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子
殘陽如血。
一個紅色長發男子站立在空空蕩蕩的街頭,兩旁都是荒涼的高樓大廈,像墓碑一樣聳立。看這天光,估模著再過十幾分鐘,最後一縷陽光就將被高樓所阻,徹底黑下來。
男子舉目四望,這是哪里?我怎麼到了這里?沒有人,沒有汽車,甚至連聲音都沒有。
一陣狂風吹過,夾雜著一縷危險的氣味。男子眉頭一皺,突然爆喝一聲,雙臂像充氣一樣膨脹起來,十指尖端生出尖刀一樣的長指甲,轉身如陀螺,猛地朝身後擊去。
偷襲者也不閃避,一對掌一雙拳硬踫一下,砰的一聲,震動波四散開去,旁邊十米方圓的地表都出現了裂縫。紅發男子紋絲不動,腳底水泥路面寸寸龜裂,而偷襲者則被震的倒飛出十來米,雙臂以然扭曲變形。
的聲音響起,偷襲者的雙臂竟然緩緩恢復著,不出一分鐘,偷襲者揮了揮雙臂,臉上露出了邪惡的笑容。
天徹底黑了?
不,是鋪天蓋地的偷襲者,他們或從高樓頂上躍下,或從地底下鑽出來,一個個黑色的身影遮擋住了最後一縷陽光。
紅發男子臨危不懼,雙手恢復原形,放到地面,身體瞬間變作一只凶豹,而且是渾身冒出10多厘米長尖刺的凶豹。男子如豹般嘶吼一聲,身形一閃,化作一道黑影沖入偷襲者群中。
多又如何,一爪撕爛一個,一口咬殘一雙。任你再多一些,不過多費些時光而已。而在紅發男子來說,時光是永恆的。
偷襲者紛紛隕落,經過幾分鐘修整之後,又再次發出可怖的吼叫聲向紅發男子幻化的凶豹沖去。砰砰之聲此起彼伏,一棟大樓已經被撞擊的千瘡百孔,一個偷襲者被一爪子擊穿了肚子,箭一樣撞在大樓上,大樓終于承受不住,轟然倒下,揚起一地煙塵。
凶豹無敵,偷襲者不死。連番的劇斗仿佛將會永遠持續下去一樣。
突然,一個聲音響起,是那樣的悠遠和渾厚︰「停手,不然你的女人就會死。」
一個高大身影懸浮在半空,周身散發著點點綠光,在灰蒙蒙的天上顯得詭異異常。他雙手托著一個紅發女子,閉著雙眼,看神情像是陷入了昏睡。長發飄動,幽香如蘭。
真的是她!凶豹愣了一下,身上就被擊中了不止十數下。
「放了她,你們的對手是我!」紅發男子凹陷下去的傷處瞬間恢復如初,但是他心里的傷,並不那麼容易愈合。
「你死,她活!」高大身影蒼涼的聲音響徹天地。
紅發男子的雙眼濕潤了,他恢復了人形,跪倒在碎成粉末的地面上。
「我死,她活!」
一只冰涼而又有力的手插入了他的胸膛,撕心裂肺的疼痛,眩暈。
「喂,你醒醒啊,做惡夢了吧!」
男子猛的張開眼楮,淚水和汗水順著臉頰滾落下來,一雙溫柔的手帶著異香正為他擦拭著。
男子迷惘的看了看四周,金碧輝煌的大廳,數十對男女交-合的婬-靡場面,原來真的是睡著了!
