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醫生把藥液在開水中加熱到合適的溫度,才給唐善玉打點滴。他再三問︰「小妮,這可是你要求這樣做的。我不知道你媽媽能不能吃得消,有個什麼,你可別怪我呀。」
左醫生的心思馬小妮可以理解。她說︰「左叔叔,你就放心吧。我媽媽的情況我知道的,但總得做最後的努力吧?」
她誠懇的眼神說服了左濟民。只是,唐善玉氣息微弱,找靜脈也花了不少功夫,總算把點滴打上了。
左濟民又接到了出診的電話。
馬小妮問她多少錢,左濟民看在左濤的面子上,一分錢也沒收。他自己也拿不準,這劑藥能不能對善玉起效呢。
左濟民走了,看著馬小妮悲傷的樣子,左濤也不忍心。
「要不要再給你哥打個電話?」
馬小妮沉默片刻,說︰「不用了,他會打過來的。」
是的,他已經打了過來,不過,左濤掛斷了。但左濤仍然鬼使神差地說︰「還是再打一遍吧,我這號碼,他不知道的。」
馬小妮接過了左濤已經撥通的手機。
此時,陳一剛給幾個新來的孩子講完吉他各部分的名稱,正講著持琴的姿勢。
「哥,你現在能回來嗎?我媽不行了!」
「我知道了,我馬上回來,你別著急。找醫生了嗎?」
「左醫生剛剛給媽打上了點滴,可我媽一直昏迷不醒!」
「妹妹,你好生看著,我半個小時後到。」
陳一向孩子再三致歉,去向冉慧告別。
「這麼急嗎?不是打上點滴了嗎?」
「還昏迷著,恐怕不行了。」
冉慧知道,她不能在這個時候挽留陳一,至于他答應的事情,也只有以後再說,她只字未提。
陳一臨走時說︰「下次我再請你吧。真是不好意思啊。」
「沒事兒,你記住就好。」冉慧送他離開。
看著他匆匆忙忙地離開的身影,冉慧決定,完成了今天的課程,她要去馬小妮家看看。至于為什麼,她也說不明白,只是,此刻,她已經下定了這樣的決心。
陳一招呼了一輛出租車,也不管司機要價多少,說︰「你只管開快點就好了。」
看著他焦急的神情,司機知道這主兒趕急,一溜煙地往前開。
馬小妮放下了電話,眉頭舒展了,臉上閃過一絲笑容。
淒美!左濤找到一個詞來形容此時的馬小妮,同時,他心里的失落加深了。
看來,自己還是跟陳一沒法比呀。他決定告訴馬小妮他知道的一切。
「看來我該走了。你哥馬上就要回來了。我可不想打擾你們。」
「濤哥,你怎能這麼說呢。你一大早來,我非常感謝你!」
左濤明白,馬小妮說出了委婉的逐客令,但他還賴著不走,說︰「只是,我不知道,我是不是該告訴你一些事情。」
「什麼事?」
「關于你哥的。」
「我不想知道。」馬小妮預感左濤說出的話會引起她的反感,她干脆就堵上他的嘴。她已經徹底相信了陳一,即便是他欺騙了她,她也認為那一定是有隱衷。因為,剛才陳一那麼肯定地,那麼急切地要回來,已經說明了一切。如果沒有信任,愛還存在嗎?
左濤冷笑一下,從衣兜里掏出了那幾張照片,說︰「這幾張照片記錄著昨晚你哥和一個女孩子約會的事,我想你應該知道。」
馬小妮沒有接手,但她還是很震驚。
左濤把照片丟在床頭櫃上,馬小妮拾起來,遞還給他,說︰「我不用看。我哥和別的女孩子約會,我會祝福他的。只是,你干嘛這樣做?!」
左濤听出她生氣了。他稍感安慰,至少,這件事一定會對馬小妮起作用的。原本他以為會有更多的收獲,但他知道,現在,一切都不合時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