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來之前,陸文杰最擔心的就是孩子見到自己後反應。他無法想象這樣的場面。
楊巧兒帶著陸文杰來到了客廳,蠻子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媽媽回來了!小蠻。」外婆說。
蠻子終于抬起了眼楮,叫道︰「爸爸,你終于回來了!」
陸文杰不由得愣了。
巧兒知道,蠻子是認錯了人,他把陸文杰當成了陳一。和陳一交往的那段時間,她不斷在兒子的面前灌輸陳一就是他的爸爸的概念,看來真是起到作用了。蠻子也喜歡陳一,因為陳一會和他一起玩游戲,會順著蠻子的想法。但蠻子和陳一在一起的時間很少。在山村里的那段時間,蠻子每天都期待著陳一到家。在學校看見陳一,蠻子也叫過陳一爸爸。陳一並沒有理會他,幼小的孩子就哭了。這事兒傳到老師們的耳朵里,老師們都當做一個笑話。陳一想這也好,這樣老師們就不會發現他對自己的女學生的非分之想了。
蠻子是在巧兒反復的灌輸下習慣了叫陳一爸爸的。這天,蠻子回家後,扭著巧兒反復地說︰「爸爸不要我了,爸爸不要我了!」巧兒傷心地嘆息︰「爸爸會來的,爸爸會來的。」從那個時候起,巧兒就決定無論用什麼辦法,都要讓陳一成為蠻子合法的爸爸。
也許,年輕的陳一承受不了這個負擔,才會一步步遠離她!巧兒對蠻子說︰「在學校,千萬不要叫爸爸,要叫老師,不然爸爸會不高興的。」
那天陳一沒來,蠻子整夜哭鬧。巧兒說︰「蠻子,知道嗎?今天你在學校叫了爸爸,爸爸就不高興了。爸爸就不來了。」
蠻子不斷地說︰「我要爸爸!我要爸爸!」
巧兒說︰「記住,在學校千萬不要叫爸爸,要叫老師。如果你不叫爸爸,明天爸爸就會回來了。」
「真的嗎?」
巧兒也覺得可笑,孩子竟然信以為真,真是個傻孩子呀!
果然,第二天陳一來了。巧兒又對蠻子說︰「你看,媽媽說得對吧?你今天在學校里肯定沒叫爸爸吧。」
蠻子搖搖頭。他當然沒叫,一見到陳一他就躲開了。
陳一不是主動來的,是巧兒在路上攔截回來的。
時空閃回。巧兒見蠻子開口就叫陸文杰爸爸,百感交集。
「傻兒子呀,這次算你叫對了!」巧兒差點把這話說出了口。
陸文杰在短暫的愣神之後,走過去牽起孩子的手。
此刻,他怎麼就不敢相信這就是自己的親兒子呢!
他也覺得自己不該這麼想。可他寧願相信蠻子不是自己的親兒子,那樣,孩子被他遺傳那罕見的怪病的幾率就為零了。他也不必有什麼牽掛了。
看到這一切,兩位老人的臉上閃過一絲欣慰。不管怎麼說,這孩子總算認了自己的親爸爸了,而且開口就叫爸爸,這就叫父子連心吧!
孩子盯著陸文杰看了很久,說︰「爸爸,我等你好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