男子將垂到額前的紅發朝後攏了攏,定神打量眼前這位女子。
只見她一絲不掛,精心打理的波波頭發型恰到好處的修飾出她的完美臉型。大眼楮秋波流轉,精致的嘴唇含苞待放。身材凹凸有致,皮膚滑-女敕細膩。即使在眾多美女中,也算是出類拔萃的了。
「謝謝你!」紅發男子微笑著點了點頭,「讓我單獨待一會兒吧。」
「別!」女子突然一下撲進男子懷里,「上頭的命令,今天一定要服侍一位的,其他人實在是……如果是你的話,我的第一次給了你也甘心!」
紅發男子知道她說的是真話,他的胸膛上沾著女子的眼淚。
捧起女子的俏臉,點點清淚裝扮的她更加楚楚動人。紅發男子閉上了眼楮,默然的點了點頭。
「謝謝你!」女子破涕為笑。當下解開了男子的衣褲,用朱唇一寸寸的含住,慢慢移到了男子胯下。
男子感到了濕潤和溫暖。
動作很不純熟,但是在努力。舌尖的溫柔慢慢的讓男子放松了下來。不過是場夢而已。
「上來吧!」男子輕聲道。
女子會意的點點頭,乖巧的騎乘到男子身上,對準了,緩緩的坐下。
「嗚,好疼,好,好疼!」直到完全末了底,女子才松了口氣,豆大的汗珠從她的額頭滑落。身子軟綿綿的,像一泓溫熱的泉水——
李雨田和韓梅坐在坍塌的獄警室里面,安靜的吃著近期內,也有可能是這一生最後一頓正常的飯菜。時間還有半個小時。
李雨田今年18歲,黑色的短發毛刺刺的,單眼皮,闊嘴唇,腮幫子一鼓一鼓的,正用力咀嚼著嘴里的一大塊牛肉,那狼吞虎咽的樣子仿佛從來沒吃過肉一樣。他的肩膀寬闊,黑色背心下的肌肉隨著筷子的動作時而隆起,時而松弛,帶動著一條條不規則的疤痕蠕動起來,像是怪蟲一般。
「你要當心那個瘦高個子的黑人!」李雨田用力吞下嘴里的肉,對韓梅說,又像是在對自己說。
韓梅15、6歲的模樣,火紅色的長發襯的原本就白皙的皮膚更加潔白如玉。她吃的很細致,輕輕的用刀把肉切碎,輕輕的用叉子將食物送進嘴里,再輕輕的咀嚼,似乎不是在吃飯,而是在完成一個優雅的儀式。她對著李雨田微笑了一下,細長的眉毛向上拋起,神采奕奕的大眼楮忽閃著,柔聲說道︰「恩,我會注意的。」
李雨田又扯下一塊肉塞進嘴里說︰「離我們計劃的達成已經不久了,我們一定要活下來,明白麼?」韓梅點頭︰「會的,我們一起去看看外面的世界!我要聞一聞玫瑰花的香味!」
李雨田眼楮里有什麼亮了一下,隨即又恢復了原來平靜的神態,輕聲說了句︰「快吃吧,時間就要到了。」
兩人吃完飯菜,將剩下的骨頭什麼的隨意灑在地上,然後將鐵質的餐具、刀叉收起來給韓梅。李雨田來到牆上掛著的一副風景畫前停住了腳步,伸手把畫掀起來,畫後的牆壁上露出了一個開關,按下去,餐桌下面的水泥地面開啟了一道暗門,暗門下面是一個地下室。
韓梅帶著收集好的東西靈巧的跳進地下室,不一會兒說了句︰「OK!」李雨田知道,從現在開始這個島上所有的生活供應都已經被切斷了,除非這個游戲結束,要不然他們兩個就再也享受不到任何人類社會的文明成果了。
李雨田拉住韓梅的手,將她從地下室拉上地面,暗門自動關上,不一會就一點痕跡都看不出來了。
韓梅從牆角的衣架上拿來了獄警的服裝,為李雨田套上。她的鼻息時不時的拂過李雨田的胸口,讓他的心里一陣陣的騷動。李雨田情不自禁的把韓梅擁進懷里,雙手揉和搓著她的背部和挺實的臀部,韓梅嬌嗔了一聲︰「討厭,昨天還不夠啊,別鬧了,時間馬上就要到了!」
李雨田又深深的吻了她一下,這才放開手。韓梅月兌上的日常服裝,也換上女式獄警服。李雨田則在腳腕處和腰間別上了野戰匕首,又拿出放著手槍的槍套掛在腰帶上。一切準備就緒,地獄之門即將開啟。
兩人出了獄警室,踏著殘垣斷壁來到犯人們周圍,那里仿造成了地震後的監獄食堂,早先被麻醉了的犯人們橫七豎八的倒在地上或者趴在廢墟上,身上被細致的弄出了傷口或者撒上塵土,有個別倒霉的,直接就被制造了死亡,李雨田左面不遠處的那個倒霉蛋,被起重機從高處扔下的石板壓碎了半個身子,他的右手邊那個,腦袋上撞出了一個血窟窿,此時血水早已經流干,血塊和白色的腦漿混雜在一起,實在令人作嘔,不過李雨田和韓梅早就已經習慣了。
幾只當地的猴子聚攏在一旁,盯著倒在地上的和李雨田兩人,似乎打算做這場游戲的觀眾。李雨田一腳踢起一枚石子,嚇走了猴子們。然後從口袋里拿出一條黑色的頭巾,扎在頭上。韓梅見狀,握了握李雨田的手,李雨田沖她點了點頭。
一個犯人動了動,發出了痛苦的申吟聲,他叫大頭,因為頭和身體的比例不協調,顯得特別大。大頭哼哼了幾聲,睜開了眼楮。周圍的情景讓他驚呆了!
