絲竹宮後山竹林,寒風獵獵陰氣沉沉,那間竹屋在怪風下發出吱吱的響聲。
此處便是吳晴生活的地方,那張琴桌便是她所有的家具,也是她全部的生活,所有的回憶都從琴桌開始。
她沒有兒時的回憶,就好像被人從記憶中抹去一般,「呵呵,我當然沒有兒時的回憶,因為,哼,我根本就是傀儡。早已死去的人。」
咚——當——嘩嘩——
吳晴猛扣琴弦,對絲竹宮發生的諸般大事完全不關心,唯有那淒涼的淚在寒風吹拂下墜落,重重地滴在古琴上,頃刻間支離破碎。
曲罷,吳晴淒傷的眼神變得凌厲起來,雙手沉沉地砸在古琴上,冷言道︰「朱悅夢,是你讓我生活在的不人不鬼,我要奪回失去的,呵呵,哈哈……」
冷笑間,吳晴從琴桌暗格中拿出一顆晶瑩剔透的珠子,閃爍著圓潤的紅光,充滿了玄妙神異氣息,「靈丹啊靈丹,你只屬于我吳晴。」
呼——
而就在此時,竹林里吹起陣陣怪風,吳晴臉色驟變,立馬將靈丹收入琴桌,抱起古琴便沖了過去,轉瞬間便消失于竹林之內。
遭逢火劫的小藥仙山閃現出神秘彩光。更為詭譎的是,彩光之內竟真的有顆碩大的心髒在緩緩跳動著,當然那棵心髒沉寂于小藥仙山內。
小藥仙山之下根本就是個龐大的石窟,那棵被彩光籠罩的心髒懸扎在石窟頂端,一邊吸取著小藥仙山的靈氣,一邊將滾燙血液和靈氣通過血管輸送到六個冰塊內。
隱約間,那冰塊內似乎有人。
後山竹林內,紫衣女子朱悅夢已經回到修行之地,而吳晴依舊站在二十步遠的地方,柳天承則在朱悅夢面前心急煩躁地來回走動。
叮——
朱悅夢緩扣琴弦,隨後說道︰「宮主切莫如此急躁。你看,這黃昏的陽光多麼美啊!」
柳天承粗魯地折斷手邊的翠竹,心急如焚地說道︰「我能不急躁嗎?比武戰局還剩七個時辰,可燕回卻昏迷不醒。難道真讓片兒去?」
聞言,朱悅夢猛然間停了下來,「就算不要這比武戰局也不能讓片兒去。放心,無論如何,這尋聖權利永遠都屬于我們。」
柳天承好奇地看著朱悅夢,雖知曉朱悅夢手段紛繁且修為高深,但尋聖權利卻是以結果確定,朱悅夢又能做什麼呢?「你就這麼肯定?」
朱悅夢滿臉笑容地說道︰「天聖、菩提兩派為了阻止我們真是想盡辦法,可惜的是,他們的美夢終究會付之東流。六聖護馬上就可以出世,到時候他們將成為真正的尋聖之人。屆時,世間將再難有人可以抵擋我們絲竹宮的腳步,天下終將成為絲竹宮的。」
聞言,柳天承仰天大笑,「如今冉夢璃在我們手中,四珠手鏈根本就是囊中之物,再有六聖護輔助,神琴還有誰能拿呢?」
不錯,只要得到神琴,朱悅夢將橫掃世間諸方,縱然蠻荒之地也能踏平,「宮主也莫要太過得意。如今最主要的還是找到那放火之人。」
柳天承走到朱悅夢身邊說道︰「你且放心,我已經有所眉目,如今讓片兒前去尋找即可。免得她總吵著參加比武戰局,讓我左右為難。對了,吳老靈丹之事可曾有消息?听說冉夢璃眼瞎了,可有此事?燕回為此已經瘋狂,我們不能出半點差錯。」
朱悅夢臉色變得很難看,「吳晴你過來。宮主,你所問之事,吳晴可以回答你。」
吳晴畢恭畢敬地站在柳天承面前,低聲說道︰「回稟宮主。冉夢璃雙眼是被小蘿卜頭所挖,而且他還殺死了吳老,更是擄走了冉夢璃。」
柳天承面色一沉,「小蘿卜頭?他為何這樣?可曾找到冉夢璃?」
吳晴回道︰「依奴婢看,小蘿卜頭肯定也是為了靈丹之事,只是吳老沒有答應其要求故而才殺人滅口。奴婢一直在找冉夢璃下落,不曾找到。不過宮主放心,小蘿卜頭如今在我們手中,不怕他不說出冉夢璃的下落。」
柳天承點頭說道︰「嗯。務必在比武戰局結束後將冉夢璃找到。娘子,我得出去處理比武戰局之事了,你且小心應付著。」
吼——
就在柳天承離開之際,朱悅夢面前光罩內再次傳來無邊震動,那團墨綠色光芒愈加強盛,怪面更是觸目驚心可怕之際。
可朱悅夢卻毫無擔憂,倒是冷笑著說道︰「怎麼著?听到我們說到神琴了,就開始緊張了嗎?不要緊張,等我們得到神琴的話,第一個送走的便是你。」
藥房廂房內,柯洛在用銀針刺激著燕回的穴位,並配以湯藥輔助,整整忙了兩個時辰才穩住那愈漸加重的傷勢。
此刻燕回正安靜地睡著,只是柯洛也不知道燕回何時能醒,距離比武戰局只剩下不到五個時辰。柯洛自言道︰「燕回,你真是命苦啊!」
唰——
