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伯房間,桌胡亂傾倒在地,看上去就像是被打劫一般。
唐曉笨坐在床邊,看著蒙著眼楮的齊伯,低聲說道︰「他們有沒有發現我們的身份?」
滿眼黑暗,齊伯從此失去光明,眼眶中空空如也,「沒有。不過,日後我們的日子不好過。你我萬事都要小心。」
猶豫片刻,唐曉笨糾結著說道︰「齊伯,要想讓他們分散注意力去其他地方,唯有讓他們覺得你已經不再具有危險性。你覺得呢?」
齊伯干咳幾聲,「咳咳,我心里有數。有人來了,你離開!」
待唐曉笨離開不久,燕回高嚷著沖進齊伯廂房,碎念著,「齊伯,齊伯,你到底怎麼了?為什麼你的眼楮會瞎?為什麼?」
當燕回真正踏入廂房後,眼前的一幕讓他震驚——
只見蓬頭垢面地癱在地上,手里拿著一頂不知從什麼地方拿來的小紅帽,念念叨,「我沒死,啊哈哈,我沒死。齊伯?齊伯是誰?啊哈哈——」
齊伯瘋了?
如今齊伯的樣子讓燕回想到了瘋和尚三石,又是一聲晴天霹靂,燕回抱著齊伯哭道︰「齊伯,你到底怎麼了?」
面對燕回,齊伯沒有絲毫變化,宛若失心瘋的病人,時而大喊大叫,時而瘋癲狂笑,時而哭哭鬧鬧……嘴里總是碎碎念叨著莫名其妙的話語。
燕回使勁地抱著齊伯,右手顫抖地模著那纏繞在眼前的繃帶,淚水掛滿臉頰,「告訴我,是誰做的?」
啪——
齊伯猛地將燕回的手打開,接著瘋癲笑道︰「啊哈哈,我挖了我自己的眼楮;啊哈哈,我挖了我自己的眼楮,眼珠真的好軟好軟,啊哈哈——」
真的是齊伯挖去自己的眼楮?可齊伯為何要如此去做呢?
燕回不敢想沒了眼楮後的世界將會是怎樣的,更不敢想是齊伯自己毀掉屬于自己的絢麗色彩,「為什麼?齊伯,你為什麼要如此做?」
此時,柯洛和牛二也趕到了廂房。眼見齊伯如此瘋癲,柯洛說道︰「燕回,你先讓開,讓我看看他到底怎樣?」
柯洛畢竟與吳老學醫許久,而燕回現在根本無暇去關心病情,整顆心都在悲痛中掙扎,先是冉夢璃被劫,現在是齊伯挖眼變瘋,為何他離開的一天會出現如此結果呢?
號脈片刻,柯洛對燕回說道︰「血脈虛實難明,氣息雜亂不安,應該是失心瘋。唉,好人難存世啊!」
聞言,燕回立馬想到屋子里的那本《神農手札》,「失心瘋?失心瘋,對,那本里肯定有治療這種病的方法。」說完,燕回便跑了回去。
而此刻,齊伯猛然間站起身來,接著大喊大笑地沖出房門。未等牛二反應過來,齊伯就消失的無影無蹤。
就這般,齊伯變成瘋子的消息不脛而走,整個絲竹宮的學徒們都前往膳房查探消息,可那些人都沒有見到齊伯,就好像齊伯人間蒸發般。
真正藥廬內,吳老依舊盤坐于藥罐前,不斷扳手指計算著,「還有兩個時辰,靈丹,我的靈丹——」
而小蘿卜頭卻是回到藥房,因為他听到燕回的悲憤哭喊聲,只是當他來到燕回屋子前的時候,四周卻是空無一人,難道是出現幻听?
