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是無邊的黑暗,那黑色實在太過濃郁,似乎任何一絲光亮都會立刻被其吞噬殆盡。韓雷檢查了一體狀況,的確已經恢復到了和兩獸戰斗初期的狀態,肉球內的能量充沛的如蒼茫大海,取之不盡用之不竭,即使如此,他使用了所有能使出的手段仍然不能阻止下墜的速度。
韓雷放棄了這一徒勞無功的舉動,轉為發動各類感官技能,想要參透這無邊的黑暗到底是什麼,結果讓他驚訝,因為包圍他周身的黑暗根本不是實體,而是一片虛無,是的,什麼都沒有,什麼都不存在的虛無!
「這到底是什麼地方?」韓雷不禁說出了聲。
「什麼地方?想要我告訴你麼?」一個聲音突然響起,似來自于萬里外的宇宙空間,又似發自韓雷的內心深處。聲音磁性爽朗,似是出自一個男性青年之口。這聲音不但有外延,還有很深的內涵,簡簡單單的一聲,就會讓人不由自主的在眼前浮現出一幅年輕英俊年輕的青年模樣。
「誰?」韓雷徒勞的四處張望,仍然是一片漆黑。
「左面一點,恩,對,再左面一點就能看到我了。挺好找的,真的,你怎麼還找不到?哎,真笨。」那個聲音嗦嗦的指導韓雷尋找自己。可是韓雷找了半天卻什麼都沒有發現。
「哈哈,真是個蠢貨。讓你找你就找啊!」聲音哧哧笑著,沒心沒肺。
「你到底是誰?」這時候韓雷反而靜下心來,他知道對方比自己強大太多了,根本處在不同的地位。要想和對方有平等的交流,就必須扭轉現在這樣被動的局面。
「你猜啊,我可沒那麼容易告訴你!」聲音繼續將戲謔進行到底。
「猜?算了,太累了。懶得動腦子。」韓雷哼了一聲,索性雙手環抱,不再做任何掙扎和探索的努力,一副听天由命的樣子。
「恩?不猜了?」
「不猜了。」
「難道你不想知道我是誰?」
「不想。你是誰和我有什麼關系?」韓雷意興闌珊的說。
「怎麼會沒關系?沒有我哪有你啊。哎,現在的青年人吶!」聲音顯露出一絲不滿。
「哦?什麼叫做‘沒有我哪有你’?你的意思是你創造了我?」韓雷雖然仍然是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但已經開始暗暗的套起那個聲音的話來。
「當然,當然,當初你媽媽,哎呀,恩,嘿嘿……」聲音透出一副婬邪相。
「什麼?你知道我媽媽?難道你是我,我……」韓雷吃驚不小,那聲音似乎在暗示他和自己的身世有關系。
「這個嘛,很多年前的事情了,往事不堪回首啊,嘖嘖。」那聲音戛然而止,似乎真的在回憶多年前的往事。
「你,你難道真的是?」韓雷這下徹底震驚了,雖然什麼都看不見,但是眼神中的那種對真相的渴望已經無法掩飾了。他從小就沒見過爸媽,如今突然有了消息,怎麼可能不激動。
悄無聲息,那聲音好像仍然沉浸在回憶中,茫茫然竟然忘了回話。
「說話啊,你怎麼不說話?」韓雷有點急了,「快告訴我真相,你都知道些什麼?」
還是沒有聲音。
韓雷只好眼巴巴的等著,希望那聲音能夠揭示自己的身世之謎。
又過了一會兒,黑暗中傳來細小的聲音,像是風吹過縫隙的絲絲聲,慢慢的這聲音越來越大,變成了哈哈之聲。韓雷這才听明白,這是笑聲啊!
