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清見他真的急了,提劍刺來,忙擺手止道︰「唉!唉!年輕人,莫急!莫急!比武也不爭此一時嘛!」
長卿真的不耐煩了,嚷道︰「不就比個武嗎?磨磨蹭蹭,還要挨到什麼時候!難道你怕了不成?」
一清笑道︰「哈哈,是怕了,怕你輸不起!」
「那就接招吧!」長卿不願再等了。
「好吧,你遠來是客,又是晚輩,我且讓你三招,三招之後我再出手,免得勝之不武,以後被江湖中人指點……」
「不必!多謝!」長卿再也不願听他廢話,長劍帶風而至,使了一招指點江山,劍尖直指一清的心窩而來……
一清見他劍風迅疾,始料未及,自己也不敢待慢,劍鞘格擋,身往後仰,躲過這招。
長卿見他輕而易舉化解這招,手腕一翻,劍刃改變方向,劍當刀使,向側外劃出個半圓圈,突轉而下向內回收,橫掃一清的腰際,秋風掃落葉——這也是長卿劍招中的一個狠招,拿劍當刀使,橫向砍掃,讓人出乎意料,又無暇應對,此招要點便是在一個快捷、詭異,快得讓你反應不過來,劍光一閃,已至腰間,取你命脈;卻又詭異異常,劍鋒本似無意間向側外游滑,無氣無力,不急不緩,在你無意間,它卻神鬼般的變換方向與速度,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打你措手不及。
原來在練功之時,師傅就時常告戒自己,兵器在手,不要拘泥于劍是劍,刀是刀,互不參透,那是迂劍,兵器便是兵器,尚功,求勝,無怪乎術,另者,快!準!狠!奇!便是用劍的四大要訣,懂此一通百通,無往而不勝。長卿以此為準則,時常徹悟。
此一招將至之時比上一招更是迅疾,白光過處,老道已無躲閃之功,「刺啦!」一聲,一清的腰帶已斷,小月復上留一道長長的口子,鮮血淋灕。幸好在長卿出招之前,老道已無意間向後退了兩步,否則,此時安有一清的命在!
老道︰「啊!」一聲,忙捂住肚子,雖一向沉著老練,此時卻早已魂飛天外,面如死灰,豆大的汗珠,從腦門滴落而下。心想,此小兒的劍著實利害,本想讓他三招,以盡人情,不想他卻不領,招招致命,為報父仇,欲至我于死地而後快,看來我不能大意,更不能讓他活著下山。所謂養虎成患,今日不除,日後待其羽翼豐滿,再來除之,勢必艱難!想到此處,一清面露凶光,不再是之前的和顏悅色了,狐狸尾巴之說,便在此刻!
「嚐!喨!」一清拔出工布劍,用手上的鮮血,滴入鋒利的白刃,頃刻間,殷紅的鮮血,遁無所蹤,嗜血的劍鋒,側更為明亮,寒氣逼人!老道想,再也不跟你玩了,我要用你家的劍,結果了你!……目光如炬,直逼長卿……
長卿也不多想,見其工布劍出鞘,自己第二招沒至其于死地,劍鋒接而逆轉,一招回光返照,又是一奇招,背身向老道的面門砍來,一清一看,來勢洶洶,忙揮劍抵擋,使了一招撥雲見日,去招架對方鋒刃……
兩劍相交,只見一道閃光,「噹」的一聲,長卿的長劍應聲而斷,劍尖墜地……
長卿一怔,心中後悔,自己不該劍鋒直交,工布劍鋒利無比,自己手上雖號為龍泉,卻是不可同日而語,本心中早有戒備,卻單單此刻疏忽,蠢!……
沒辦法,斷劍也要斗呀,否則不要被這臭老道齒笑。想到這兒,揮斷劍來斗,左突右擊,上砍下刺,只是劍鋒再也不敢與工布劍相交了。
如此,兩人你來我往,三十幾個回合,不分勝負。一清雖有工布劍在手,劍術也堪稱精湛,然無耐月復上有傷,氣力不繼,再加上現在自己是長劍,長卿卻是短劍,較量打斗起來,還是些許別扭,近不是,遠不是,左右為難,不好下手。長卿年輕氣盛,初生牛犢不怕虎,再加上自己本來劍速就快,佔有一定優勢,他現在是一招快似一招,一招狠似一招,招招至命,越打越起勁,竟忘卻了自己是斷劍在手。
而一清老道只是疲于應付,也不急于求勝,只是見招拆招……
又過了三十幾個回合,仍勢均力敵,不見優劣,長卿想,長此這樣打下去不是取勝之道,需再想個奇招,一招致勝……
想到此處,長卿虛晃一招,一躍而起,騰空三丈有余,盤旋在一清頭頂之上,欲使一招——天降劍,雙手捧劍,俯沖而下,直插老道頭頂……
一清看出異端,暗叫不好,看看周邊,卻又竊喜,心中道,機會來了。你道一清為何竊喜,原來他眼楮余光一掃周圍,兩人斗至絕壁邊緣丈余,見長卿飛身縱起,老道心喜,千載難縫。提劍左手,虛指長卿,右手卻在內下,暗自運功,看看長卿墜落將近,兀自跳出圈外,舉起右手,向長卿方向揮去……
長卿本待直下,取一清狗命,將近之時,卻見一清躍出,揮掌發功,促不及防,暗叫不好,但為時已晚,一股強流,直擊自己身體,自己便像斷了線的風箏一樣,隨著掌風徑飄而起,越出絕壁,不知所蹤……
一清見長卿跌下絕壁,哈哈長嘯︰「只可惜我那天下第一的劍譜了!……」