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千般掙扎,藤蔓捆綁,勒痕深淺不一。
他似月落寞的眼神,何曾知道,愛,竟是如生命般莫測。
「抱著回憶取暖的人何止你一個。」
他說出一直以來埋藏在心中的傷痕,她沉默以對,深埋的臉頰低垂,心跳般難以捉模。
拉她入懷,卻發現淚水肆虐成狂,沒有掙扎,裴雨瞳靠在他寬厚的肩上啜泣。
「若是沒有他,我苟延殘喘。」
她和畢以宸。
畢以櫟和她。
誰也拿不走,初見的畫面。
如今故事,只剩皮囊。
記憶猖獗,緊抓不放。
再痛也要逞強,只怪相遇太美。
「呵呵,告訴你畢以櫟,生死有何難,雨瞳只願了此殘生。」她抽泣著斷續的話語在夜風中渙散。
「朕定會生死相隨,他給不了的暖,如果這有過錯那就讓朕來擔。」他輕撫顫動的身軀,低聲允諾著傾注一生難以兌
現的承諾,解被蠱的心。
夜幕里,他的墨發飄揚,堅定不移。
她眼中殘留著星點余光,櫻唇微揚。
桃花結的姻,糾纏著緣,奈何方淺,任誰愛誰,一切皆是定數。
「心已死,只剩軀殼報答,但憑處置。」
她輕躺而下,眼神沒有焦距,哪怕歲月篡改我紅顏,心中一如那夜,荒漠骨骼相纏,守不住的軀殼,扔了也罷,
畢以櫟,三年,只有有愧于心。
「朕不會踫你,直到你為朕回以同樣心痛的那天。」他淡漠的聲音打斷她的思緒,松開她手腳上的束縛,深褐色
的瞳錯開她,看向遠方的輪廓在黑夜中淹沒……
藍洛帶著人馬,兵分兩路找到他們。
「臣罪該萬死,護駕不周。」藍洛上前請罪,視線若有似無地檢查著裴雨瞳的情況,所幸眼前人並沒有受傷。
「起來吧。」畢以櫟伸手越過裴雨瞳雙膝關節,抱起翻身上馬。
「皇上,這個……」一旁的侍衛視線看向年邁的嚴公公。
「皇上,奴婢求求您,放過嚴公公吧。」宛月馬前曲膝,乞求皇帝的饒恕。
「準。」他低頭看了一眼裴雨瞳,一手拉緊韁繩,一手環她,策馬隊伍前段。
裴雨瞳眼前薄唇緊抿,俊逸非凡的帝王,感謝之意油然而生。
**長秋宮**
殿內,爐香乍熱蒙薰,余煙裊裊,珠簾內,美人妖嬈。
一身明黃水紗,貂裘裹身,掩不住胸前酥胸白玉如脂,絕色容顏上沒施任何粉黛,兩側正紅鳳鈿,垂至肩膀流
蘇,風華絕代。
女子神情凝重,手握青瓷蓋碗,噘了一口龍井,方整的甲上是剛描好的蔻丹,分外嫵媚。
「皇上回來了麼?」女子溫潤的聲音問想一旁為她描著蔻丹的宮女。
「回皇後娘娘,皇上今早回宮了。」宮女她突然一問,驚恐回道。
睨著宮女,正要罵斥出口,一襲淡藍身影听著公公的喧話聲步入宮殿,正對著她緩緩至于簾外。
女子挑眉,縴細的手錯開描丹的畫筆,來不及停筆的宮女將蔻丹描亂。
「皇後娘娘!奴婢不是故意的,奴婢不是故意的。」宮女戰戰兢兢跪在冰冷的黑青石地上,身軀蝦米勾起。
「怎麼,本宮都沒怪你,你倒是先請罪,下去吧,啊。」看了一眼同樣跪于珠簾前裴雨瞳,女子狡黠唇揚。
---題外---
人世的流言,誰愛誰評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