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尋歡 正文 第一百九十四章 小女生的心事

作者 ︰ 影星魂

去學校的路上,踩著單車的宋寧寧滿臉焦急。

出門時,還是艷陽高照,可十分鐘之後突然起風了,吹得馬路上碎紙落葉四下亂飛。天空,烏壓壓一片地陰沉下來。不多會,已經連接響起隆隆的雷聲。眼看,就要暴雨了……

從家里到學校,騎自行車得半小時。眼下,還不到一半路程。

宋寧寧抬頭望了望烏雲壓頂、電閃雷鳴的天空,心里一陣焦急,祈禱著這場雨,千萬要來得晚一些,至少要等她趕到學校。

顰起眉尖兒,將艷紅的唇咬出了一道齒印,將兩個腳踏板蹬地飛快,不過數十秒,就有汗水順著額前發梢劃落在稚氣未月兌略顯青澀的臉上。只是,老天半點也不體恤小女孩子的心情。

「轟隆隆……」

一道電芒耀亮整個天際,一聲震天響的炸雷。雨,先是一滴一滴,很快便織成線,連成幕,在半空中劃出一道道銀白色的光影,傾盆而下。

宋寧寧只好找地方先行避雨。等她抿著冰涼的唇躲入臨街店面的屋檐下,不過十數秒功夫,後背單薄的衣衫已被驟雨打濕,冰冷冷地貼在肌膚上,沁心的涼。

十分鐘過去,宋寧寧焦急地望了望天空,雨勢未見小轉的跡象。再等下去,要遲到了!

咬了咬牙,小姑娘臉上閃過決絕,推起了自行車,堅定地闖入雨幕之中。

她是住校的。只是最近因為父親的傷,所以才天天往返學校與家之間。

淋點雨不算什麼,到了學校,先去宿舍擦干身子,換身干爽的衣服再去上課好了。

轉過前面的三叉路口,再一千米就到學校了!

宋寧寧抬手揩了一把被雨水迷糊的雙眼,被冰冷的雨水澆得分外蒼白的臉上終于有了一絲血色。

「吱——」一聲尖銳的急剎聲響起。

「踫!」

就在宋寧寧轉過三叉路口時,斜刺里沖出一輛電動車,駕駛者許是因為雨太大,視線受限,臨到近時才發現她,第一時間踩下了剎車,可還是遲了些。

電動車的車頭,擦著宋寧寧的單車後輪劃過,小姑娘的單車,頓時失了平衡,一陣晃動之後,連人帶車側翻在地。車壓住了人。手肘、膝蓋一陣鈍痛,腳脖子更是鑽心的疼痛。

肇事的電動車在宋寧寧摔下車之後,在不遠處停了下來,可是車主猶豫了幾秒並沒下車,很快又發動車子倉惶逃離。留下了未明傷情的宋寧寧……

殷紅的血,從宋寧寧腳脖子處的傷口飛快的涌出,可很快,又被急劇的雨水沖淡,帶走,流入下水道。

宋寧寧天生暈血癥,一見紅色的血液,便要頭暈、惡心、甚至昏迷過去。渾身泥濘撲騰在馬路積水中的她,此時已經渾身無力,只能盡量不去看傷口流出的血,無助地掙扎著推開自行車,卻起不了身。

因為雨太大,路上沒有行人,倒有不少車輛經過,可是沒一輛停下來,沒一個人願意幫助她。冷漠地從宋寧寧身邊經過,甚至踩一下剎車,減一下車速都不肯。

疾馳的車輪,掀起一波波比坐在地上的小姑娘還要高的浪頭,撲頭蓋臉地想要將小姑娘本就柔弱的身子淹沒。

曾幾何時,人心,比這突如其來的秋雨,還要冰冷……

小姑娘很堅強。出事至今,五分鐘過去了,她甚至連一聲申吟都沒有。死死地捂住腳上的傷口,她知道,只要傷口不再流血,她的癥狀就會慢慢恢復。

只是,明亮的大眼楮隨著時間的推移,變得越來越黯淡,其中的絕望之色越來越濃。傷口依然在流血,動不了,就這樣泡在積水半尺的水中被狂風暴雨摧殘著,她能堅持多久?

遠遠的,又看到雨幕中出現一輛黑色車子的身影。因為天色太黑,雨勢太大,車子打著明晃晃的大燈,刺得小姑娘眼楮生疼,只好拿兩只小手擋在面前。

又要經歷一次水浪的沖襲了。小姑娘淒楚地想著,努力背過身去,以防即將拍來的浪頭,把積水嗆進她的鼻子。摔倒後第一輛車子經過時,她就被嗆得半死,到現在還對這種可怕的體驗心有余悸!

