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頭鷹帝國總統拉布爾斯今年58歲,有一張剛毅的臉,灰色的眼楮,灰白頭發,此刻嘴唇有有點發灰。猴子國的戰事不容樂觀,他看著眼前的文件,濃密的眉毛擰成了一團。
總統府窗外的深秋是明晃晃的黃色,落葉鋪滿了幽靜的小道,草坪上竟然還有黃色的小花在開放著。盡管天高氣爽,但是氣溫不斷的在下降,敞開的窗戶里一股股涼風不時提醒著人們冬天就要來了。冬天是憂郁癥高發的季節,那麼深秋至少是通往憂郁癥的一條通道。雖然拉布爾斯沒有憂郁癥,但是此刻他的心情的確非常的不好。
軍部的報告稱猴子國的戰事已經拖了快2年,而且還沒有任何在近期內結束的跡象,而財政部的報告更加糟糕,上面說帝國財政已經入不敷出,如果再不采取措施的話,那麼整個帝國的財政就將面臨崩潰的境地。
作為舊黨的首領,現任帝國總統的他,深知這兩份報告對帝國,特別是舊黨的影響。雖然帝國現在是世界上最強大的國家,但是這麼大的一個國家要維持霸主地位是需要非常大的經濟和軍事支持的,在接下來不久的大選中,舊黨想要順利連任執政黨,必須要想辦法堵上這個財政大窟窿,否則的話帝國財政空虛的消息一旦被泄露出去,一定會成為新黨的有力武器,而國民也會站在新黨那一邊。雖然有時候百姓是蠢貨,但是有時候他們手上的選票也是很致命的。
拉布爾斯重重的嘆了一口氣,說句實在話,當初自己主張介入猴子國內戰,本以為戰爭會很快結束,誰知道竟然拖了這麼久。現在的財政缺口如此龐大,甚至影響到白鷹幣的國際貨幣地位,實在想不出什麼辦法收場。或許這是上帝的旨意,他的政治生命就要到頭了。
拉布爾斯晃了晃腦袋,將這些消極的想法趕出了自己的腦海,他畢竟從政多年,還是有很強大的內心的。遇到事情,不能首先想到逃避,而是要想辦法解決,而任何問題,都是有辦法解決的。
拉布爾斯按動桌子上的電話,讓秘書召集軍部古爾曼斯和財政部的拉稀里立刻到總統辦公室。不出半個小時,兩人就先後來到了拉布爾斯寬大的辦公室。
古爾曼斯不論是坐著還會站著,腰桿都挺得筆直,是個作風很硬朗的軍人。如同他的腰板,他的聲音也十分堅硬,嘴里吐出的不像是音波,而是一塊塊石頭。拉稀里則正好相反,不但人顯得陰柔,說話聲音也是輕而柔,給人一種時刻小心翼翼的感覺。但是不論如何,他們都是拉布爾斯的心月復。
「這兩份報告是你們遞交上來的,那你們來解釋一下吧。」拉布爾斯冰冷的表情讓人感到事情的嚴重性。
古爾曼斯撇了一眼報告,朗聲說道︰「的確如此,總統先生。我們的戰士盡管已經盡了最大的努力,但是卻無法結束這場戰爭。猴子國的人全民皆兵,非常難以對付。這是我入伍到現在為止打的最為窩囊的一戰。我不知道該怎麼形容這場戰斗。我想匯報的都寫在報告里了。至于這場戰斗將向什麼方向發展,我說不出來,或許這更多的取決于你,總統先生。」
說完,古爾曼斯仍然保持著筆直的坐姿,臉上沒有什麼多余的表情。
「難道你就不能說些讓我舒服的話麼?比如說在一個月之內就能結束戰斗,把那些猴子全部扔進深坑里面埋了?」拉布爾斯大聲質問道。
「不能。總統先生。」古爾曼斯毫不遲疑的說道。
拉布爾斯張了張嘴,還想說什麼,可是說不出來。他知道既然連榮譽感極強的古爾曼斯都不敢保證戰爭能在短期內結束的話,那這就是事實了。
「好吧,那我們再來談談帝國的財務問題。」拉布爾斯又看向拉稀里。
