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眼望去,銀裝素裹地世界,一片白茫茫,無蹤跡,絕生靈,山頂上迎接我的會是什麼呢?
迎這風而上,寒氣也隨之侵入骨髓,每一個步伐的邁出,都那麼艱難。
不小心,沒有踩穩,狠狠摔在雪地之中,雪花肆機鑽進衣中,冷颼颼地寒意。若非身上黑色披風,身如塵埃的我在這片純白之中恐怕沒有一點存在感。但骨子里的倔強,不甘放棄,不能辜負了三哥呀。
他還在等我呢,還有風墨羽。
會心燦然,前方頂上傲然開放的不正是辛辛苦苦尋覓的雪蓮嗎?晶瑩剔透,姿態凌然地綻放著。
欣喜匍匐上前,緊握住冰蓮後。
「忻兒。」是三哥的帶著眷戀的寵溺聲,
我回過了頭,竟看見他在我身後不遠處的雪地上,一身的純白,似乎與這天地融為了一體,我看見了他蠕動的唇角,無聲地說著,「我喜歡你。」
我笑了笑,其實早就知道了,只是一直我們都是這樣的心照不宣,沒有說破。
等等,他怎麼會突然出現,他的身軀…我揉了揉我眼楮,他的身軀,一點點變得透明。
我驚恐叫道,「三哥!」為什麼,他在消失,一點點地消失,就這樣在我的眼前消失,他身旁的碧籮和孤風呢?
「忻兒,記住,我會永遠在你身後支持你的。」笑意的臉上,卻埋藏了悲傷,我的宿命終于到了終點,將你領到雪山,將你帶回正軌,而我也將消逝在這天地之間,什麼也不留。
「不要走!」我大聲叫道……心底里那麼得害怕。
猛然間驚醒,原來是一個夢呀,還好只是一個夢。
耳畔,又忽然傳來,那憂傷的氣息,「忻兒,回來吧,我一直在等你歸來,一直….都在等…」呢喃在耳畔……
是誰?,究竟是誰在跟我說話,回去?去哪?為什麼那聲音如此憂傷。
似乎在河畔,或山巒,等待了許久,
一直到花開花謝,潮起潮落,雲聚雲散,…….
看過一遍又一遍的朝陽與晚霞,卻始終寂寞著等待著,執念著,牽掛著…
忘不了這個聲音,正是它帶我來到了這個陌生的時空。
打量四周的時候,仿若置身于人間仙境……
煙繚霧繞,沒有奼紫嫣紅的似錦繁花,卻種上了滿滿的桃樹,枝椏上桃花紛紛揚揚,綻放的緋紅點亮了眼眸中暗淡,好美,好香。
只是詫異,並無風的襲來,這些桃花如何如蝶飛揚起舞,似乎在眷戀著什麼,一直徘徊旋轉,流連忘返般,依依不舍。
驀地才注意到桃花林中央放置著一方冰柩,流轉晶瑩的光芒,透明清亮,熠熠生輝。
而這些漫天的桃花旋轉,圍繞著它,或者說是她。
靜靜沉睡于冰柩中的女子,一身素白沉香輕紗,嬌美更甚于水柔心,一頭烏墨青絲,隨意披散,更襯她如雪肌膚,吹彈可破,皙美地令人窒息,雙眼禁閉,似睡非睡般,為她添得一絲神秘,就如一幅世間難得的睡美人潑墨丹青,是仙女嗎?
即使在沉睡也透著縴塵不染的氣息。
而在遠方的一處地方,同樣沉睡中的人,輕輕睜開了眼楮,嘴角彎起了一個迷人的弧度,「終于要等到你了呢。」
然後緩緩地,一個朦朧的身影從遠處而來,進入了我的視線,是一位仙般男子,天地造物堪稱杰作。
他無可挑剔的俊美,修長的身資,一襲飄逸的白在風中隨意擺動,好不真實,似從水墨畫中走出,不可褻瀆的靈氣與灑月兌的飄逸。
竟比水靈澈更甚一籌……
他竟穿越了我的身軀,透明的身軀,何時我竟變成了一縷魂魄。徑直地,他走向了冰柩中躺著的女子,半跪著,一只手輕輕握住睡美人的縴手,另一只手撫上她沉睡如蓮的嬌顏,動作輕柔。神情如流瀉的月光,柔情脈脈,嘴角一絲淡淡微笑,攝人心魂。
「忻瑤,千年的時間,仿佛在彈指之間,而我終于將你等來。我知道,你一定就在我身邊。」
千年的等待?她已沉睡千年,他亦等待了她千年,他們難道不是人?可是他好痴情呀。而我不禁深深被感動。
惟見他小心翼翼從懷中取出一顆淚墜,正是杜蕭月贈與水柔心的淚墜,就這樣他將它輕輕放于睡美人的眉心,
是奇跡,還是幻覺?
淚墜在她眉心,竟被她吸入體內,與她合二為一,並幻出一朵嬌艷欲滴的桃花。瞬間她的周身泛起了一道白光,一股強大的牽引力將我帶動,竟將我拉向她,頃刻之間,我與她竟融為一體?
頭好痛,生生炸裂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