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風吹拂古木林立,藥仙山內滿目肅殺。
呼——
驟然間,怪風卷動著絲絲佛氣吹動著枯枝,四石和尚漫步而來,眼看著絲竹宮頂端的「武」字,念道︰「阿彌陀佛——」
說完,四十和尚便行色匆匆地趕向絲竹宮,難道是去干擾比武戰局?
絲竹宮內,自從吳老死去,整個藥房都陷入沉沉死寂中,像是冤魂吞噬了周圍的溫度,淒傷陰冷。
但燕回房間內的牛二卻睡得像死豬似的,對于燕回和柯洛的離開根本毫不關心,更加不在乎比武戰局到底誰勝誰負,他所在意的是自己睡得可好。
砰——
許是牛二睡得太過肆無忌憚,剛準備翻身時卻狠狠地床板上,「嘖嘖嘖——該死……」
未等牛二說完,只听房門「吱呀」一聲開啟,隨後走進一雙讓他膽戰心驚的雙腳,那鞋他可能一輩子不會忘記,是齊伯。
齊伯,依舊那般蓬頭垢面,雙眼被繃帶綁著,步履闌珊地走在房間內,而牛二則是大氣不敢出一聲,全身瑟瑟發抖地看著那雙腳。
忽然,齊伯說道︰「牛二,師傅對不住你。他日九泉下,師傅再向你請罪!道光尋物,誅滅——」
噗嗤——
沒有給牛二半點辯駁詢問的機會,刺目道光掩印幅幅八卦,瞬間便洞開牛二的喉嚨,鮮血宛若噴泉迸濺而出,濃重血腥味彌漫虛空。
牛二雙目圓睜地倒在血泊中,是對上天不公的控訴還是對齊伯無情的詛咒?
笛型學堂外,吳晴站在不遠處面帶笑容地看著依舊毫無動靜的「武」字,心中不由地期待著即將到來的結果。
當柳天承與朱悅夢知曉燕回也是菩提堂的人時,該會是怎樣的表情呢?是震驚還是氣的吐血?說不定還是魂歸腦溢血,死于肝硬化。
思索至此,吳晴不禁掩口而笑,只是片刻她又低低念道︰「倘若燕回失敗的話,冉夢璃又該怎樣?他會放棄冉夢璃嗎?結局越來越刺激了。哈哈——」
放眼望去,柳天承以及所有絲竹宮弟子全數緊張地期盼著結果。
而此時的比武戰局,戰意在風中咆哮,佛音隨氣流誦鳴,燕回頭頂「宮」字宛若掌握天地陰陽的巨神,渡厄卻似看破紅塵的佛陀。
砰——
八荒震蕩六和彌散,比武戰局滿目瘡痍,塵土在激蕩氣流中如巨龍翻滾,是一幅毀天滅地之象。
呃——噗——
雙方皆是胸中氣血翻涌口吐朱紅,燕回用古琴抵住後退的身軀,而渡厄卻退步數十丈方才停下。虛空中只剩下尚未散盡的余光。
渡厄慢步而來,莊嚴佛相聖潔浩大,雙手合十虔誠言道︰「阿彌陀佛,原來施主另闢法門,實在令貧僧驚嘆至極。」
燕回忍住頂到口邊的鮮血,「哦?此話怎麼說?」
步步光明腳腳聖潔,渡厄就似諸聖佛陀普渡慈航,話語空明清寒,「阿彌陀佛,施主乃散功之體,天命規定本不能夠匯聚靈氣,但施主卻逆天改命,洞開十指法門,讓十指代替氣門承載周天靈氣。如此大氣魄,怎能不讓貧僧驚嘆呢?只是貧僧尚不知施主怎開法門?」
燕回修習一番後,將古琴再度抱起,言道︰「我也不知道。和尚,已過半個時辰,我們該結束戰斗了!」
渡厄立時間佛光寶相,言道︰「阿彌陀佛,大日如來印——」
嘩嘩嘩——
立時間燕回先將瘋和尚送予他的佛經拋到身旁,張張頁形成一道牢不可摧的佛性法牆,隨後依據腦中記憶,輕喝道︰「菩提之間——」
聖潔佛光莊嚴法相,此時此刻,燕回就宛若再世菩薩,全身金光閃動佛氣沛發,中指與拇指相踫,腳下金蓮綻放,菩提堂起手式誅邪滅惡。
轟——
只聞比武戰局內驚天巨響掀動諸世動蕩,乾坤戰栗陰陽顛生,無盡塵土被掀至彌彌高空,隨後又爆炸開來,如狂風般卷起天柱。
縱然菩提之間難抗大日如來印,但依舊將渡厄震飛在地口吐鮮血,而燕回因有佛經庇佑,僅僅氣血沖心。
呃——噗——
渡厄慢慢爬起,鮮血染紅沙地,卻比不上心中那份難以明了的震驚,「你怎會使用菩提堂的佛家絕學?甚至于還有梵海佛經庇佑。你到底是……」
未等渡厄釋去心中疑惑,腳底浮現的「敗」字已將其吸出比武戰局,當然燕回此時亦被腳下的「勝」字吸出戰局之外,而與此同時,四派「武」字內的雙方名字上也顯示出誰勝誰負。
竟是此番結果,吳晴不知是開心還是難過,也許她早該猜到這既定的結局,畢竟絲竹宮以冉夢璃作為要挾,可……
陡然間吳晴驚嘆道︰「呵呵,原來是我跌入虛幻假象。倘若燕回真的是菩提堂的人,又豈會如此在意冉夢璃呢?更不可能與之同眠。」
連勝兩場,燕回之命注定震蕩四派,到底是何種強者,怎能連敗天聖與菩提?劍宗之內,所有人都疑心重重。
卜牛,便是此次被選入的參武之人,此刻他在聆听著掌門以及三位長老的提醒。只听掌門言道︰「看來這次比武你遇到勁敵了。你且多加小心。」