拉稀里輕輕的清了清嗓子道︰「戰爭的消耗是巨大的,我們已經入不敷出了。就是這樣。如果戰爭可以盡快結束的話,我還可以想想辦法,如果做不到的話,我的意思是,我們必須做到。」拉稀里在回答的最後罕見的用了比較嚴肅的語氣。
拉布爾斯知道眼前的兩位沒有說謊或者夸大其詞,也知道事情的嚴重性,但是又有什麼辦法呢,該死的猴子國!他穩定了一下情緒,問二人︰「明年就是大選之年,新黨那邊已經開始利用這場戰爭給我們施加壓力,國民也開始走上街頭游行示威。如果戰爭不能早早結束,而財政空虛的消息又傳了出去的話,我們根本就不可能贏得明年的大選,而你們也就會和我一樣,從現在的位置上滾下來。你們明白這問題的嚴重性麼?」
「這個,我們當然明白。」拉稀里低聲說道︰「但是這件事情太難辦了。如果現在就撤軍的話,那麼等于說我們打敗了。花了那麼多錢還打了敗仗,這樣的結果所有的國民都是不能接受的,所以新黨還是會獲得更多的選票。而不撤軍的話,我們又不能在短期內獲勝,死亡的士兵數在不斷增加,軍費每天像流水一樣從財政部溢出,等到消息被披露的那天,我們還是會下台。」
「你的意思是我們鐵定下台了?」拉布爾斯瞪大了眼楮,沖拉稀里吼道,「你甚至都沒嘗試著做些改變!難道我要你來就是為了听這些蠢話麼!」
拉稀里難堪的撓了撓臉,他很少見到總統發怒。他想了想說︰「其實也不是一點辦法都沒有,目前來說,古爾曼斯可以盡力快點結束戰斗,而我們還可以新發一些國債,暫時維持財政平衡。只要休他們還繼續支持我們,我認為可以勉強維持財政平衡到下一次大選。等大選結束,我們連任之後,再想其他辦法。」
拉稀里說的很誠懇,拉布爾斯也不好再沖他大吼大叫,畢竟這也是目前唯一的辦法了。但是這種漏洞百出的辦法,基本上不可能實現的,因為新黨不會讓這麼好的機會溜走,一定會趁機狠狠的踩他們幾腳。
「現在也只能這樣了。古爾曼斯,你給我上前線,一定要用盡一切辦法結束戰斗。拉稀里,你去和休談談,爭取創世會的支持,增發國債維持戰爭,一定要堅持到下一屆大選。你們明白麼?」
兩天之內,古爾曼斯穿著嶄新的上將軍服趕到了猴子國前線督軍。而拉稀里則拿著增發國債的文件來到了休的家里,與休商討增發事宜。
「你的意思是再增發2千億白鷹幣的國債?」休翹著「4」字形二郎腿,面無表情的看著拉稀里。
「是的,現在財政十分緊張,前線的消耗太大了。如果不能采取有效的措施,我們馬上就沒錢發軍餉了。」
「可是帝國的國債已經達到了比較高的水平,如果繼續增發,而且用在戰爭這件事情上的話,那麼你們財政部恐怕要連利息都還不出來了吧。」休點上一根雪茄,悠閑的說。
拉稀里臉色一下子難看了起來︰「休?伯里斯,我很遺憾你會對我說出這樣的話來。你的要求我們哪一次沒有滿足?太陽島國的事情,你自己賺了多少你很清楚。而你的軍火公司在這次對猴子國的戰爭中又賺了多少錢你也很清楚。現在我們不過是為了應對危機要求發一些國債而已。這些國債不用央行全部承擔,我們會去其他國家拋售,你們只需要承擔一千億就行了。本來你們需要做的不過就是印印鈔票而已,難道這點事情你都不願意幫忙?」雖然拉稀里很氣憤,但是說出來的話仍然很輕柔,氣憤的情緒加上輕柔的語氣,倒有點像情人間打情罵俏了。
休咧嘴一笑︰「行了拉稀里,我不過是提醒一下,你沒必要這麼生氣。我是一直支持舊黨的,這一點你可以放心。新發的1千億國債,白頭鷹帝國央行也可以承接,但是你要知道即使這樣做,只要戰爭不能盡快結束,你們還是很有可能下台。」
「我知道,死馬當作活馬醫吧!」拉稀里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