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的將來,你將會踏上充滿血腥和殺戮的暴君之路。20年後,當你終于成為歷史中第一個統治全人類的暴君時,全球總人口數不足三十億!30年後,瘋狂的你,甚至想要抹殺星球上的所有人類……而我,將會是人類抵抗‘暴君’殘酷統治的最後一支反抗軍首領。」
少女的聲音,平靜中透著冷歷。周良當場就被嚇傻了。
尼瑪!人類末日都出來了,還是哥一手造成的?
她在說天書嘛?
「這……這怎麼可能!太夸張了……」周良滿臉黑線,語無倫次。與其說是被少女說的恐怖未來給嚇到,還不如說是被少女那驚人強大的想象力給雷倒。
征服全世界,統治全人類,這種高難度技術活,他可從來沒有想過。
少女不語,撥出了身側的巨劍,平穩且冷靜地將劍尖對準周良,看起來是要再次動手了。
「等……等一下!」周良見勢不妙,連忙擺手疾言道︰「你說的未來,沒有絲毫依據,就這樣殺我,太兒戲了點吧?」
少女顰眉,冷冷道︰「你應該知道,人類歷史中,從來不缺乏‘先知’的。」
「我根本不知道什麼先知後知的,再說了,這所謂的先知跟哥一毛錢關系也沒有啊!」周良心中這個委屈啊。
「‘先知’是‘通神者’的一個分支。他們能夠看到未來,所以被稱為先知。」
看起來,少女似乎真存心讓周良做個明白鬼了。但有疑問,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預測未來?」周良怎麼可能相信!分外蛋疼道︰「那不是神棍們的專業嘛。什麼97末日預言,99末日預言,最後不都被證明了是一個笑話嘛?你我現在好好的活著就是明證。妹子啊,不要被江湖騙子給忽悠了,真當自己是救世主。回去洗洗白,美美睡一覺,不比半夜三更在這山野墳地吹著涼風嚷著殺人要美妙太多?」
「預測未來,其實每個人都可以。」少女注視著周良,拿劍尖指著周良的胸口,平舉的巨劍看不出一絲顫抖。「當你看到一個人降生的時侯,難道不知道他終將會死去?當你在早晨看到太陽東方升起時,難道不知道傍晚時太陽必將在西邊落山?‘先知’,只是比尋常人看得更遠、更多而已。」
這麼說來,貌似也有點道理?可是,再有理由,也不能成為讓哥引頸就戮的借口啊!尼瑪……
周良無比蛋疼,心念疾轉。該怎麼才能說服眼前的胸大無腦暴力女放棄她的想法捏!
見周良不語,少女眼中寒芒一閃,冷聲道︰「還有什麼問題?要是都清楚了的話,那麼就納命來吧!」
「等,等下!」周良欲哭無淚。苦臉疾道︰「妹子啊,你要相信哥啊,哥真不是你說的這種人呢!做不出滅絕人類這種慘無人道、匪夷所思的壯舉啊……」
「哼!不是這種人?」少女冷笑。
周良一怔。這是他第一次見她笑。雖然很冷,可是別有一番味道,有一種別具一格的誘惑力,那是一種致命的美!
少女的嘴角牽起一個嘲諷的弧度。淡淡地說︰「殺掉何黑虎,割下他人頭時,你心里是什麼感覺?」
周良聞言愣了一愣,想了想,又搖了搖頭。
少女又道︰「不久前,錦山別墅區,是你第一次殺人吧?一氣殺掉九個,你心里又是什麼感覺。」
「呃!」周良想了想,再次搖頭。
少女上前一步,冰冷的眼神逼視著周良,像要把他看穿似的犀利。「你認為,這正常嗎?」
周良猛地一驚!
是啊……正常人,能這般從容地殺生?膽子小一點的話,就算是殺只雞,殺條魚,也會有惡心、害怕、驚慌等等負面情感吧?
可是,他有嗎?
呃!那晚,獨斗九個前特種兵時,他還是有過害怕和恐懼的,可那是因為他怕自己會死,再也不能享受美妙的人生,再也見不到那些令他心動的妹子們……
除此之外,再無別的感覺。完事後,立馬就能照常吃喝,照常睡覺,照常拉屎。完全跟一個沒事人沒啥兩樣!
捫心自問。這種心態,真的正常嗎?