「看你那個樣子,緊張成那樣!啊哈哈哈。」聲音笑的氣都要喘不過來了。韓雷這才意識到他被聲音的主人耍了!什麼身世之謎,全部都是騙人的!看來對方早就猜到了自己想套話的想法,而且迅速順勢而為,將計就計,反而把韓雷自己給套進去了。
「你!」韓雷想說些什麼,但是他知道此刻說什麼都是徒勞的,對方不僅實力比他強太多,而且智商也完全凌駕于他之上,任何想耍小聰明的舉動都只能自取其辱。
「好了,好了。我不開玩笑了,咱們說正事。」聲音終于停止了笑聲,像哄小孩子似的對韓雷說,可惜剛說了幾句,又忍不住笑起來。
過了好一會,聲音清了清嗓子,終于換了一副正經強調說︰「韓雷,你是我選定的代理人,有資格問我三個問題,你想好了,就三個而已,三個問題過後,我會送你回你的世界,今後想要再和我交流可就沒那麼容易了。」
韓雷沉默了。盡管當下發生的事情非常詭異,但是從經受聖水洗禮那一刻起,他已經經歷過很多常人難以想象的事情,現在再多一件也不足為奇。這個聲音絕對不簡單,從他能制造出這樣個非實體的空間就能看得出。所以韓雷認為聲音所說的三個問題十分靠譜。
既然如此就必須抓住這個機會,將最想知道的事情融合到這三個問題中。韓雷想了想,開口道︰「第一個問題,你究竟是誰?」
「就這麼簡單?」聲音似乎挺意外。
「我還不至于蠢到用在一個問題中加入多個提問點的方法來增加對你的了解吧。」韓雷指了指自己的腦子說,「我自己能分析。」
「很好很好,我喜歡你的態度。」聲音頓了頓,繼續說,「其實我有很多名稱,有的人類將我稱作神,一種通常的說法是大自然。我自己比較傾向于稱呼自己為‘地球意志’。」
韓雷眉頭緊鎖,腦子飛速運轉,分析著「地球意志」這個詞所附加的種種信息。五分鐘後,韓雷又提出了第二個問題︰「我現在是什麼?」
「你是什麼?這個問題要回答起來可有點復雜啊。這麼說吧,嚴格來說自從你經過聖水洗禮後,就不再是一個人類了。這你應該很清楚。那麼你的身體到底發生了什麼變化呢。從表面看你能夠掌握所有生物的基因,變成他們。你可以操縱自然氣候,利用他們。你可以將能量儲藏在核心中,成為無所不能的超人。實際上,你是一個微縮版的我,具備一部分我的功能,所謂的區別一是不全面,二是程度不同。」
聲音停了一會,又繼續說道︰「等你回到了你的世界,有空的話可以靜下心來深入自己的意識深處,我相信你會得到驚喜。」
第二個問題回答完畢。
韓雷像剛才一樣,將自稱為地球意志的家伙說的話牢牢記住並初步消化了一遍,將其中的精華部分好好儲藏起來,以備日後再取出仔細研究。
第三個問題十分的糾結。與前兩個必須要問的問題不同,第三個問題的備選項非常多,比如「為什麼是我」這個問題韓雷就很想知道,地球上那麼多人,為什麼自己有機會接觸聖水,是地球意志的選擇還是偶然?還有「創造我的目的是什麼」這事韓雷也非常關心,創造一樣東西必定有其特定的用途,造出火車是為了交通運輸,建成大樓是為了辦公居住,那麼創造出一個擁有變態能力的韓雷是為了什麼?
諸如此類的問題還有很多,但是機會只有一次。
韓雷認真想了想,終于打定主意,鄭重的問道︰「我要怎樣才能再與你交流?」
「呵呵,這個問題不錯,我喜歡,你沒讓我失望。至于你問題的答復麼,我可以這樣告訴你,現在你的基礎已經全部都打好了,但是實力卻並沒有達到最佳。這樣吧,只要你能提升實力,我就會出現和你交流,送貨上門,怎麼樣,服務周到吧。」
「好。」韓雷點點頭。
沉默,黝黑的沉默。突然之間無所不在的黑暗開始扭曲,韓雷感到一股巨大的吸力將他吸進了一個冰冷潮濕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