忽然間,柳片兒像風般閃進燕回的房間,驚得柯洛瞪大雙眼張大嘴巴,整個一幅見到鬼的樣子。
柳片兒氣呼呼地用藍色玉笛敲了柯洛的腦袋,「眼楮再大點,眼珠子都要飛出來了。看你這表情,不知道的還以為是見到了鬼。」
柯洛頓然間回過神來,說道︰「大小姐見諒。天色已晚,大小姐為何現在來此?不知道有什麼事需要在下效勞的?」
柳片兒走到燕回身邊,看著依舊昏迷的燕回問道︰「沒事,我只是路經此地,就過來看看他有沒有醒?喂,他的情況怎麼樣了?何時能醒?」
柯洛卻是無奈地搖搖頭,「傷勢已經穩定再無性命之憂。只是何時能醒,確實不好說。只能看其造化了。」
呼——
怪風吹過,柳片兒已然將玉笛抵在柯洛的喉嚨處,「我命令你讓他快點蘇醒。如果他錯過了比武戰局,本小姐就讓你們共赴黃泉。」
說完柳片兒轉身離去,嚇得柯洛依舊是瑟瑟發抖,唯有感嘆,「女人就像帶刺的玫瑰,越美越危險。」
月上當空夜色深沉,深冬的西風呼嘯在天地之間,徹骨的寒冷掃清諸世溫和。濃重夜色就像是流淌的墨汁,慢慢地侵蝕著所有光芒。
呼——
燕回房間內的燭光被無情吹滅,黑暗頃刻間吞噬而來,可恰在此時,月色下的黑影急匆匆地跑向燕回的房間。
咚——咚——咚——
三聲輕緩卻干脆的敲門聲吵醒了燕回,可柯洛卻因為白天過于疲勞而深深地熟睡,只听門外有人低聲地喊道︰「燕回,燕回快開門!」
其實早在半個時辰前,燕回便已然醒來,只是拇指靈氣尚未歸和于拇指,所以燕回才閉眼游走經脈中的靈氣,使自己的身體達到最健壯的時期,也恰在這時听到了敲門聲。
吱呀——
待燕回躡手躡腳地開門後,那道身影便快速地閃了進來,繼而說道︰「噓——別害怕,我是牛二。」
燕回驚訝之余還很開心,「牛二,你白天都到什麼地方去了?自打你告訴我們齊伯眼楮被挖後就莫名其妙地消失不見了。到底出什麼事了?」
牛二驚恐地從窗口向屋外張望一番,「燕回,我和你說,齊伯再也不是我們以前的齊伯了。他其實和唐曉笨是一伙的。齊伯還殺了朱小見。現在他還發現了我,想要殺我。估計很快就會來殺你了,你可千萬要小心啊!」
聞言,燕回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齊伯?齊伯為何要這麼做?朱小見可是他的徒弟啊!齊伯到底是什麼身份?我得去問問。」
牛二立馬拉住燕回,「你問個頭啊!齊伯要是能夠告訴你,還會殺了朱小見嗎?不能再說了,我得離開了,你好自為之。」
說完,牛二立馬開門準備沖出去,但卻被燕回拉了回來,「你既然知道齊伯要殺你,干嘛還要離開此處?不如就躲在我的房間,一來我可以照顧你,二來齊伯也未必能夠發現此地,畢竟我這里是整個絲竹宮最關心的地方。想必齊伯不會愚蠢到如此地步,自投羅網的。」
思索片刻,牛二感嘆道︰「嗯,你說的對。那我睡床下,你睡床上。有危險時千萬別叫我啊!你一個人擋著就好。」
沒有猶豫,牛二直接鑽到燕回的床下呼呼大睡起來,白日里牛二為了躲避齊伯追殺東躲西藏,如今的確是疲憊不堪。而燕回則盤坐于床上開始調整身體。
只是腦海中卻不斷回放著與紀磊對戰時的場景,每個招式每個動作都在心中回想,神異的是,十指內殘存的佛力竟然涌動起來,霎那間金光氤氳。
如今燕回才將靈氣注滿拇指,正巧的是,經脈中佛力充沛祥和莊嚴,故而燕回想將此股佛力提純凝聚于食指,這樣也許可以發揮佛法之力,但現實終與想法有著天壤之別,無論燕回如何去做,都無法真正凝聚自然佛力,也就沒有多余佛力注入食指內。
思索間,燕回嘀咕道︰「也許那本佛經可以給我點意想不到的提示,那瘋和尚不是說我有九蓮慧根嗎?」
果然神奇,當燕回手握佛經再次調動佛力時,那本經竟然放出暈暈光輝,金光自燕回手指流入經脈之內,頓然間燕回體內佛力沛發浩瀚如海,燕回也立馬將那精純佛力再度提純後注入食指內。
額頭九蓮浮現而出,神秘幻影游走四方,空氣佛力竟然小藥仙山內的心髒劇烈顫動,隨後那六個冰塊內發出撕心裂肺般咆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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