他記憶里的最後一幕是,他和其他男犯人一起一邊和一旁的女犯人說些下流話,一邊排隊領取午飯,他還要幫叫做啞巴的瘦高個子黑人打飯,心里不舒服,所以下流話說的特別起勁,把旁邊隊伍的那個胖女人狠狠的羞辱了一遍。
其實那個胖女人也著實不好惹,要真動起手來,自己這除了頭大,其他什麼都小的男人還不一定打的過。他正在想象這和胖女人扭打在一起的時候,突然就感覺到天旋地轉,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覺。
醒來的時候,就是現在這個樣子。什麼樣子呢?食堂已經完全倒塌了,明晃晃的熱帶陽光照射在身上,火辣辣的。到處都是破碎的牆壁,彎曲的鐵窗和倒塌的桌椅,還有飯菜,已經發出了餿味。當然還有幾具殘缺不全的尸體,告訴他所有一切都是真的。
「我操!」大頭罵了一句粗話,怎麼會這樣,難道是,對,只有可能是地震了或者什麼人把監獄給炸了!
大頭掙扎著爬了起來,活動了一下四肢,發現並沒有哪個零件有問題,又罵了句髒話表示慶幸。拍去身上的浮塵,大頭想去看看其他人怎麼樣了,就在這個時候,他看到李雨田和韓梅站在一旁,李雨田冷冷的看著他,韓梅則略帶微笑,一如既往的美。
「長,長官,你們好!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大頭指著滿地的瘡痍問。
「地震!」李雨田不帶任何表情的說,「世界性的大地震,世界,世界已經毀滅了。」
「世界毀滅?你這是什麼意思?」一個女人的聲音突然響起來,原來是大頭之外的其他人也已經陸續醒來了,說話的正是那個大頭剛剛還想起的胖女人。
胖女人右胳膊被擦傷了,血肉模糊的一片,不過從她的神色里可以看出,此刻她更關心的是關于世界毀滅的事情。
李雨田不說話,因為犯人們陸續都醒來了,干脆等所有人都醒了再一起說。
原來這里一共有50個犯人,10個女囚,40個男囚。由于實行了犯人管理犯人的模式,所以獄警就只有他們2個人,其余的燒飯,打掃衛生的都是犯人自己。當然他們被牢牢的關在監獄里,用高科技的措施防止越獄,所以2個看守也就夠了。
偽裝的地震讓5個人失去了性命,全是男的,似乎偽裝地震的家伙對女囚犯特備手下留情了。這樣這個海中的島嶼上能夠稱為人的生物,還有47個。公的36個,母的11個。
看到所有活著的人都醒了,李雨田再次把世界毀滅的信息傳達給了所有犯人,讓他們認識到,這個小島與世隔絕,不會有人來救他們,他們想要活下來,只有靠自己。當然,從另外一個角度來說,他們現在自由了!
根據以往的經驗,一開始,人們總是不相信,于是會四處查看,看看事實是否如此。
這個島連個名字都沒有,面積不過2個多平方公里,四周都是茫茫的大海。西邊海岸邊上有一小片椰子樹林,東邊海岸是陡峭的懸崖,懸崖上有地下冒出的小溪可以飲用。其余的部位都被茂密的熱帶植物所覆蓋。監獄在島上,算是個很大的建築了。
島上除了人之外,有幾種為數不多的陸龜,可惜已經被吃的幾乎絕跡了。猴子和鳥類還有不少,但是猴子非常靈活,鳥類除了蛋可以食用外,其他的就不要想了。
犯人們用了2個小時的時間無序的勘察島嶼,發現這個島上真的是除了他們和2個獄警之外,再無其他人了。
人們垂頭喪氣的回到了倒塌的食堂里,或躺或坐在地上,大多數不知所措。大頭見李雨田和韓梅始終沒動,一直坐在一處樹蔭下,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一般,覺得奇怪,就小心翼翼的問道︰「你們怎麼都不動?」
「動什麼?」李雨田冷冷的回道。
大頭一時之間找不到什麼好的形容詞,抓了抓碩大的腦袋道︰「就是下一步要怎麼辦啊?你說世界毀滅了,我們該怎麼辦?」
胖女人也跟著問道︰「世界真的毀滅了麼?真的不會有人來救我們麼?我餓了,我不知道有什麼東西可以吃,食堂的牆壁把吃的都壓到下面去了!」
眾人一听這話,也都嘰嘰喳喳的議論紛紛。
李雨田突然大吼一聲︰「你們給我閉嘴,听我說!」
被李雨田這麼一吼,所有人都安靜了下來。李雨田用冰冷的目光掃向眾犯人。目光所及之處,所有人都感到一股涼意。
李雨田用平穩的但是很確定的語調對眾人說︰「這是我最後一遍重復,你們都听好了。第一,發生了世界範圍的地震,我們這個島沒有毀滅已經是萬幸,沒有人會來理會我們。第二,我們二人現在已經不再是獄警了,我們要做的和你們一樣,就是在這片土地上生存下來。第三,我們井水不犯河水,誰要輕舉妄動,我們就殺誰!」
說著,李雨田拍了拍腰間的手槍。
犯人們大都不自覺的咽了口口水。他們中的大多數都陷入了茫然之中,接下來該何去何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