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逝心澀 寂寞瓊花園

作者 ︰ 孤風迷影

學校附近有一家揚州夫婦開的餐廳——瓊花園,阿狼說的那家餐廳就是這里。從店面到里面的布局無處不體現著江南水鄉的特色,牆面、屏風、餐廳的擺設都是用瓊花圖案裝飾的,潔白如玉,晶瑩剔透,正中是張問《瓊花賦》中的兩排詞,「儷靚容于茉莉,笑玫瑰于塵凡」。

老板娘是地道的揚州人,三十出頭,稍顯瘦小,可能是南方水土的關系,容貌很是清秀。阿狼和謝風一直都很向往南方的生活,經常光顧這里,和老板娘都熟了,直接叫她「王姐」。王姐彈的一手好琵琶,每到下午的時候,不是很忙,來這里都是喝茶的客人,王姐就抱著琵琶自彈自唱,間關鶯語花底滑,幽咽流泉水下灘,尤其是唱那首「煙花三月」,更是讓人對揚州充滿了無限的神往。「煙花三月是折不斷的柳,夢里江南是喝不完的酒……」

阿狼走了,謝風一個人再也沒有心思來這里,晚上謝風在他們曾經的位子上喝酒。

「風仔,怎麼你一個人啊,阿狼呢?」

「王姐,阿狼回家了,你說,他還會回來嗎?」

「哦,我說呢,昨天他跟我訂餐的時候怎麼和往常不一樣呢,是家里出什麼事了嗎?」

「是他爺爺病了,我也沒來得及送他。」

王姐心里明白,阿狼跟家里人幾乎不怎麼聯系,這次恐怕不會回來了。

「風仔,別想那麼多了,阿狼不在,當姐姐的陪你喝點,喝我們這里最好的紹興黃。」

「這恐怕不太好吧,萬一我哥看到,他會怎麼想?」

「你這個小滑頭,跟我還裝正經?」

「是是,當兄弟的說錯話了,我先干了這杯,給姐姐賠罪。」

「這才是姐的好弟弟!」看到謝風一飲而盡,王姐也跟著喝了一點,幾杯酒過後,謝風微微有些頭暈,這種酒就是後勁厲害。

「風仔,最近功課忙不?听說又要考試了。」

「是啊,不過還行,肯定能過。」

「這麼有自信?掛了科可不要來這里哭哭啼啼的啊。」

「你又笑話我?」

「呵呵,姐知道你聰明,聰明人可不要因為有些事而想不開啊。」謝風當然明白,王姐的意思是要自己不要因為阿狼而影響功課。從來沒有誰像姐姐一樣關心自己,謝風感動的不知說什麼好。

「姐,我想听你彈那首《何日君再來》。」

「好!」王姐也不推辭。那悅耳的琵琶聲又響了起來,昆山玉碎鳳凰叫,芙蓉泣露香蘭笑,謝風停下了酒杯,聆听這美妙的旋律。「好花不常開,好景不常在,愁堆解笑眉,淚灑相思帶……」

以前也是在這里,兩個年輕人訴說著彼此的心事,听說明帝開鑿大運河是為了觀賞瓊花;听說瘦西湖是最美的園林群,融南秀北雄為一體;听說二十四橋上有美女吹簫……一個少婦走過來,跟他們講述她所知道的揚州,一幅幅美麗的畫面慢慢著展現,言者充滿了懷念,讓人無限的向往。這兩個年輕人說好一起去看看,可惜,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

「停唱陽關疊,重擎白玉杯,殷勤頻致語,牢牢撫君懷,今宵離別後,何日君再來——」謝風已經趴在了桌上,可能是第一次喝這麼醉,嘴里還念叨著︰「勸君更盡一杯酒,西出陽關無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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