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奴才按照您的吩咐,取回司天監準備妥當的封條。」
語畢,只見嚴公公遞上一張暗紅闊邊紙條,上頭描繪著金色的咒文,交到裴雨瞳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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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如期而至。
裴雨瞳起得很早,歡顏宮已是人來人往。
梳妝台上,放著宮人準備好的祭奠佩戴的飾件,她不染蔻丹的指尖逐一掠過它們,最後落在那座黛紫的發冠上。
瓖嵌的寶石是清一色的紫藤色,搭配的吊墜呈水滴狀,護額是上好的錦緞,騰圖鳳凰,一絲暗動的光芒閃爍,是那顆位于額心的寶石,她正要彎身仔細端詳時,一個宮女在身側行禮。
「奴婢見過娘娘,典禮馬上就要開始了,娘娘該整裝了。」
裴雨瞳疑惑地看著那個宮女,宛月這丫頭一大早去哪了?習慣她的照顧,她在陌生人面前格外不自然。
「那開始吧。」
她轉身坐回鏡前,任由上前的宮女為自己準備,環顧四周都沒有看著宛月的影子。
「宛月呢?」
裴雨瞳問向正在為她施粉的宮女,看著鏡子里的自己,許是因為太久沒有接觸太多的人和事,覺得今天的自己有點不安,加上平時形影不離的宛月此時不在身旁,越發感到落空。
「宛月姐姐打點祭祀的事情,吩咐我們伺候便不見她了。」那宮女邊忙著手里的活輕聲回答著她。
不稍片刻,鏡子前的她已換上一身綺羅紫衣,長裙緯地散開,那金色的丁香像是平躺著如水的湖面,還是一貫的略施粉黛,墨發上戴上那座黛紫發冠,眉宇間帶著清冷環視適才圍著她忙前忙後的一眾宮人。
空靈的絕美讓她們錯覺,裴雨瞳就是那個海神疼愛的女兒,千古帝王的至愛,濈國世代人民感激的神靈。
「太好了,快去稟報圖公公,娘娘馬上可以啟程前往觀月台。」
在宮人的攙扶下,裴雨瞳逐步離開歡顏宮,一隊聲勢浩蕩的隊伍已候在宮門前。
「呀!糟了,娘娘的耳環怎麼少了一只?!剛剛明明還在的!」
正當她欲將坐上步輦時,一直攙著她的宮女突然驚叫。
在場所有的人馬上都亂成一團,有的蹲尋找那只掉落的耳環,有的則在彼此口袋里模索著,一並帶來裝著服飾的錦盒也被里外翻遍。
「好了,都別找了。」
裴雨瞳聲音不大,卻讓嘈雜的場面頓時安靜下來。
「候著,本宮回去換一副便是了。」
讓大家在原地等候,她便往回走,那個發現不見耳環的宮女緊隨而去。
一直將等待的隊伍拋在腦後,她們回到寢宮,一踏進門,那宮女便主動去梳妝台處拿過另外一對耳環,上前便要給她換上。
裴雨瞳握住遞來的手,止住她的動作,另一邊撩起那宮女的發絲別在耳後。
宮女頓時渾身僵硬,因為,她左耳戴著的,正是那只遺失的耳墜。
「若不是本宮,你如何自圓其說?」
裴雨瞳向來敏感,黛紫的寶石通透如鏡,那中央閃動的暗光並不是來自寶石,而是耳墜折射的光。
「娘娘……」
宮女低垂的頭顱,一副後悔莫及的求饒,她暗想,自己既然不在眾目睽睽下揭發她,就是為了息事寧人,這個宮女卻跟著回來,看來事情絕非僅此而已。
「娘娘,您在好好待在這里,等到祭奠結束,奴婢會放您出來的!」
在她思考的空隙,宮女突然起身將她推到在地,人隨著門的上鎖聲將裴雨瞳關在房內。
「開門,快開門!」
裴雨瞳用力地敲打著緊閉的門,此時歡顏宮早就空無一人,看來她是出不去的了,停止敲打的無用功,她垂靠在門邊。
怎想,那宮女並沒有離開,她真切地听到宮女在門外哭泣的聲音!
「告訴本宮,誰會取而代之?」
她鎮靜地問著宮女,因為觀月台的號角聲已經響起,那就證明,有人代替了她。
「娘娘,我們自認不能為您做些什麼,只要您平安,奴婢和宛月姐姐一死在所不辭!」
那個代替她此時踏在大紅地毯,步向觀月台頂端的人,竟是宛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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