數秒之後,小姑娘早有心理準備欲要迎接的水浪並沒有襲來。反而听到車子緩緩停下,車門被打開的聲音,小姑娘絕望冰冷的心猛地一顫,驀然回首,雨中,一個青年男性的身影,向她走來。

「怎麼是你?」

走得近了,看清了身穿育才中學女生制服裙的丫頭竟然是自己認識的,周良不免小有感嘆。

「周良大哥!」

宋寧寧這一刻無疑是驚訝的,喜悅的。眼淚,也就止不住地掉落下來。只是,混合了雨水,了無痕跡。

「丫頭,動不了了?」周良在宋寧寧面前蹲下,擔心地皺眉道。

「嗯!我有暈血癥,所以……」

宋寧寧才說完,就感覺一雙有力的大手,托起了她那柔弱的身子。一只手,搭在光滑細膩的後背,另一只手,卻是……卻是托在她那彈性渾圓的上。小臉,微不可察地泛起了可愛的紅暈。

我沒看錯!他,果然是個大英雄……

這麼多的車輛經過,只有他肯停下來,幫助一個無依而絕望的陌生人。他發現我時,應該沒可能認出是我吧?雨這麼大……

他的懷抱好暖,有家的感覺……

他的肩膀好闊,擋了風遮了雨……

要是……要是他的心里……也能有我……那該多好……

縮在周良懷里的小姑娘仰望著那張並不算多麼出眾的臉,竟有些懵了。

把小姑娘抱進車後座安放好,遞過一條干毛巾讓她擦拭身上的水跡,又翻出了車中常備的繃帶,周良說︰「把腳給我。」

「啊!」

小姑娘一聲驚叫,臉就變得紅撲撲了。乖巧地月兌了鞋子、襪子,卻怎麼也不好意思伸出腳。

周良笑著打趣︰「丫頭,挺靦腆的啊,將來找男朋友時可要大膽點哦,不然好的讓人搶光,剩下歪瓜劣棗讓你挑可就悲劇了。」

小姑娘臉女敕,一听這話,羞得眼淚都快出來了。周良見情形不妙,忙說︰「哥跟你開玩笑呢,別急啊,丫頭。」說話間,伸手就捉住了宋寧寧粉白的金蓮,審視起傷口的情況。

金蓮入手,周良明顯感覺小姑娘身子一顫,就想將腳縮回。笑笑,也不說話,拿起繃帶小心翼翼地往上繞。

不一會,大功告成,周良抬頭道了聲「好了!」卻發現小姑娘早已羞得把可愛的小腦袋埋進了胸口。

也不以為意,出了後車廂,重新鑽進了駕駛座,關上了車門。然後就听到小姑娘弱弱地提醒道︰「我的車!周良大哥……」

「呃!」周良回頭不好意思地笑笑,說︰「瞧我粗心的,丫頭你稍等。」

「雨這麼大,要不算了……」眼見周良為了幫助自己,已經被雨淋透,這時全身還在淌著水,宋寧寧心中突然泛起一種強烈的悸動。

「沒事!虱多不癢。反正都濕了,不怕再多淋一點。」周良再次沖進了雨幕中,推回宋寧寧的單車,放進後備箱里。

看著重新鑽進車內,渾身上下還在滴水的周良,宋寧寧眼角一酸,差點落淚。花樣年華的小女生總是更敏感,更容易被觸動的。

將剛用過的毛巾擰干,遞了過去。「周良大哥,你也先擦一把吧。」

「呃!好的。」周良接過毛巾胡亂抹了幾把,就要重新啟動車子。後視鏡中,小女生低垂著腦袋,兩腮通紅。周良皺了皺眉想到了什麼,忙問道︰「丫頭,你臉怎麼這麼紅?不會是著了涼,發燒了吧?」

「啊!周良大哥,我沒事……可能是因為車里比較悶,所以……」宋寧寧聞言慌忙地解釋著。她哪好意思說出,是因為和周良共用一條毛巾,才害羞成這樣的。

「呃!沒事就好。坐穩了,送你去醫院吧。」周良說。

「周良大哥。我感覺沒傷得這重,直接送我去學校好嘛?到醫務室包扎一下應該沒什麼問題了。」宋寧寧有些猶豫地說。高二了,學習很緊張,她不想誤了功課。

「也好!」周良說。剛才包扎前,他曾審視過宋寧寧的傷口,外傷而已,筋骨沒事,應該問題不大。「對了,丫頭,你叫什麼名字?」

「宋寧寧……」

車子已經啟動,雨大路滑,必須小心開車。周良沒發現宋寧寧臉上的委屈,眼中的黯然。

宋寧寧胸口被一股淒楚之意填滿。「明明告訴過周良大哥我的名字的,他卻給忘了……而我,自從上次見面之後天天想著他,念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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