小蘿卜頭推開燕回的房門,里面依舊可以看到吳老拖走冉夢璃時留下的痕跡,這讓他聯想到此刻的冉夢璃,一陣心酸和傷懷涌上心頭,他必須將此事告訴燕回,可又擔心吳老會像對冉夢璃那般折磨自己。一時間,小蘿卜頭陷入了正義和自私的兩難之地。
就在他兩難之時,小蘿卜頭瞥見到枕頭下藏有一本。于是小蘿卜頭便將拿了出來,「神農手札?難道是難道是傳說中藥中盛典?不行,這本萬不能落在吳老的手中,必須將它給燒了。」
只是在小蘿卜頭將《神農手札》燒掉時,燕回跑了回來,冷冷地看著小蘿卜頭,「你在我這兒干嘛?燒的是什麼?」
小蘿卜頭緊張兮兮地看了四周,然後小聲說道︰「燕回,你怎麼到現在才回來?現在我有件特別重要的事要告訴你,你還是趕快……」
未等小蘿卜頭說完,燕回打斷了他的話,「我如果回來的太早,你豈不是燒不成東西了?快說,燒了什麼?」
小蘿卜頭擺了擺手,「不是,這件事稍後我在慢慢給你說,你現在必須前往真正的藥廬去……」又沒說完,燕回冷言道︰「我現在問燒了什麼?」
小蘿卜頭淡淡地說道︰「神農手札。」
唰唰唰——咚——
古琴在繞動間發出破空之響,接著燕回左手抱琴右手猛扣琴弦,赤光如炸破驚雷洶涌而去,重重地擊打在胸口處,頓將小蘿卜頭掀飛出去。
呃——噗——
小蘿卜頭砸在堅硬木板上,張口間鮮血噴涌而出,「為什麼——為,什麼——」
咚——
又是一聲奔雷般的響聲,赤色光芒宛若下山猛虎,再度將小蘿卜頭撞飛,甚至于將木板砸斷,五髒受損氣血翻涌,全身骨頭像是散架般疼痛。
燕回冷冷地看著小蘿卜頭口吐鮮血地順地爬著,「為什麼?呵呵,你該死——」
小蘿卜頭亦是冷冷地看著燕回,片刻後居然笑了起來,「啊哈哈,呃噗,你想要殺我?啊哈哈,我不該,我真不該不听吳老的話。」
柯洛從遠處跑了過來,立即用銀針封住小蘿卜頭幾大穴位,不讓傷勢蔓延,「燕回,你干嘛對小蘿卜頭下此毒手?」
燕回猛摔衣袖,「哼,干嘛?你可以問問他都做了什麼?」
柯洛扶著虛弱非常的小蘿卜頭,問道︰「小蘿卜頭,你到底做了什麼,讓燕回如此生氣?」
小蘿卜頭猛咳幾聲,「咳咳咳咳,我燒了他的《神農手札》。原本我是擔心此落在吳老的手上,那樣危害他人,現在我覺得錯了。」
燕回猛地回頭,怒火漸漸吞噬理智,「你本就錯了。你燒了它,你可知道將會害死齊伯。」
小蘿卜頭怒聲說道︰「咳咳咳咳,對,我是錯了。我就應該讓它被吳老發現,至少他不會這麼無理取鬧地打我。呵呵,你就等著給冉夢璃收尸!」
聞言,燕回驚詫地看著小蘿卜頭,「你知道夢璃關押的地方?快點告訴我,我可以免你一死,否則你會後悔的。」
柯洛雙眉緊皺,「燕回,你現在是在求人告訴你。你這語氣似乎有點不對。」
小蘿卜頭用手摁住胸口,身子稍稍動了動,「後悔?我想如果你知道情況的話,後悔的肯定不是我。燕回,跪下來給我磕頭我便告訴你。」
燕回沖過去,攥起小蘿卜頭領口,冷冷地說道︰「哼,跪下來?你做夢。告訴我,否則我殺了你。」
小蘿卜頭卻是脖子一抬,淡定地說道︰「你不會殺我的。就算你把我殺了,那麼陪伴我的將是冉夢璃和齊伯,啊哈哈……啊哈哈……呃……」
也是笑的太過張狂,小蘿卜頭昏死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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