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9章乾坤村
越州,佛法盛行地域,幾乎人人信佛,滿是祥和寧靜之態。
渡厄依循佛首法旨帶著弟子圓寂前往雷州尋找尋找轉世佛,只是尋人路茫茫,何時才是頭?
圓寂小和尚,修行尚淺自然不明白足踏紅塵修佛身的意蘊,不禁嘟囔起來,「尋佛尋僧,何處是佛?何處是僧?」
渡厄言道︰「佛在心中。」
聞言,圓寂不滿地說道︰「師傅,為何給我取名圓寂呢?」
渡厄好奇地轉身,雙眉微皺,「你不喜歡?」
圓寂立即郁悶地說道︰「當然不喜歡。圓寂,寓意高僧駕鶴西去。而我不過十五歲,怎能用圓寂為名呢?」
渡厄不禁莞爾,「既然你不喜歡圓寂法名,那以後我就叫你湯圓!」
江城雲府,破碎的斷垣透著無盡的滄桑,偶爾破布遮掩下的瓖金梁棟還依舊顯示著曾經的光華,很多人深望著雲府不禁搖頭。
雲希娘牽著雲霞披頭散發地站在不遠處,傻兮兮地看著記憶中的屋子,烈日都驅逐不掉心中的淒涼。
人沒了,家沒了,到底為何作孽?
思緒萬千勾起沉沉傷懷,兩行清淚掛在雲希娘的臉頰,唯有雲霞搖晃著雲希娘的右手,「不要傷心了,娘!你不是還有雲霞嗎?」
聞言,雲希娘牢牢地抱著雲霞,悲痛欲絕地哭訴著︰「嗚嗚,沒了,什麼都沒了!若不是你,我哪里還有活的勇氣?」
濕潤的淚浸濕滾燙的心,想當初雲希娘虔誠禮佛,而今卻又為何造次罪孽?難道真如雲天沖所言,世間本無佛,求拜沒有用?
落盡繁榮洗盡鉛華,沒有半點銅臭的雲希娘和雲霞竟然多出份令人痴迷的質樸靈性。
宛州乾坤村,幾乎與離巽村沒有太大區別,約莫二十幾戶人家,百余年來都過著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生活,質樸恬靜造就至純靈性。
燕回和柳片兒進村前便注意到那塊石頭,混沌不堪就像是渾水凝聚而成,透著接近自然的神秘氣息,隱約間有光在動。
恰在此時,年紀約莫四十歲的村民扛著鋤頭打此走過,燕回問道︰「老鄉老鄉,可否問你個事?」
村民操著難懂的語調說道︰「和似(何事)?」
聞言,燕回不禁微微一愣,接著滿臉迷茫地望著柳片兒,柳片兒立即笑道︰「看什麼看,難道你沒听懂?呵呵,老鄉是問你何事?」
燕回恍然,「我想問你關于這塊石頭的事情。你知道這塊石頭的來歷麼?」
村民將鋤頭放了下來,接著說道︰「這塊石頭叫做清濁石,是乾坤村的鎮村之寶。只是進來清濁石經常閃爍著離奇光芒,發出怪聲。」
燕回若有所思,「謝謝老鄉!」
清濁石,會不會就是鎮壓道祖惡念的東西呢?又該怎樣將惡念從中逼出呢?
柳片兒嘀咕道︰「清濁石,看來它就是我們所要找的東西了。只是接下來我們該如何做呢?是不是一掌把它給劈開?」
燕回搖頭,「不行!我們根本不知道惡念到底是怎樣的存在,一旦我們不做準備地將清濁石劈開,那時我們面臨的將是滅頂之災。」
思索稍許,柳片兒點頭稱道︰「那我們接下來如何做?」
燕回只一字,「等——」語罷,燕回便轉身前往離巽村,邪尊柯洛如此心狠手辣,即便是朋友又能怎樣?
