桔梗的憂傷 如果你真的沒有死的話,你為什麼不肯回來找我?

作者 ︰ 蝴蝶酸酸乳

我在童小年的婚禮上遇見藍黛,她留著利落的短發,看起來清爽又干練。

我從童小年的嘴里知道,那一年,她報考了中國刑事警察學院,進入偵查系,現在我沒猜錯,她應該已經是公安局里一支辣手摧草的警花了。

而我,在那一年報考了中國美術學院,去了杭州,咀嚼獨來獨往的生活。

在婚禮之前的最後一刻火柴火急火燎地沖出來時,我突然感到陽光真的很好,就像那一年初中。

我,火柴,藍黛如此遇見,覺得你就是另一個我。

我覺得有一首打油詩寫的真好,完全是對我們的現在的真實寫照。

姐問歸期未有期,紅燒茄子油燜雞。(火柴)

相見時難別亦難,清蒸螃蟹別放鹽。(藍黛)

天若有情天亦老,倆大腰子用火烤!(火柴,藍黛和我)

在天願作比翼鳥,今天就要吃蝦餃。(小樣和小年)

火柴今天的吃相真可謂是一樹梨花壓海棠,青椒干煸溜肥腸。

遇見她時就是這樣,沒有想到輾輾轉轉過了8年,第一次見面火柴還是這樣的吃相。

命運有時候真的很奇妙。

我問正在大快朵頤的火柴︰「不走了吧?」

火柴正在啃一個香滑女敕黃的雞腿,大大咧咧地歡呼道︰「不用了。光頭威那家伙,老娘以後終于不用再躲他了。」

我和藍黛幾乎同時拉住了火柴瘦得像枯枝一樣的胳膊︰「火柴,你不會又想吃回頭草,泡那老男人吧?!」

火柴把我們倆的手拍掉,兩眼一翻︰「我火柴像是那樣的貨色嗎?是那光頭威老是做些傷天害理的事情,自己受到老天的懲罰罷了……」

火柴在前兩天的飯局上,踫到一個以前的老朋友,于是打听起光頭威的事情。那朋友很冷漠地告訴她︰死了。

「我還以為這一輩子都要躲他,沒想到老天爺這麼開眼。光頭威心情一不好就老是愛跑出去收些城管費什麼的,越霸道的他越愛折騰別人。

有一次,他打殘了一只新疆人的手。沒想到那群新疆人身上都有刀,而且很團結。他們立馬把周圍所有的新疆人都弄了過來,和光頭威那幾個拼命。凶得很,簡直像瘋子一樣……」

「哎……」火柴懶洋洋地喝著酒,雙眼迷離︰「出來混,遲早都是要還的……」

藍黛恍然大悟的說道︰「尼瑪的,我終于明白了,難怪新疆人的燒烤攤總能在全國的鬧市區都搞得濃煙滾滾了……」

我的冷汗立馬冒了出來︰看來藍黛這妞的職業病犯的不輕。

我在離開去杭州的時候,藍黛站在機場的送檢口上,面色猶疑的和我說︰「陌蝶,有件事,我想了很久,覺得應該還是告訴你。柏然哥,他可能沒死……」

機場的冷氣忽然變成呼嘯而過的清風,吹動我的長發。我的心像沉睡千年的寒冰,在大西洋的暖流中乍然蘇醒。

「柏然哥沒有死,不僅僅因為我們一直沒能找到他的尸體,還因為,我們在整容醫院偵查逃犯資料的時候,無意間發現了井柏然殘留的整容前的照片,他的半邊臉基本上全部都毀掉了……」

我使勁地搖著藍黛的雙肩︰「那你們為什麼不去找他?」

藍黛的臉上露出遲疑的神色︰「柏然哥整容成功之後的照片和資料已經全部被拿走,連院方都沒有辦法具體描繪出他長什麼樣子。據說,是花了大價錢來洗底的。陌蝶,你要知道,柏然哥是殺人凶手。」

我坐在1萬2千米的高空上,向窗外藍藍的天空望過去。藍黛的話一遍一遍地在我的腦海里反芻著。

這世上有些人的傷口會在時間中慢慢痊愈,有些人的傷口卻會在時間中慢慢潰爛。一直以來,我以為我可以,努力地將井柏然忘掉。

可現在卻突然發現,原來這些年,我痊愈的只是外表,井柏然的傷,已深入骨髓,在我看不見的地方肆虐。

井柏然,如果你真的沒有死的話,那你又去了哪里?你為什麼不肯回來找我?

