薩基納偏殿被燒毀,在伊利茲眼里她縱火自殺。她還偏偏再次闖進了凱瑟的寢殿,頻繁看見不想看的一幕後,打了不該打的人。
躺在床上卻徹夜未眠,她忘了她身在古代。
天色逐漸轉亮,殿外女官似乎已經開始忙碌,西塞莉動作緩慢地從床上下來,精神狀態極為不好地拉開門。門外,伊利茲正半舉手臂,敲門未遂。
「西塞莉,你醒了?」眼前的女人衣衫不整,呵欠連天地站在門內,光著腳丫仰頭看他。伊利茲頗覺好笑地指指那雙白皙小巧的腳︰「怎麼不穿鞋?」
「伊利茲,昨夜你還好吧?」回以打量,西塞莉答非所問。
「自然是被迪亞特王兄訓斥一頓,要我在這幾日里修繕薩基納偏殿。」
「有那麼嚴重嗎?」
「雖然是司屬于埃特梅蘭基的偏殿,但依然可以說薩基納也在供奉馬爾都克神。西塞莉你覺得呢?」伊利茲無奈地搖搖頭。
「我不知道……」她作賊心虛地低下腦袋,卻又不死心地偷偷從發隙里觀望。
撥開那一縷阻擋視力的紫黑長發,伊利茲漂亮的手指輕觸西塞莉眉間︰「你昨天什麼時候回來的?看起來像一夜都沒睡,困嗎?」
「我……我昨天闖了凱瑟的寢殿,回來就睡不著了。」
聞言,原本溫和的湛藍眸子瞬間閃過一絲笑意︰「忘了告訴你,你昨天進去的那個地方是拉米絲王妃的寢殿。」
「那你昨夜干嘛推我進去?害我看到了不該看的東西!」懊惱地瞪了瞪伊利茲,西塞莉干干地張口︰「我還打了她……」
「你打了她?」伊利茲訝異地挑眉︰「她是埃蘭最受寵愛的公主,本來是要成為迪亞特王兄的王妃的,父王將她給了凱瑟。」
「這樣都可以?那你父王為什麼沒有將埃蘭公主給你?」促狹地眨眨眼,本以為伊利茲會變了臉色,後者卻大出她的意料,依然平靜溫柔得一塌糊涂,對于她的惡作劇,他仍是淡淡開口︰「我是神官,而且拉米絲喜歡凱瑟。」
眼前,伊利茲笑得溫和,她不得不感嘆,伊利茲確實跟她的珀利斯哥哥很相像,面容都是那麼細致美好,性格也極為相似。在家里,她從來都沒見過珀利斯哥哥發火,到了這里,她也同樣沒見過伊利茲的臉上出現過任何陰霾。「伊利茲,如果某一天你父王也要你為巴比倫犧牲一切,你願意嗎?」
頓了頓,伊利茲再次揚起唇︰「我巴比倫還不是很強盛。」
一語雙關,卻讓她有點心痛,說不清是什麼感覺,像是不舍,更多的卻是悲哀。自她來到古巴比倫,這個伊利茲是對她最好的了。因此,她對他,心里總會有一絲憐憫,更何況他身上有珀利斯哥哥的影子,他那句無奈卻也無怨的話又讓她怎麼忍心再問下去。
沉默半晌,西塞莉再度抬起頭︰「伊利茲,你一定要好好的。」。
金色陽光從伊利茲的背後暈開,伊利茲微微詫異,轉而,那漂亮眸子里的疑惑被一種滿含疼惜的溫柔取代︰「你似乎將我的心全看了去。」
「伊利茲,我希望你不要認命。」西塞莉輕揚唇角,眼神真誠堅定。
「不要認命……這個想法真特別,這樣說來西塞莉你也可以一直留在巴比倫的對嗎?」淡淡一笑,伊利茲轉身︰「好啦,我還要去找凱瑟商量下修繕薩基納偏殿的事,西塞莉你先去休息吧,晚點我再來找你。」
「嗯。」低低地應和一聲,目送伊利茲離開,西塞莉忍不住輕嘆。
伊利茲始終是習慣了所有的安排,或許他從未想過要去爭取什麼吧。同樣是巴比倫的王子,那個凱瑟卻充滿野心,這也很可能是他們兩個為什麼關系如此好的原因。可是伊利茲是巴比倫最高祭司,歷史上不是說,在奴隸制國家里,祭司集團一直對王權造成直接干涉嗎?作為巴比倫最高祭司,伊利茲自然是與神最為接近的人,擁有如此身份和地位,他還會一直這樣溫和無爭嗎?
很可惜她看不到未來,甩甩頭發,西塞莉再次懊惱地躺回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