烈日下,離巽村都彌漫著令人不安的氣息,斷壁殘垣內看不到任何尸體,但那股沉悶的怨氣卻久久未散,被血浸染的土地訴說著昨夜種種。
柳片兒扯了扯燕回衣角,「我們還是回到乾坤村吧!身處這里我感覺到整顆心都在疼痛,呼吸困難。」
恰在此時,風流偏偏的珂睡突然出現。
折扇華衣,流露出千般富家子的韻味,面帶微笑絲毫無意于周遭的沉悶,「嘿嘿,我們竟然這麼有緣。到現在我還不知姑娘芳名。」
柳片兒討厭珂睡那色迷迷的眼神,「鬼才和你有緣。哼,你還想得到妖族公主嗎?」
珂睡卻是搖了搖頭,「不想,因為她現在已經落在天聖廟的手里。反正我只是拿錢辦事,既然辦不了事,我不拿錢就行。」
燕回則冷冷地言道︰「既然不想,就該乖乖地離開。」
嘩啦——
珂睡合起折扇,並且擺了擺手言道︰「既然沒有了任務,我們就不該成為對立之人。今日我來,是想告訴你們邪尊柯洛的下落。」
燕回驚訝地看著珂睡,「你知曉?」
珂睡微笑著點了點頭,「當然!只要你告訴我這位姑娘的芳名,我還可以告訴你另外的事情。那件事對你更加的重要。」
燕回不想知道什麼其他的事情,只想早點找到柯洛的下落,「她叫柳片兒。」
宛州矮山,坐落于離巽村和乾坤村的中間,但是離兩村又有相當遠的距離,那里是離巽和乾坤兩村的祖墳所在地,白色招魂幡隨風搖擺,即便烈日炎炎,此地也透著股令人不寒而栗的怪異氣息。
胡說和八道在珂睡的指示下開始搜尋柯洛的下落。搜遍四周,唯有此處讓人隱隱有種不安,故而兩人躡手躡腳地前進著。
呼——
怪異的風吹來絲絲涼意,也吹得胡說和八道兩人瑟瑟發抖。
只听胡說戰戰兢兢地說道︰「八道,你說我們會不會遇到鬼呢?這里感覺怪怪的,我們還是快點走吧!」
八道言道︰「這你就不懂了吧?像邪尊柯洛這樣的怪東西,就喜歡這樣的地方。就好比那蒼蠅,越髒越臭的地方,它就越喜歡。」
冰冷的聲音劃破靜謐的四周,「是嗎?」
八道擺了擺手,「當然是的!想我八道何時說過不對的話?通常咬不準的話,我是不會說的。對吧?胡說!」
煞星斷後宛若死神再臨,血色魂笛在烈日下依舊繚繞著對鮮血和靈魂的迷音,胡說早已經瑟瑟發抖地說不出話,唯有八道自言自語。
柯洛冷冷地看著依舊前行的八道,而對胡說卻露出讓人膽戰心驚的笑容。
宛州天聖廟,道祖以及懸壺子緩緩步入後山仙牢。孤寂的淘氣蜷縮著身體,滿心期待著燕回能夠盡早回來,卻不知危險將近。
懸壺子不安地說道︰「師兄,你如此做,恐怕會讓別人有意見。」
道祖則是微微搖頭,「即便我遭世人唾棄,也不願宛州再遭劫難。妖凰不除,我的心里總像是懸著塊巨石,隨時都有墜落的危險。」
懸壺子依舊雙眉緊皺,「可你以計策欺騙燕回,難道就不怕燕回知道後大鬧天聖廟?況且燕回身負天聖責任。」
輕揮拂塵,道祖點腳處灑下滿地清華,「倘若他敢大鬧天聖廟,我不介意送他去往極樂世界。哼,佔卜宛州命相根本就是虛話。」
懸壺子驚愕地說道︰「師兄你撤去後山守衛,收走黃符仙陣,甚至于泄露仙牢秘密,僅僅是為了讓燕回離開天聖?」
道祖笑看著懸壺子,「是不是覺得我有點小題大做了?」
懸壺子不可否認地點了點頭,「想要讓燕回離開天聖,何必用那般復雜的計策,大可以下逐客令。」
道祖搖著頭,「兩個原因。因其一,以燕回與淘氣的關系,你覺得我們下逐客令,他能夠乖乖地離開嗎?到時候必將引起天聖大亂,那時候妖凰未除,倘若她趁此機會逃出來,那我豈不成為天聖罪人?因其二,燕回有九蓮慧根,是菩提堂苦苦尋找的轉世佛,沒有苦衷的情況下還是不要與其對立的好,而且我的穢濁暗面也的確需要九蓮慧根的淨化,否則穢濁暗面的消失也將牽連著我大限。」
思索萬千,懸壺子都無法理解其中因果,「師兄所言的確很對,但師兄所做卻失信于燕回,更是失信于天下。天聖威信何在呢?」
道祖稍稍皺眉,「威信在于力量。師弟,我才是天聖的道祖。」
煉壺松拐輕輕敲著土地,訴說著懸壺子心中無奈,眼前的人還是寵辱不驚的道祖嗎?他又真的將過往執著斬斷在穢濁暗面中了嗎?
淘氣瞥見道祖和懸壺子,激動地說道︰「是不是我燕回哥回來了?我就知道我燕回哥是最棒的。」
咻咻咻——
未听到回答,更沒看到人影,但見道祖揮動拂塵,掃出萬丈光芒,神秘太極圖顯化而出,仙牢震顫靈氣涌動,接著道祖如風般閃到淘氣身邊,腳踩太極霎那消失。
離巽村外,珂睡尚不知危險在吞噬著胡說和八道的生命,依舊淡定地夸獎著柳片兒的名字,「片兒,好名字。」
燕回滿臉黑線,「這已經是你第十次夸她名字了!快說!」
珂睡傻兮兮地看著柳片兒笑,即便柳片兒雙目如火也毫不在意,「其一,我已經派遣胡說和八道去尋找柯洛蹤跡,相信不久便能得到消息;其二,天聖抓住淘氣,是想利用淘氣身體去誅滅妖凰。」
聞言,燕回如風似電般快速奔向天聖。
調虎離山,為何燕回先前不曾想到?淘氣如今是否已經被殺?道祖又怎能失信自己?奔跑中,燕回滿心疑惑卻愈加的瘋狂暴動。
天聖後山,道祖將淘氣用太極圖禁錮起來,接著捏起玄妙道印,頃刻間怪風忽起,琉璃般的色彩恍惚不定,恐怖妖力掀動四方,直至那團綠光形成猙獰面容。
吼——
淒慘怒吼勾起淘氣心中針刺般的傷,道祖卻是冷笑道︰「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鬼面直勾勾地盯著淘氣,躁動的妖力慢慢變緩,恐怖鬼氣如炊煙般消散,只聞她哭泣著言道︰「昨夜的氣息讓我感到大限將至。」
淘氣再也按捺不住親情的呼喚,「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