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並不是休息天,光頭副總整個一天都魂不守舍的,連原來最喜歡做的調戲女下屬都沒了興致,反倒令幾個常受其害的女下屬提心吊膽,生怕是什麼地方得罪了他。
光頭副總特別怕曼奇尼會出現在辦公室里,雖然曼奇尼這樣做的概率低的和現在突然恢復與大陸的聯系一樣,但是人心里有鬼,總是很擔心,好不容易熬到了下班,他就慌慌忙忙的往自家別墅里趕。
由于島上缺油,除了軍車、漁船之外,其他車都已經禁止開動了。而且別墅離公司那麼近,所以光頭副總現在都是選擇走回家。
光頭副總以前總體上來說還算是個快樂的單身漢,雖然女人從來不缺,但是也從來沒有打算和一個女人一起生活一輩子。除了海倫娜。可惜她死了。因此除了一個鐘點工每天白天會來他家打掃之外,他家里就沒有其他人了。
這會兒他慌慌張張的走近家門,四處張望了一下,老鼠提防貓似的。沒發現什麼異常,這才長長的出了一口氣,將公文包往客廳沙發上一扔,整個人就陷進了真皮坐墊里。
光頭副總甩掉兩只鞋子,將腳翹到茶幾上。嘴里嘟囔著︰「要是能娶到海倫娜就好了,只要在我下班回家的時候,她能給我倒杯水,我就心滿意足了。」他正要唉聲嘆氣,回憶伊人一番,突然一只手伸到了他的眼前,一個夢魘一樣的聲音說了句︰「水來了。」
「啊!」光頭副總一下子從沙發上蹦了起來,這動作敏捷的,一點都不像是胖子所為。杯子也被他踫飛了老遠,打濕了一大片地毯。
「哎呀,可惜了啊。」曼奇尼從沙發後面閃出身來,嘴里嘖嘖有聲,似乎真的對杯子被打翻表示非常痛心。這些神態,作風,都是李雨田在借用曼奇尼身份之後,用好多個月的時間慢慢磨練出來的。現在的他和一個老于事故,作風陰險的殺手沒有任何差別。
「你,你怎麼……你什麼……」光頭副總剛才那一下確實是被嚇到了,心想這幫子雇佣兵都是飯桶,今天早上特意讓加強了別墅周圍的巡邏,但還是讓這家伙給溜進來了。
「你好像不大願意見到我麼?」曼奇尼坐了下來,翹起了二郎腿,似笑非笑的看著光頭副總。滿臉的胡子像針一樣毛刺刺的。
「哪,哪里會?」光頭副總心還在亂跳,臉上總算被他憋出一副笑容,盡管那樣的笑真的很難看。
曼奇尼突然笑了一聲,然後用比較溫和的口氣說道︰「你真的大可不必害怕,我提的交易絕對是于你有利的。不如坐下听听?」
光頭副總沒有其他辦法,只好拘謹的坐下一旁。
曼奇尼也不顧光頭副總的表現,用很均勻,但是鄭重的語氣說道︰「昨天和你說了,我代表殺手工會讓你當我們的靠山。之所以找你,是因為你目前來說還是麥思肯以下的第一人。你掌管這公司的後勤,也就是公司、雇佣兵以及百姓的吃飯問題。同時你上通麥思肯,中與公司同僚和雇佣兵關系不錯,下又能心狠手辣的對付百姓。不失為一個合適的靠山。」
說完這段話,曼奇尼朝著光頭副總抬了抬頭,意思是有什麼問題可以問。
「我,我哪里有你所說的那麼厲害啊?我不過是听命令行事而已。而且你也知道的,最近麥思肯看我越來越不順眼,我都沒有辦法調動雇佣兵了。你們還是不要找我了吧。」光頭副總一思考就愛流汗,現在已經是滿頭大汗了。
「不要謙虛嘛。」曼奇尼換了條腿作為支撐腿,「你的情況我清楚的很。雖然調動不了軍隊,但是基尼斯就是你推薦給麥思肯的,他其實私下里和你關系還是不錯。最重要的是公司目前有多少余糧,你最最清楚不過了。這點是你的最大優勢,麥思肯對糧食的儲存運輸等一竅不通,還不是你說什麼就是什麼?」
「這點我承認,但是這又有什麼用呢?」說到光頭副總的老本行,他終于鎮定了一點。
「當然有用,而且在適當的時候,這個問題會變得非常非常重要!我保證,你只要和我們聯手,干掉麥思肯和那幫子願意當狗的雇佣兵後,我們可以推舉你當這個島名義上的統治者。別告訴我你不感興趣!」
曼奇尼說的非常肯定,表情異常嚴肅,甚至嚴肅的讓光頭副總感到自己要是不相信這話就是世界上最蠢的人。當然其中最有誘惑力的,還是當統治者那一句。光頭副總是有野心的人,他想要權利!