或者說,這才是成為少女所說的暴君所必備的心理素質?太可怕了……
突然,周良竟對少女所言信了幾分。或許,自己真的可能成為那個「暴君」?可是……
「你的骨子里,根本就隱藏著對生命的漠視!」少女突然提高了冰冷的音調,驚醒了出神中的周良。「我絕不能坐視你成為真正暴君之後,讓全世界的人類在你的婬威之下苟且偷生時,再做無謂的抵抗!這就是我殺你的理由!」
尼瑪!
周良臉色大變。這一刻,少女的眼中只有決然!他毫不懷疑,下一瞬間,眼前的少女便要出劍!
「不對,不對啊……」周良突然搖了搖頭,像是在自言自語。
「……」少女閃過一陣疑色。也不說話,只是看著周良,看他還有什麼好說的。
「哥就算真想成為你說的‘暴君’,可也有心無力啊!就憑哥這只能用來偷竊女孩子心思的‘讀心術’和雞脅似的控制了別人自身就成了木樁的‘控心術’?妹子,你會不會是認錯人了!」周良眼中滿含希冀,一臉殷勤地看著少女。
「暴君」這玩意兒,可以有。人類末日這碼子事,也可以發生。可這人,為啥一定是哥?這事,為啥一定是哥所為?也許,是眼前的妹子找錯了人呢!
聞言,少女只是深深地鄙視了周良一眼。甚至,連解釋一下的心思都欠奉。那目光,簡直跟看一個白痴沒啥兩樣。
「妹子!你這是什麼表情……」周良分外不滿。尼瑪,能統治全人類的「暴君」不好是一個白痴吧。
「擁有心靈異能的,全世界就只有你一個,不可能存在認錯人的可能。再說,異能是會升級的!」少女再次奉上一個深深地鄙夷。
「呃!」周良尷尬地撓了撓臉。忘了這一茬了,他的異能不就升級過了嘛,果然應該被鄙視。
少女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眼中蒙上一層懼意,舉例說︰「七年後,你在東羸首都發動了一場‘心靈風暴’,直接抹殺了上千萬人口,使那個國際大都市成了一個徹底的死城。」
周良大驚!
這……真的是將來的我?
確實太恐怖了點……
許是因為想起那恐怖而黑暗的未來。少女終于決定不再多言!身形一閃,一道凌厲的黑芒直逼周良而來。
周良卻不知為什麼發起了呆,對近在咫尺的危機視而不見,只是側著腦袋皺著眉在那思考著什麼。
千鈞一發!
眼見黑芒就要刺入周良體內,少女深深地顰起了眉尖兒。
人不反抗,不逃跑,她反而沒辦法狠下心來。手一抖,黑芒像一條遨游天際的黑龍,再次縮了回來。
「撲嗤」一聲,周良胸前衣衫到底還是被割開了一道口子,出里頭的膚膚,有殷紅滲出,皮破了。
「不對,不對啊……」似乎沒有發現自己受傷,周良搖著頭,陷入了深深的茫然狀態中。少女不明所以地看著他,再一次顰起了細長的眉尖兒。
猛的,周良抬起了頭,注視著少女的雙眸,表情前所未有的認真。少女怔了一怔。
「你要殺我,是因為未來的我將會成為‘暴君’。」周良的思路非常的清晰,語氣相當的堅定。「可是,如果我不會成為‘暴君呢?」
少女眸子一縮,冷冷道︰「未來是注定的!」
周良笑︰「如果未來是注定的,那麼你現在不可能殺掉我。如果你現在能殺掉我,那麼說明未來是可以改變的。不是嗎?」
少女皺眉不語……事實上,她最敬愛的爺爺,就是這麼告訴她的。
「是非存乎于心,善惡一念之間!誰能保證,我將來一定會成為那個所謂的‘暴君’?」
「法律從來不會根據尚未發生的事實,來宣判一個人有罪。我想,對你來說,作出在我尚未成為那個‘暴君’之前殺我的決定,也很猶豫吧?不然,上次就不會救我,不然,今天就不會和我說這麼多話。」
「佛說︰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何況,我現在壓根就沒拿起過這把屠刀。給個機會吧!我向你保證,我不會成為那個所謂的‘暴君’的……」
一口氣說了這麼多,周良的目光誠摯而熱切,語氣中肯而堅定。
少女仍舊沒有說話。只是,手上巨劍,漸漸潰散,化為她那潔白如玉的雙掌掌心上附著的兩團不停躍動的黑芒,黑芒越來越弱,直至熄滅。
「機會,我給你。別讓我發現你有那個傾向,否則我不會再次心軟的。」
丟下一句冰冷冷的警告,少女的身影沒入夜幕,漸不可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