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起來,陳洛靈的傷寒拖了一兩個月,總是不好,盡管每日按時服藥,這次的喪禮還是使她病情加重。大伙不禁有些急了,再這麼拖著,如何是好?
陳宇達決定帶她去葉神醫那兒,請她再好好診治診治。
葉神醫見陳氏兄妹到來,十分高興。陳洛靈的病情嚴重,葉神醫建議她在谷中住下,陳洛靈正愁在府中呆不下去呢,于是欣然答應。陳宇達謝過神醫後,立即趕回府中幫助大哥處理事務。
皇宮里,皇上特許三皇子和他們一起用膳。看著三皇子帶回來的割地條款,不禁喜上眉梢,他對這個兒子滿意得緊,不卑不亢,是個做大事的料。他娘蓮妃也是一副與世無爭的淡然模樣,這樣也好,皇儲爭斗又有幾個好結果的,爭來爭去不過是手足相殘,骨肉分離。
皇後一眼看出來皇上龍顏大悅,趁勢說︰「軒兒今年也不小了吧,皇上,依臣妾之見,軒兒為了國家大事連新年都沒有在宮里過,我們何不趁著元宵節辦一次宮宴,一來犒勞軒兒半年來勞苦功高,二來可以邀請各府千金齊聚宮中,也好為他指一門親事。」
正中皇上下懷,這宮中的幾位皇子老大不小,可以一起選選,省了許多麻煩,也免得自己金鑾殿上亂點鴛鴦,讓他們心不遂願。
「父皇,母後,兒臣剛從邊疆回來,許多事務尚不熟悉,恐怕無暇顧及,再者,陳大將軍剛剛發喪幾天,我們這樣的宮宴是不是有些太早了?」
「軒兒所言極是。」皇上頷首。陳元白的去世他很惋惜,畢竟兩人兒時是很好的伙伴︰「我看宮宴還是延緩一些時日吧。」
皇後有些愕然,這些年來皇上在這些小事情上從來不插手的。她不想這麼認輸,連忙說道︰「陳大將軍為國捐軀,的確可敬可哀。只是他的喪訊傳到京城已經一月有余,全京城的百姓哀悼良久,後宮的嬪妃們也自覺地一切尚簡,臣妾以為這種哀傷的跨越不似以往艱難。再者,陳府的孩子們一個個老大不小,尚未婚配,如若此次他們能前來,撞得良緣,倒是陛下替大將軍分憂了。」
一席話說得有理有據,皇上無法反駁,如若真能對陳府有益,赴一次宮宴未嘗不可。
皇後這麼賣力還不是為了羅雅彤,她對這個佷女一向很疼愛,才貌雙全,只是有些任性。皇後得知她心系子軒時,就一直勸她另選良婿,她根本不听,不過也好,原本還擔心黎子軒會和自己的兒子黎子晉爭皇位的,這下可多了一成牽制,彤兒那丫頭也會幫點忙,吹吹枕頭風之類的。于是她擬了一道懿旨,邀請各府千金、少爺正月十五元宵節到宮中赴宴。
懿旨到達大將軍府時,陳宇達俊秀的臉色不禁一變,袖中的拳頭握得咯吱直響。爹爹剛剛為國捐軀,他們兄弟和妹妹們就得去皇宮侍奉主子,對!是侍奉!皇後安的什麼心,簡直路人皆知了。幸虧陳洛靈臥病在床,不用去湊這個熱鬧,免得給他們帶去晦氣。再說爹爹的喪禮過後不過七天,守孝的借口再好不過了。
陳洛靈听到這個消息,竟一反常態想要參加宮宴。陳宇達很是不解,溫柔的眸子直直地盯著她。
陳洛靈頓了一會兒,只好解釋︰「如今爹爹已經不在,倘若我們公然抗旨,皇後一定認為我們大不敬。這一府的老老小小都不會好過。再說我只是身體不適,不會影響出席的。」
陳宇達拗不過她,只好作罷。只是覺得,小妹似乎變了,以前的她才不會為了這樣的無聊宴會費神呢。莫不是為了見黎子軒?陳宇達的俊眉不禁一皺,她竟陷得如此深?
陳洛靈故意忽略三哥探尋的眼神,她強打起精神,微笑道︰「只是時間倉促,我沒有合適的禮服。」
陳宇達不禁模模她的額頭,輕聲道︰「三哥會想辦法。放心吧,無論你做什麼,三哥都會支持你的……」
葉神醫在一旁安慰道︰「別急,我這里倒有一件禮服,當年只穿了一次,式樣不錯,只是顏色是純白,陳小姐若是不嫌棄……」
「那太好了!」陳洛靈難得一笑︰「白色很好啊,一方面說明我們如今熱孝在身,表明我們忠于朝廷的忠心,另一方面倒讓皇後他們觸景生情,也不太會為難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