當——
寶劍刺在地上迸濺出點點星光,卜牛少年志氣足,「哼,定是天聖與菩提太過不堪一擊,否則怎能失敗?」
頓時,卜牛師傅御長老怒罵道︰「小子太狂。你要知道世間四派個個皆有強者出世,誰能說你就是強者?你如此坐井觀天鼠目寸光,早晚會敗得一塌糊涂。」
卜牛滿不服氣地說道︰「那徒兒就用此次比武來證明給師傅看。」
師叔張長老走到卜牛身邊,關心地說道︰「卜牛啊,雖然絲竹宮前代強者都已莫名死亡,但燕回連勝天聖菩提,你可不能大意。」
小師叔竇長老也滿臉疼愛地看著卜牛,「小心駛得萬年船嘛!把你追女孩的功夫拿出三分之一定能獲勝。」
提到卜牛的追女孩的本領,整個劍宗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以美女為中心,基本不要命,基本不要臉。」只是如今面對的是男人,倒讓卜牛拉不下臉面。
此刻絲竹宮內,燕回拿出金針插在自身穴位,並配以上等療傷藥材,頓時間周身氣血沸騰,瑩瑩寶光透體而出,隨後燕回便恢復正常。
柯洛驚愕地看著燕回,感嘆道︰「以金針刺穴之法配以藥物來刺激自身自愈能力,使得原本一日可好的傷勢僅在片刻便恢復如初。燕回啊燕回,你的醫術讓我自慚形穢。」
燕回卻睜眼笑道︰「此時似乎不是你自慚形穢的時刻,你該去做你該做之事了。」
柯洛猛然驚醒,方憶起曾與燕回商定之事,立馬說道︰「對對對,你看我太過緊張激動這比武戰局,居然把正事給忘了。我現在就去。」
片刻之後,第三戰局開啟,燕回對戰卜牛。
柳天承眼看著「武」字內顯化的名字驚訝非常,柳片兒好奇地問道︰「爹,卜牛很厲害嗎?為何您看到名字如此緊張?」
只見柳天承無奈地搖搖頭,「如果以武力對戰的話,燕回也許會贏。但此人性格怪癖,時而倔強剛強,時而陰柔耍賴,恐怕燕回斗不過他。」
聞言,柳片兒卻是撅起了嘴,說道︰「哼,燕回本身就不是什麼好東西。我看贏得可能大著呢!」
絲竹宮外,四石和尚緩步于宮牆之外,一步一罪化,一步一蓮華,隨後在那拐角無人之處飛入絲竹宮,繼而行色匆匆地向著小藥仙山走去。
寒日之下,焦化的小藥仙山依舊彌漫著難以散去的黑霧,焦干氣息彌漫于整個空氣,宛若干癟的貓爪肆無忌憚地鑽入柔女敕鼻腔。
四石和尚眼看著小藥仙山,「大概這便是紀磊所言被無明道火所燒的小藥仙山了。仙山不仙,卻是罪惡與嗜殺的溫床。」
喝——
但見四石和尚輕喝一聲,周身佛光普照,仿若諸天佛陀盡顯紅塵俗世,而與此同時小藥仙山的藍色水幕般的光芒也浮現而出。
此乃吳晴所留之物,用來阻擋燕回佛力侵入小藥仙山,而今卻在四石和尚的手下頓然間灰飛煙滅,那束佛光頓破虛空飛向彩光。
咚——
鏗鏘琴音回蕩四周,彩光在受到強烈轟擊後產生距離反抗,當然後山竹林內的朱悅夢也同時間感應到了變動,「你們終于來了。我將以佛血養諸邪。哼……」
四石和尚被恐怖氣浪掀飛在地,「想不到此處刻有禁制,遇強則強遇弱則弱。真乃高明的手法。」
語畢,四石和尚全身金光耀眼,再現佛陀金身莊嚴相,絲絲佛氣宛若裊裊輕煙慢慢地向著小藥仙山的彩光飄去,殊不知朱悅夢已然逼近。
比武戰局內,燕回面對著劍宗脾氣古怪的卜牛依舊泰然自若,倒是卜牛卻好奇地打量著燕回,「啊哈哈,天聖菩提竟被散功之體打敗,真是羞羞羞啊!」
燕回懷抱古琴面帶笑容地說道︰「哦?你似乎很有自信將我打敗嘛!」
嘩——
卜牛頓然間抽出寶劍,股股劍氣刺破彌彌虛空,帶起陣陣氣浪,「別緊張,不是打你。你連勝兩場竟然毫發無傷,看來天聖菩提無足懼也。」
燕回不由得提起神經提防著卜牛,此人看似放蕩但卻心中用事,「你話似乎說的太多。比武只有一個時辰,我們開始!」
咚——
琴音帶起殺伐赤光如箭矢般射向卜牛,可卜牛卻輕而易舉地將赤光用寶劍劈開,劍氣沖散周遭塵土,「不不不,看在你散功之體上,我們比點清新月兌俗的。」
對此燕回倒是興致勃勃,「哦?清新月兌俗?比如……」
卜牛笑道︰「比如誰更吝嗇?誰更不要臉?」而此刻卜牛心中暗忖︰想我劍宗女見愁的稱號可不是白起的。其實卜牛吝嗇到讓女的見了都愁,而且那死纏爛打的精神更是「不要臉」中的極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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