里陌蝶一直在等你。

我去公司里報道的第一天,空氣很干淨,陽光很明亮,我穿著胸前綴著綠葉的白裙子推開大廳的玻璃門。

人影浮動的光滑地板上,我的心像無數只白色的鳥兒撲啦啦張開翅膀飛了出來。

我看見一張和井柏然一模一樣的臉,從我的眼前出現,然後又立即消失在電梯口里。

我慌張地沖過去,電梯已經上樓。我跑進樓梯口,一個勁兒地往上爬,快到天台的時候,我突然發現,我並不知道他是去了哪里。

我沮喪地按開電梯,門一打開。

一位穿的很偽娘的男人一把把我拉了進來,嘴里嘰里呱啦地開始抱怨︰「里陌蝶,你還想不想混了?哎呀,第一天上班就遲到,快去13樓會議室開會啦!要是總經理都到了,我要你好看!」

我被不明就里的扯到了13樓,然後被一把扔進會議室的椅子上。

還沒喘穩氣,就看到幾個西裝筆挺的男人走了進來,大家一下全部站起來。

我迷迷糊糊地站起來,抬眼向會議桌前方偷偷地瞄過去。

我看到了井柏然的臉,這麼多年過去,依舊可以英俊得可以讓人窒息的臉龐。

我的心激動又慌亂地跳起來。

井柏然站在台上流利地講述著n珠寶公司在這個月的設計,計劃與目標,氣宇軒昂的樣子,帥的更加驚心動魄。

我把眼光偷偷地掃到他坐的位子上,那里的紅木標簽上赫然寫著三個大字︰曾子浩。

我的眼光抬起來,盯著講台上的臉貪婪的看著,一秒也不願錯過。

他到底是不是井柏然,如果不是,為什麼他和井柏然長得一絲差別都沒有,簡直是一模一樣的復制品,不管是臉龐,身材,還是聲音,都和井柏然一樣迷人。

除了眼神,他的眼神里少了一絲解不開的憂郁和醉人的溫柔,卻多了幾分懾人的干練和霸氣。

偽娘男把頭湊過來,對著我的耳邊狠狠地警告道︰「里陌蝶,你不要像個花痴一樣的盯著總經理看,大家都在看你呢!」

我抬眼看著大家各色各樣的眼神,再向台上望過去,正好與曾子浩霸氣的眼神撞上。我像只受驚的小鹿,臉一下子紅了起來,慌慌張張地低下頭。

會議終于開完了。

我湊到偽娘男上司Jaff的跟前,討好地向他打听曾子浩的事情。

Jaff滿臉鄙視地瞟了我一眼,立馬擺出一副教訓的架勢︰「我說里陌蝶,我看你的樣子挺純的,氣質也挺超凡月兌俗的。怎麼也和那些拜金的女**絲們一樣,想著釣我們的鑽石男呢?」

我趕緊張開嘴辯解︰「不是,是因為總經理和我的一位朋友長得太像了,我想……」

Jaff不耐煩地把手一揮,打斷我︰「好啦,你撒個謊的級別都是兒科級的。你要真是執迷不悟,一意孤行的話,我告訴你,你自己去度娘那里找找,你就知道在總經理面前,你是幾斤幾兩了……」

我在百度上打進曾子浩三個字,26歲的他在百度百科上已經有了三張A4紙大光輝而燦爛的簡介,我在瀏覽的時候,辦公室里的八卦門正在議論著他的偉績。

曾子浩是n珠寶集團董事長的獨生子,以優異成績畢業于哈佛大學工商管理系兼自修珠寶設計。

他曾經在公司出現財政危機的時候用自己的設計成功贏得法國多倫銀行總裁安吉娜的高度認可,成功合作讓公司渡過難關。

他還利用分散買股,高端獵頭的方式在國內第二大珠寶集團r出現財政危機時將它收購,部署計劃完成前後短短只用了6個月時間。

曾子浩酷愛賽車,他曾經在日本國際賽車大賽,因為獲得過冠軍而上過國際版頭條……

我看的心潮澎湃,我在想︰曾子浩,難道你真不是井柏然嗎?

我的頭被猛猛地拍了一下,一回頭,是Jaff,他掃了一眼我的電腦屏幕,不冷不熱地說︰「里陌蝶,把你的作品拿上去給總經理看。正好讓你這個花痴多接近接近他。」

我樂得心里都開了花,Jaff的頭上籠罩起一層神聖的光輝。

我感激涕零地捧著文件上了樓。

秘書讓我自己推門進去的時候,曾子浩並不在辦公桌旁邊。

他躺在棗紅色的長沙發上,安靜地睡著覺。陽光從巨大的落地窗外灑到他光潔的臉上,那硬朗的輪廓勾勒出迷人的線條,英氣瀟灑。

我靜靜地凝視著他的臉,心里百轉千回。

我一直以為,我已經把你藏好了,藏在那樣深的、那樣冷的,昔日的心底。我以為,只要絕口不提,只要讓日子繼續第一天一天地過去,你就終于,終于會變成一個,古老的遺忘的秘密。可是,當你的臉如此清晰的有一次出現在我的眼前,我的不由自主,還是泄露了,我的悲傷。

曾子浩懶懶地睜開眼,警惕地問道︰「干嘛?」

我有點失態地把文件拿過去給他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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