便答道︰「既然膳房的人不能關心絲竹宮的事,那絲竹宮為何要管我們膳房的事?讓你們加薪水,為何總是拖拖拉拉的?」
七孔浦袖一甩,怒聲道︰「夠了!刁鑽古怪油嘴滑舌,你不但破壞絲竹宮的規矩,而且還肆無忌憚地用琴音傷人。哼,罰你摔斷古琴,貶黜宮外。」
東方頓時不滿意地嘀咕道︰「長老,這樣的處罰是不是太輕了?像此等窮凶極惡的刁民,就應該就地誅殺或者挑斷其手筋腳筋。」
李瑟堯也煽風點火,「是啊!長老,他能夠用琴傷人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後患無窮啊!」
「你們不能這樣傷害我燕回哥——」冉夢璃在人群後面怒聲吼道,隨後便跑到燕回身邊,緊緊地摟住燕回,「求求你們,不要傷害我燕回哥,他是無辜的。」
「無辜?姑娘這話說得好像不對?那位被踢斷男根斬斷欲*念的人才是無辜的?」邱河時說話間指了指那昏迷的鳴運。
「那是他活該!」雲希帶著昏迷的牛二走進人群,隨後而來的還有唐小笨,「如果不是他心存惡念又怎會招此惡果?這是他咎由自取。」
「雲希,你說話時最好注意點。看清楚的時態再說話,免得風大閃了舌頭。」東方冷言冷語地刺激著雲希,僅僅是為了告訴雲希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能說。
「是嗎?那就讓這風來更猛烈些!」雲希實在看不慣東方等人的惡行。
七孔擺了擺手,制止了雙方的對峙,「夠了,你們都給我閉嘴。燕回之事,我已經決定了。怎麼樣?是我幫你打斷還是你自己來?」
其實七孔明白其中的對與錯,怪只怪燕回彈的是琴,如果他拉的是二胡,也許根本就沒有任何事情。琴,在絲竹宮是不允許存在的東西,或者說在整個大陸都是允許有。不管是雷州、宛州、中州還是越州,琴似乎是所有上層人物的禁忌,沒有人知道原因。
可在燕回心中,這張古琴與生命同價。沒有古琴,冉夢璃將每天承受著劇烈疼痛的折磨,甚至于病情更加嚴重,所以無論如何都不能摔斷古琴。
燕回不由得將古琴緊抱于懷中,「休想摔斷我的琴,除非你們先殺了我。」
七孔無所謂此等廢物的生命,殺人對藍色音皇來說已經再無障礙,他們的心性已經在笛音中頓變,「這可是你說的。」
于是,七孔抬起了玉笛,而冉夢璃的腦海中卻滿是藍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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