光頭副總沉默不語,這種事情要麼成功,要麼失敗。成功就將權力無限,失敗便會粉身碎骨。該如何抉擇?他實在是無法立刻做出決定。
曼奇尼知道他內心正在天人交戰,便火上澆油道︰「我不認為你還有拒絕的余地。一,如果繼續按照現在這樣下去,早晚有一天麥思肯會把你踢出公司,因為你威脅到了他的地位。二、我手里有我和你的合影,雖然照片上你的臉簡直就是便秘時候的樣子,但是我想大家還是能輕易認出那是你吧。這張照片如果在雇佣兵中流傳開來,不知道他們會對你做些什麼呢?第三,大好的機會擺在面前,沒有理由不珍惜的。做人就是逆水行舟,不進則退,難道你想這輩子都屈居于人下,而不願意做出一番自己的事業?」
曼奇尼振振有詞,說的光頭副總心里掀起了一陣陣的波濤。這事情到底是好事,還是壞事?是天上掉餡餅,還是一塊能粉身碎骨的大石頭?
光頭副總的汗越出越多,身上全部都濕掉了。
這時曼奇尼走進了衛生間,拿個臉盆灌滿了水,朝著光頭劈頭蓋臉的倒了下去。
「清醒清醒吧!」曼奇尼低低的吼了一聲。
「好,我干!」渾身濕透的光頭副總終于擺月兌了內心的糾結,狠狠的大喝一聲。事到如今,干還有一條生路,不干只有死路一條,干他娘!
就這樣,李雨田假扮的曼奇尼和光頭副總達成了協議。光頭副總第一個任務就是逐步清除所有懂得糧食知識相關的人,不論是下屬還是平級,只要懂一點,就要殺掉。
光頭副總指人,曼奇尼動手。索性這類人並不多,整個公司內也不過五六人,都被掩飾了死因,被人認為是自然死亡或者意外。反正島上的醫療條件遠比不上白頭鷹大陸,法醫技術很差,所以沒有露出一點破綻。
在這一過程中,同步進行的是殺手工會對雇佣兵襲擊的頻率越來越高,手段也越來越殘忍,搶走的糧食也越來越多。這自然引起了雇佣兵的反彈,但是殺手工會的人就像幽靈一樣,神出鬼沒,搶了就跑,消失的沒影。大規模進攻吧,也不抵抗,轉為游擊,弄的雇佣兵們空有重火力武器,卻沒有用武之地。
時間一長,麥思肯也開始關注此事。他原本就對糧食相關沒有涉獵過,所以每次都是找光頭副總來詢問具體情況,如糧道被劫的損失情況,現在糧倉內的糧食和魚肉儲存情況等。每次光頭副總都說沒有問題。其實糧倉內的糧食進出已經失衡,進的少,出的多,只是被光頭副總做假賬給遮掩過去了。
而麥思肯要視察的時候,他也有辦法用黃沙替代糧食,反正麥思肯也不會親自開袋檢查,一切都還不是光頭副總說了算!
慢慢的,時間不知不覺間已經到了6020年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